第19章

“我？”顧心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另外，我想收你為徒，傳你衣缽，你可願意？”方大夫柔和的問道。

顧心寧這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周院長，周院長慈祥的點點頭，表示認可。

前世在福利院，收養孩子的夫妻來了一撥又一撥，男孩子被收養的機率要大於女孩子。

小的時候顧心寧還盼望著有人能帶她走，等她稍大一些，懂事之後，她開始拒絕好心人的收養，把機會讓給了更小的弟妹。

“為什麼是我呢？這裡還有其他的哥哥姐姐，他們比我大，也能幫家裡乾活了……”

顧心寧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方大夫。

方大夫撚著下頜的幾縷白鬚，心裡對小豆丁的善良又多了幾分肯定，他看好的人冇錯。

“通過我這兩日的觀察，發現你對醫術一點即透，可見你有醫術方麵的慧根。我除了想認個孫女將來好有個人給我送終之外，更想將一身醫術傳授與你，我想讓你做我的接班人！”

顧心寧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天她職業病發作，給方大夫打下手的時候，被他瞧出了一二，他想收個繼承衣缽的徒弟。

“小豆丁，你可願意？”方大夫也跟著善堂的孩子一樣叫她小豆丁。

顧心寧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決定，麵對這樣一個人生的重要抉擇，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豆丁，你就答應吧！”

“對呀，對呀，方大夫人這麼好，跟著他你以後還可以經常來看我們呀！”

不知道什麼時候，善堂的一群孩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方大夫人很好，每年都來給他們義務出診，善堂裡幾個體弱的孩子，都是他看顧過來的。

所以聽說小豆丁有學醫的天分，方大夫想收養她的時候，大家全都是支援的。

玉姑也牽著大艾、小艾的手走過來，她們身後是吊著一隻胳膊的欣兒。

剛剛幾個人在廚房裡忙活生火做飯，有腿腳快的孩子早早去廚房給她們報了信。

欣兒朝顧心寧晃晃她受傷的那隻胳膊，又拱起冇受傷的手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還是昨天顧心寧教給她的。

顧心寧傻傻地看著方大夫，半晌，她纔回過神來，見周院長也一臉微笑的看著她，顧心寧心中欣喜，“我願意，方大夫……”

“還叫方大夫，要叫爺爺！”周院長笑著糾正道。

方大夫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顧心寧。

“爺爺……”顧心寧甜甜的叫了一聲。

“哎……”方大夫撚鬚，一張老臉上樂開了花，喜不自勝。

還有什麼事比找到一個聰慧合意的孫女兼傳人更讓人高興的啊！

周院長指揮眾人把佛堂佈置了一番，辦了一個簡單的拜師儀式。

顧心寧為方大夫奉上一杯清茶，方大夫欣然接下。

顧心寧又跪下，朝方大夫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在眾人的見證下，這拜師儀式就算完成了。

忙完儀式也差不多到了晌午，玉姑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中央擺上兩張大圓桌。

新鮮的野菜糰子擺上桌，一場慶祝宴就在春光明媚的院子裡舉行。

飯菜簡陋，可吃的人卻十分儘興。

午飯過後，一群孩子圍著顧心寧，依依不捨和她話彆，尤其是昨日和顧心寧一個馬車而來的女孩子。

欣兒更是拉著她的手不放，眼睛通紅，努力憋著淚。

顧心寧知道，欣兒在心中把她當成家裡那個小妹妹了。

“我會常回來看大家的！”

好在方大夫住在西嶺鎮上，雖然離善堂有二三十裡的距離，但也不算遙遠，大家還能經常見麵的。

玉姑收拾了幾件小艾的舊衣服，包成一個小包袱，遞給了顧心寧。

“方大夫家裡應該不會有現成的女孩衣服，女孩子的東西用品也不是一下能置辦齊全的，這幾件舊衣服，你就拿著回去將就一下！”

想了想，玉姑又收拾了些點心，連同衣服一塊包了放到小包袱裡，讓顧心寧揹著路上吃。

顧心寧向玉姑道了謝，和孩子們一一作彆，最後她又給周院長磕了個頭。

方大夫背起行醫的藥箱、褡褳，牽著顧心寧的手，離開了善堂。

路上，顧心寧一步三回頭。

直到連善堂的屋脊也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向後延伸的彎彎曲曲的小路。

顧心寧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她來這個世界才兩天，這兩天過的比她過去二十四年還要精彩，不僅智鬥了一番人販子，還被人收養了！

西下的夕陽，將爺孫倆的背影拉的老長。

路上，方大夫攔了輛往西嶺鎮方向的牛車，付了車費，抱著顧心寧坐在車上的乾草垛上，慢悠悠地朝西嶺鎮駛去……

路越往前走越熟悉，昨天那對夫婦就是趕著板車走這條路帶她去京城的。

隻是一日功夫，各人的命運皆已不同。

那對人販子讓她給送進了大牢，她自己則在京城四周繞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她醒來的位置——西嶺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