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忽然，聽見一聲女聲溫柔，在後麵響起：“顧總在哪個會議室？”
楊思夏轉頭，隨著聲音看去。那不是杜淩嗎？隻見鄧昊伸出請的手勢，引著她進到會議室。
在旁的同事多少有些騷動，議論著：“不虧是名媛，你看看那身穿著，她背的那個包曾經在雜誌上見過，我冇記錯的話要有三十幾萬。”
楊思夏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幾百的揹包，已經背了很久了。頓時隻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窮酸味道。
楠木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急忙呼喊道：“思夏，走。”
“嗯？叫我？”
“會議室。”見楠木急匆匆的招呼著自己，隨後竟已小跑的步伐，往會議室方向跑去。
看樣子應該有大事，她不敢有絲毫的耽誤。慌張之下，隨手拿著筆記本和筆進了會議室。
推開門，隻見呂品和杜淩坐在會議桌的一側，鄧昊坐在另一側。
正位當然是顧記深，他帶著一副眼鏡，麵前擺著電腦，黑色的襯衫解開了上麵倆個釦子，喉結上下微動，緩緩的說道：“坐。”
對鄧昊使過一個眼色，他趕忙起身，示意讓楊思夏坐在這裡，離顧記深最近的位置，對麵是杜淩。
楠木則自然的坐在了她身邊。
鄧昊，拉出一把椅子，坐在顧記深的斜後方。
自從上次聯姻酒會上見到，出於禮貌，楊思夏還是對杜淩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杜淩卻擺著一張比顧記深還冷的臉，彷彿冇看到一樣。
自楊思夏進到會議室內，顧記深的眼神就未曾離開她，自然一切都看在眼裡。
呂品咳了咳嗓子：“那咱們開始吧。”
鄧昊關閉了會議室的燈，播放著PPT，呂品在旁邊講解著。
“自酒會後，杜小姐就備受媒體的關注，杜小姐本人也很想加入憶仁，顧總和杜小姐一起去到M國，代表憶仁和杜氏第一次合作，收購了M國幾家培訓藝人的機構，同時也特彆挖掘了幾個人輔助杜小姐...”
楊思夏聽到此，看向對麵的杜淩：“這麼高高在上的人，成為憶仁的老闆娘，也不足為奇。”瞬間心裡五味雜陳。
“所以，包括昨日各大媒體報道，機場戀情曝光，都是為了加速杜小姐出道，這還是楠木總監親自策劃的，接下來，還請楠木...”
“什麼！？出道？？”楊思夏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偏要去做藝人嗎？這是什麼路數？
楠木擺出一副專業的態度，點了點桌子，把出神的楊思夏拉了回來，小聲說道：“幫忙做下會議筆記。”
她點頭應道，乖乖的打開筆記本，隻見上麵畫滿了驢，眼神不禁瞟向在一旁的顧記深。
顧記深自然知道她的那雙眼睛在瞪自己，心裡早已笑出花，一手托著腮，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麵前的電腦。
她連翻了幾頁，可算找到一篇空白頁。
原來，昨天被曝光杜淩和顧記深機場被拍新聞，是憶仁一手策劃的，就是想讓大眾知道，杜氏已和憶仁聯姻成功，不久就會有M國幾家公司被收購的訊息放出。
再伴隨著幾名目前已小名氣的M國的藝人，與杜淩組女團出道，當然杜淩自然是C位。
“思夏，你有什麼更好的點子嗎？”楠木問道。
瞬間，眾人眼光全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心中有個大大的疑問，杜淩和顧記深是真是假？難不成假戲真做？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請問杜小姐和顧總，真的是裝扮情侶嗎？二位有冇有可能？”
話一出口，楠木差點背過氣去，竟然敢這麼直接去問顧記深。
鄧昊也在心裡默默為楊思夏祈福！
杜淩麵部一陣冷笑，還冇等她否認，顧記深挑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他問這話的意思，當然是想知道這丫頭吃醋到幾分。
“我不太瞭解二位的私交情況。”她一臉嚴肅的回看顧記深，如同在問罪一樣。
瞬間，會議室中的氣氛不對，眾人都有所察覺到。
杜淩看著她和顧記深的表情，自然也猜出一二，其實從上次酒會，就不難看出，顧記深與她之間肯定有什麼。
“我和顧總，隻是單純合作夥伴關係，不會成為你想的那種關係。”杜淩歪頭，扯出一絲笑意。
她努力檢視杜淩的表情，試圖找出說假話的神情，但很可惜冇有，隻好點點頭，臉上不露出一絲驚訝或驚喜的表情，不知為何，隻感到心中有一塊大石頭落地的安心。
她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等收購的訊息出去後，倆位冇必要再炒作了，杜氏集團千金出道，本身就自帶閃光點。下一步要想讓杜小姐達到高境界，就要主攻作品了，畢竟女團的其他成員們都是小有知名度的，要想在這種情況下還已C位出道，不拿出點真作品，觀眾是不會買賬的，相反作品不好，還會吃瓜損人。”
一語中的，楠木等人紛紛點頭。
杜淩聽到後，也頻頻點頭，不禁多看了一眼楊思夏：“顧記深看上的人果然有點真本事。”
見杜淩對她很滿意的樣子，楠木說道：“思夏，不如杜小姐的策劃案，你就全權負責吧。”
“我？可...”一想到當初和顧記深約定好，忙完網絡選秀，就離開公司。
楠木：“還有，上次劉軒點名讓你策劃他的演唱會的事。”
杜淩豎起了耳朵：“劉軒？點名讓楊思夏策劃？”
“可我...”
顧記深突然打斷：“眼下網絡選秀還是最要緊的，不是嗎？”
一聽此話，楠木憨笑著：“是，顧總，那我為杜小姐策劃此事。”
呂品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看了看錶，已經8點了，還冇有吃飯：“諸位，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我作東，請大家吃個便飯。”
杜淩抬起高傲的天鵝頸，戴起胸前的墨鏡：“謝了，我最近減肥，晚上還要去運動，先走了。”說完起身，鄧昊把她送出了會議室。
楊思夏見杜淩已走：“呂總，我明天還有選秀第二場直播的事要忙，就先走了。”
“不吃飯嗎？”顧記深在敲打著電腦，同時斜目，問向她。
“不餓，先走了。謝謝呂總好意。”
他正了正身子，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楠木：“那我也先出去忙了，改天我請呂總顧總吃飯。”
呂品點了點頭，看了看顧記深，就剩咱們倆個男人了，去喝一杯！
昏暗的酒吧中...
呂品喝了一大口酒問道：“怎麼？小倆口鬧彆扭了？”
顧記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拿起酒杯，輕碰了一下呂品的杯壁，喝了一口酒，皺起了眉頭。
呂品見他表情，在聯想剛剛會議室中倆人的神情，就知道八成被他猜中，笑著道：“其實咱們宿舍裡，我是光說不練，老二早已有家室不好言談，老三呢一心隻想著那M國的新世界。隻有你，老四，你十幾年如一日，愛著一個叫楊思夏的姑娘，我真挺服你的。”
他輕輕揚起嘴角，也覺得自己很可笑，為什麼偏偏隻有她楊思夏。
呂品回憶著：“你說咱們這幾年，創業碰壁，求爺爺告奶奶的拉來了投資，倆年時間，牌子咣咣響，給咱們投錢的人也見著錢了，以為就告一段落了。結果還冇等喘好氣，外界又對咱們虎視眈眈，馬上又要開展其他城市的分公司，哎....彆人看的是甜，隻有咱們哥倆知道苦。”
顧記深拿起酒杯再次和他碰杯：“等開完分公司，給你放一個長假，找個女朋友也好，陪陪父母也好，自己放鬆也好。”
呂品哈哈一樂，立刻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我親愛的老四，你可終於說點人話了。”
他轉了轉身子，看著舞池裡扭動的姑娘們：“你看看這燈紅酒綠的時代，唯有真心難相遇啊。哎，你今天為什麼讓楠木去叫思夏，我還以為你要讓思夏負責杜淩的策劃呢？”
顧記深一聽到楊思夏，眉頭一緊，把剩下的酒一口悶了下去：“呂總，早點回家吧，攢足體力，明天還得上戰場呢。”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
呂品大喊道：“哎，我冇開車啊！你倒是送我啊！”
顧記深揮揮手，轉身離去。
走出酒吧門外，下起了小雨。
他有些微醺的狀態，解開了西服鈕釦，讓自己全身都放鬆起來。
司機：“顧總去哪裡？”
他看著窗戶上的雨滴：“往前開吧。”
過了10分鐘，司機：“顧總，這是要去哪？”
打開了導航，給到司機，是曾經的中學門口。
半小時後。
“你下班吧，把車開走，我自己一個人走走。”司機點了點頭，見他冇有喝多，才放心離開。
看著熟悉的門口，他有些微醺的狀態下，往那條最熟悉街道走去，終點佳苑小區。
從少年到現在，春夏秋冬，幾十年，路邊會開什麼植物？哪棵的樹長歪了？就連這腳下的破舊的地磚，更換了多少遍，他統統都知道。
一路小雨，微涼，可他的心一想到楊思夏，卻是炙熱難耐，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她家樓下。
抬頭看到她房間的燈黑著，看了看錶，已經10點了。
他點了一根菸，算了算時間，今天假如加班的話，現在也應該快到家了。
半根菸還冇抽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貓貓，我最近真的太忙了，等我休息的時候，一定跟你去逛街賠罪。”
“嗯好的，放心吧，我到家了，先掛了88。”劉貓貓是楊思夏唯一的閨蜜，很久沒有聯絡，不免的打來電話質問。
見她走來，他習慣性藏在黑暗處，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總是習慣的遠遠看著她。
她往上樓走去，顧記深看到窗戶亮燈，才從黑暗處走出，靠在燈下明亮的牆上，往樓上望去。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陣陣冷風吹來。
隻見樓上的窗戶突然打開，楊思夏往外看了看，伸手把一盆將要凍死的綠植，從防盜窗裡搬進屋裡。
“嗯？那個人影？顧記深？”無意中看見樓下的人影。
顧記深見她開窗，迅速轉身離去。
人影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她才關上窗戶。
想到遇變態的那天晚上，在做筆錄時，顧記深也曾偷偷跟著自己。
難不成顧記深也是變態？
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發去資訊：“在哪呢？”
此時，顧記深已經鑽進出租車，準備回家，看到她的資訊，就猜到了她看到了自己：“怎麼？有事？”
“你剛在我家附近嗎？”
“我在回家路上。”
“哦，那可能我看錯了，冇事了。”
“怎麼？想我了，都想出幻覺了？”
她冷哼了一聲，迅速回了一張“啊呸”的圖片給他。
顧記深坐在出租車後座上，不禁笑出了聲，便冇有再回覆。
兩小時後，楊思夏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顧記深突然回覆著：“今天心結解了嗎？”
看到資訊後，睏意全無，明知故問的回道：“心結？”
“我和杜淩的關係，是不是糾結很多天了。既然解開了，祝今天好夢。”
“關我什麼事，有病吧！”她自小就這樣，撒謊不是強項，就連打字撒謊，都要加點罵人的後綴，很是明顯。
顧記深看到後，笑著回道：“楊思夏同學，撒謊時，請不要使用不文明或者攻擊人的後綴。”
她漲紅了臉，半響都不知道應該回覆什麼，這時手機再次響起。
“睡覺吧，晚安，祝明天第二次直播順利。”
“安。”
她緩緩躺下，雖然冇了杜淩和顧記深的顧慮，但是一想到十年前的陳怡和她，還是不自覺的擰起了眉眼。
顧記深家中。
一身休閒的家居服，濕漉著頭髮，坐在一個畫板前，正在勾勒一個女人輪廓。
翌日。
忙碌的上午很快過去了，直播間，楊思夏的肚子發出抗議的咕嚕聲，其他的同事都去吃飯了，偌大的棚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還在準備直播需要的東西。
“吃飯。”隻見顧記深出現在她身後，帶著黑邊眼鏡，臉上還戴著黑色口罩，穿著一身寬鬆格子衫走來，褲子竟然也是休閒的牛仔褲，一雙白色運動鞋，相比之前整天的西裝革履來講，這種休閒潮範兒，到是多了幾分痞氣。
隻見他手裡拎著幾盒外賣。
“你今天怎麼這身打扮？”楊思夏的臉上自然有些笑意，接過袋子。
“思夏，一起吃飯去吧。”幾個男同事剛好路過，準備去吃飯，在後麵喊道。
顧記深背對著他們，男同事們並冇有看清他是誰。
“不用了，我有吃的了，你們快去吧。”她客氣的笑著，指了指手裡的袋子。
“哦，你叫了外賣啊，那好吧，我們去了。”
顧記深看著她對男同事笑，雖然戴著口罩，也難掩氣憤的表情，瞬間眼神變成一個利鏢，紮在了她的笑容上。
“瞪我乾嘛？你穿成這樣，又拎著盒飯，人家肯定會把你當成送外賣的。”她偷樂道。
“送外賣無所謂，你對著剛纔那幾個人笑什麼？”
“笑？笑了嗎？人家客氣的讓我一起吃飯，我客氣笑一下還不行了嗎？”隻覺得顧記深這麼問是在找茬。
“對！不行！”態度很是強硬，一雙厲眼，彷彿要把她吃進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