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柳秀才,這題麵你可能解?”

人群中,有一人朝著前方手執摺扇的男子問道。

隻見那柳秀才年方二十有餘,手執摺扇,悠悠然地道:“**之內,七星高照,八麵威風,九五至尊,可好?”

眾人皆是一愣,周啟也已經聽見了此聲,走了出來。

“確實妙!”

“**之內,天下也。七星高照,八麵威風的自然是九五至尊!”

聞言,柳秀才頗為欣賞地上前走去:“此題麵是你所出?”

周啟點頭,大方說道:“今日求解,是為了賣出一把牙刷來還債,柳秀纔對出題麵可否進來瞧瞧?”

“牙刷為何物,倒是前所未聞。”

說著,柳秀才便饒有興趣地緊跟其後進了鋪子。

其他在門前的眾人,心中也是好奇,紛紛跟了進來。

“小兄弟說的牙刷便是這?”柳秀纔看著檯麵上的牙刷,指了指問道。

“正是,此物可做刷牙之用,比那楊柳枝可好得多。”

話音剛出,頓時就有人鬨笑起來。

“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醃臢玩意,這東西也是能拿出來賣的?”

“真是不恥!”

笑聲中,一旁站著的柳秀才卻連連擺手:“此話不可如此說,不知這牙刷是何價錢?”

周啟可不理會那些人的嘲諷,隻跟柳秀才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貴,我也不是打搶,四兩銀子一把且今日隻有四把。”

一聽,其他眾人笑得更猖狂了:“就你這東西?四兩銀子?這還不是搶??”

笑聲中,一旁站著的柳秀才臉色有些奇怪。

剛纔周啟的話他是聽明白了,不過是在暗指他辦詩會收名帖之事罷了。

“有點意思。”

柳秀纔想著,便從懷裡拿出了四兩銀子,放在檯麵。

圍在一旁的眾人都是一驚,特彆是奇貨居掌櫃頓時瞪大了雙眼。

隻見柳秀纔拿起牙刷,淡然笑道:“晨起刷,日暮刷,天上人間一牙刷,貝齒紅唇九十八。”

眾人皆有一愣,但是柳秀纔是誰?那可是他們縣令的兒子縣裡唯一的秀才啊!……

接著,一片掌聲響起。

隻有周啟:……

這柳秀才已經掏錢買下了,自然就會有其他的公子哥跟著,有錢人家的消費觀念一向如此,特彆是就在這屁點大的縣城裡,更是跟風跟的厲害,就算買完直接丟了,那也得跟!!

“那我也來一把?”

不久,人群裡就有人擠了上來,同樣將四兩銀子放在了檯麵。

“我也來……”

“彆搶,我來我來……”

一瞬間,四把牙刷就不見了蹤影。

整整十六個銀錠子,就這樣**裸的擺在了檯麵!

甚至還有人在後麵抱怨自己手慢了一步。

也有人在問著周啟,何時纔會再賣牙刷。

而坐在檯麵後的掌櫃和一旁的小廝,此時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忙將銀子收了起來。

好不容易人群散去,掌櫃的才直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啟,連連開口道:“厲害啊!厲害……”

“你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周啟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隨口說道:“你不都看見了嗎?”

“出題麵,吸引柳秀纔過來,但是你又怎麼能確定他願意買你這帳呢?”掌櫃的滿是疑惑,這真的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的地方。

“因為他愛裝唄!”

周啟心想道,隨後指了指檯麵。

“先把錢分了,我再告訴你。”

掌櫃一聽,正想要去端茶的手停了下來,眼睛微眯著開口:“你這牙刷,好歹是從我鋪子裡出去的,又是日用之物,萬一後麵出現什麼變故,那柳秀纔等人,豈不是來找我的麻煩?”

周啟當下明瞭,這掌櫃是起了二心。

隨後站起身來,行至櫃檯前,眼神淩厲看著掌櫃道:“給你兩成,已經是給你臉了。”

“小夥子,彆激動……”

掌櫃的皮笑肉不笑地說著:“你看我們五五分吧,八兩銀子夠你吃上幾年了,做人彆太貪心嘛。”

“我看貪心之人,是你吧?”

周啟還冇說話,鋪子裡就有一熟悉的聲音傳來,周啟回頭看了眼,居然是柳秀才,又折而複返了。

“可需我請縣令大人來主持一下公道?”柳秀才揮著摺扇,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掌櫃見來人,忙換上笑臉:“柳秀才哪裡話,我這不是商量著嗎?”

“冇得商量。”周啟沉聲道。

掌櫃看了眼周啟又看了眼柳秀才,看樣子也不像是認識的樣子,嘖了一聲:“行行行,我這就給你拿。”

周啟在掌櫃算賬的間隙,疑惑的看了眼柳秀才。

而柳秀才見他看過來,也笑著點頭以示問好。

“這是十一兩銀和400枚銅錢,你拿好。”

掌櫃算好帳,一臉沉痛的將銀子交給周啟。

周啟將銀錢都收了起來,出了鋪子,纔對著柳秀才拱手道:“今日多謝你了。”

“小兄弟不必言謝。”

柳秀才揮著摺扇的手不停,也不知道這還未轉暖的天,他冷不冷。

隻見他又開口說道:“這徐掌櫃,風評一向不太好,隻是縣城內,隻有他一家鋪子賣些稀奇寶貝,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你這風評倒是好,卻比這掌櫃還黑心。”

周啟心裡想著,說他倒是冇說出來,畢竟人家剛幫了自己一場,有些話不說也罷。

“小兄弟家住何方,可需我安排車馬送你回去?”

“我還需置辦點東西,就不麻煩柳秀才了。”周啟邊走邊拒絕道。

柳秀才又追了上來,問道:“小兄弟何必拒人千裡,難道是因為五兩一名帖?”

周啟停了下來。

“你可知,貧寒家庭仍在為五鬥米折腰?”

倒不是周啟有多悲天憫人,純純是看不慣柳秀才而已,這貨太能裝了。

柳秀才卻哈哈地笑了起來:“都是商賈之家,五兩銀子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倒是你很有膽量,居然算盤打到了我頭上!”

周啟冇理會他這句話,隨口問了句:“你這秀才自己考的?”

“自然是,我朝秀才通過府試層層選撥,你以為我爹那小小縣令能左右的了?”

周啟聞言,有些驚訝。

過會又想到一事,無頭無腦地問道:“你可知附近哪裡有床板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