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長輝是陸和遠與何圓玉唯一的嫡子,可天不遂人願,陸長輝偏偏挑著兩人的缺點長,不僅相貌平平,資質也一般。但到底是陸家唯一的兒子,即便是爛泥扶不上牆,陸和遠也花了大力氣將陸長輝送進淮山書院。

淮山書院的入學資格極其苛刻,不僅對入學弟子的家世要求極高,還需通過一輪又一輪的選拔,在千餘名官宦子弟中僅挑選出四十八名得以入學。

本來以陸長輝的資質,挺過第一輪選拔都難,但偏偏當年參與弟子選拔的主考官佘賽文年輕時窮困潦倒,受了陸和遠不小的恩惠才能到如今的地位。為了讓不成器的陸長輝能夠進淮山書院,陸和遠不惜挾恩圖報,逼迫著佘賽文讓陸長輝了入學。

旁人不知實情,直誇陸長輝才學斐然,陸長輝也在一聲聲誇獎中逐漸迷失了自我,認為自己的才能突出,時時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陸長輝與陸長榮感情極好,此次剛一回來便得知自己的妹妹被父親關了禁閉,也不問緣由便去找陸和遠大鬨一場,陸和遠最在意就是這個平庸的兒子,這一鬨就鬆口把陸長榮放了出來。

“幸而哥哥此時回來了,否則榮兒就會被關上整整一個月,父親好狠的心。”陸長榮拉著陸長輝不住訴苦,哭了一夜,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陸長輝心疼得不得了。

“榮兒,父親母親平日裡最疼你了,這次這麼捨得罰你這麼重。”緩過勁兒來的陸長輝開始追問起事情的緣由,在他心裡榮兒最是乖巧體貼,其中定是有誤會,纔會讓父親生那麼大的氣。

陸長榮的哭聲一下子停頓了,這要她怎麼說,難不成說她自己看不上陳峪凡,讓父親逼陸常安替自己嫁過去又見不得陳家抬舉陸常安跑去攪局不成反被責罰?

“還不是因為陸常安!我不過與她拌幾句嘴,父親就將錯怪罪到我身上!”幾乎在一瞬間陸長榮就想出來一套說辭,她知道陸長輝與自己一樣不喜歡陸常安,相當乾脆地栽贓陸常安。

“哼,一個自小被養在潛州的土包子,不僅長得也難看,性子也刁鑽。但到底也是我們的長姐,咱們榮兒乖,不與她計較。”

看陸長輝冇有給自己出氣的打算,陸長榮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隻敷衍到:“那是當然,雖說她纔是姐姐,但自小冇有被好好教養,好些道理不明白,我自該讓著她些。”

陸長輝與陸長榮剛說了一會兒話便被陸和遠差人叫走了,陸長輝前腳剛走,陸長榮就帶了丫鬟往陸常安的院子去了。

陸常安剛午睡起來到院子裡坐下,就見陸長榮帶了五六個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闖進自己院裡,荷珠剛要去攔,就被陸常安拉住了,示意她去一旁站著。

昨日的事,陸常安聽說了,陸長榮被罰她也聽說了,今日她卻明目張膽地跑到自己院裡來,想來是陸長輝回來給她求了情,不過陸常安想知道,陸長榮要用什麼理由來向自己發難,難不成……

“陸常安,你好不要臉,居然差荷珠偷了母親給我及笄禮專門定製的那套頭麵,你要是喜歡,大可給我明說,或許我善心大發願意賞了你,何必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陸長榮心裡打算著,隻要把陸常安的名聲搞臭,看陳家還願意抬舉她,反正這個家也冇有人會給陸常安出頭,隨她如何折騰陸常安。

陸常安靠在荷珠特地給她搬到院子裡曬太陽的貴妃榻上,既不說話也冇有起身,隻微微掀了掀眼皮,瞧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一副懶得搭理陸長榮的樣子。

陸長榮不敢明目張膽跟陸常安動手,但是動荷珠這樣一個小丫鬟卻是輕而易舉的,見陸常安不理她,陸長榮一陣尷尬,立即吩咐兩個粗壯的婆子按住了荷珠就要親自動手打她。

“住手!陸長榮,你無憑無據就說我偷你東西也就罷了,還想在我的院裡動手打我的丫鬟,未免太猖狂了些!”陸常安從貴妃榻上起身,行至陸長榮麵前,一把將她拽開。

陸長榮被扯得一個踉蹌,得虧麗珠扶得快,不然她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一個屁蹲兒,陸長榮又羞又惱,站穩之後立即又揚手要打陸常安的臉。

陸常安比陸長榮略高些,輕而易舉地鉗住了陸長榮的手:“陸長榮,還有不過二十日我就要與陳峪凡成親了,你今日將我打傷,陸家可冇有女兒可以替你嫁去陳家了,你可要想清楚!”說罷,狠狠將陸長榮的手一把甩開。

“陸家後院自當由母親做主,你說我偷了東西,你就去請母親來為你做主,你一個做妹妹的,到我的院裡又綁人又打人算什麼!”陸常安大概知道陸長榮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既然陸長榮想鬨事,那就鬨到人儘皆知好了。

“嗬,陸常安,你也配當我姐姐,你既然不怕丟人,那我就去請母親過來,到時候可不是把東西還回來這麼簡單了,你等著受家法吧。”

“麗珠,你去把母親請過來,若父親得空,將他也一同請來。”陸常安啊陸常安,你居然還想把母親請來,難不成她會為你主持公道?那我們就看看,在這個陸家,誰纔是最得寵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