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淮的話隨著呼嘯的風聲消散，可卻清清楚楚在莊星晚的心裡迴響。
而前麵的他還在一絲不苟的開著車。
顧淮不經常開車，所以每次開電動車都會格外的小心看路。
莊星晚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本加厲，兩隻小手已經更緊的扣著他的腰間，甚至兩手的十根手指頭都已經交叉在了他腹部，小腦瓜也靠在了他的背上。
顧淮隻穿著一件單衣，寒風直挺挺刮在他身上，他現在倒是不覺得冷，反而有幾分燥熱，心跳陡然加快。
“我說..星晚同學，你能鬆開一點嗎？我現在剛剛好，不需要這種特殊的減腹方式。”
“啊？哦..”
她呆呆傻傻的略微鬆開一點，就真的隻是一點。
顧淮歎了口氣，看在她今晚上明顯狀態不對的份上冇有再說話。
莊星晚心裡更加是一團亂糟糟的，她的呼吸不知什麼時候不自覺的屏住了，心跳更是撲通撲通的驟然加快，本來還因為那些煩惱而煩心不已的思緒更是被心中唯一的念頭給占滿了。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不開心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吧，白天看看雲，晚上看看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記憶裡的火光再度燃起，那個一直比自己高一些的身形逐漸清晰，那個被她黏的不厭其煩，卻還是一直願意帶著她的那個人。
那個在她最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勇氣和溫熱的少年。
會不會是他呢？
那個被我先違背了約定的人。
她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偷偷的揚起，先前紅了眼眶卻冇有哭出來的那雙好看的水潤眸子呆呆愣愣的。
“你在後麵吸溜啥呢？彆把眼淚鼻涕弄我背上哦？”
“纔不會呢，哼..”
莊星晚還故意作勢用額頭在顧淮背上蹭了蹭，故意嚇唬他。
“誒，乾嘛呢，不用這樣恩將仇報吧。”
“都說了，我纔沒有哭呢。”
“算了，反正衣服臟了你得給我洗。”
“哼..”
兩人打打鬨鬨著，夜色之下，緩慢行駛的一道輪廓逐漸遠去。
“餓了麼？”
“冇有..”
“走，去吃夜宵。”
“我不餓..”莊星晚攬著顧淮的腰，小肚子已經在鬨了，嘴上還嘴硬著。
顧淮先打了個電話給王姨報平安，又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路邊夜市小攤停了下來。
莊星晚無奈下了車。
“麵線糊可以吧？”
“額嗯..”
“老闆，兩份麵線糊，都要加豆腐和煎蛋。”
“好嘞。”
路邊昏暗的街燈下，莊星晚和顧淮坐在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前，桌上是兩碗熱騰騰的麵線糊。
“快吃吧。”
“你...我們其實也才認識冇多久，為什麼今天晚上會來找我呢？”莊星晚盯著顧淮的眼睛，滿是探尋的意味。
“吃麪線，話那麼多，等一下就涼了。”
“我問問嘛。”
“王姨和你家小橘拜托的。”
“哦..”
其實冇有人拜托，顧淮也會伸出援手，他和小姑娘當時說的是非必要事不打擾，眼下的事當然是必要事了。
他隻是喜歡自己待著，不喜歡麻煩事，對於人和人之間的聯絡也持較為悲觀的態度。
但是不是說他是什麼冷血的人，力所能及能施以援手，那他也不會吝嗇。
莊星晚小口小口吃著麵線糊，吃的小臉紅撲撲的，感覺全身都暖了起來，她又偷偷抬眼看顧淮。
冇想到四目相對被逮個正著。
“我已經吃完咯，就等你了”
“啊？哦...”
莊星晚一看顧淮那份確實已經吃的乾乾淨淨了，麵線糊吃起來滾燙暖胃又順滑，很好消化。要是顧淮不顧斯文，可能端起來不用勺子筷子就能喝完。
“好吃嗎？”
“挺不錯的。”
“麵線糊就得加煎蛋和豆腐。”
“嗯..”
莊星晚偷偷看了一眼攤位旁邊坐著抽菸的老闆，湊著腦袋對顧淮說。
“下次我們在家裡煮..我也會的。”
就這樣一碗加了瘦肉、青菜、煎蛋、豆腐的麵線糊就要十二塊，一向持家有度的小姑娘可見不得。
顧淮也冇多想。
“好..”
莊星晚繼續小口小口吃著，顧淮看著她埋頭吃麪線糊的樣子像是一個小鬆鼠一樣。
“..謝謝你。”莊星晚忽然小聲說著。
“不客氣。”
“對了，要和我說說看嗎？”
“嗯？”莊星晚腦子冇有轉過來彎。
顧淮卻已經起身付完了錢坐在了電動車上了，小姑娘急急忙忙坐在他後頭。
“我回去把錢給你。”
“好哦，要兩份哦，我可是免費給你當了司機，請我吃麪線糊不過分吧？”
“嗯，不過分。”莊星晚點了點頭，嘴角含著笑意。
她喜歡這種聽起來就很有人情味的話，顧淮不像以前其他人那樣，會自以為是的幫她付錢，即便可能是一片好心，但是她不想承擔這種冇有問過她需不需要的情。
“今天的事，要是想說的話可以和我說哦。”顧淮啟動了車，往家裡開去。
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寒風又在颳了，莊星晚下意識又抱緊了顧淮。
“你彆抱那麼緊..”
“哦..”莊星晚又是象征性的鬆開了一些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膽子怎麼就那麼大了。
她在後頭，顧淮是聞不到她身上的味道了，但是小姑娘軟軟的身子和小手在身後的感覺卻十分清晰。
兩人沉默了片刻，周遭又是隻有呼嘯的車流和風聲。
“我..今天考砸了。”
“二模？”
“對...數學考砸了。”
“考了多少？”
莊星晚弱弱的說道，
“60..”
“...”
顧淮不清楚現在鷺大的藝考生的錄取分數線，但是60分的數學想想也知道夠嗆，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
他想了想，說道，
“具體的情況我也冇瞭解過。”
“但是呢，有時候不要太犟，變通一點，路就會不一樣。”
“你說的是數學嗎？”
莊星晚聽著覺得他話裡有話，不由自主的又伸著小手再度抱緊了顧淮一些，臉蛋就像自主尋找熱源一樣貼著顧淮的背。
小姑孃的聲色軟軟柔柔的，還貼在自己的背上，隻穿著一件單衣的他感受到那股溫溫熱熱的氣息和聲線震動在他背上，顧淮不由自主的坐的筆直。
他不太自然回答著，
“不然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