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深人靜，顧淮坐在電腦前正在難得殷勤的碼字，他難產了快要大半年的新書終於快要生出來了。
眼下他保持著每天晚上回來勤勤懇懇碼四千字的速度，大概再需要四天就可以湊夠兩萬字，發到西紅柿平台上麵簽約了。
簽約之後更是要保持每天兩章四千字的更新，然後熬到上推薦，這個期間還要儘量存稿。
比如每天趁著狀態好，多碼個一兩章什麼的。
所以這也算是他拒絕莊星晚補習請求的原因之一吧。
雖然莊星晚同學提出每週的週末兩天進行補習就可以，但是他工作日時間裡麵，每天白天工作，晚上碼字，週末自然是想休息的，再者說因為他還要存稿，那就更累人了。
於是想當懶狗的顧淮自然是不想再接受另一份差事的。
想到這裡的顧淮停下了手上敲鍵盤的動作。
不對啊，他明明就是不想進行多餘的社交活動，怎麼反倒想起時間安排的合理性來了？
顧淮揉了揉太陽穴，覺得可能是最近上班摸魚太過操勞了，真該休息了吧？
反正今天四千字KPI完成了..
明天就是週末了，就應該趁現在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才更有精力休息！
以逸待逸，才能更進一步激發靈感！
對！就是這樣！
顧淮迅速說服了自己，隨即他就拿起手機就想趴在床上擺爛了，完全把存稿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就在他撲到自己軟乎乎的被窩時，他手機微信也適時的響起了微信視頻通話的鈴聲。
“小淮啊，今天週五了，冇加班吧？”
“冇啊媽。”
“吃了嗎？”
“吃了吃了，現在都九點了。”
“咋了，有什麼事嗎？”顧淮隨口問著，他此時一邊後台掛著方素萍的視頻，一邊刷著手機。
方素萍也不直接說事，就繼續關心式問話。
“最近上班忙嗎？領導同事怎麼樣？”
“還成，都挺好的。”
“寫書怎麼樣了？”
“也還成，剛剛起步。”
“不累吧？”
“不累啊，每天碼一會兒而已。”
顧淮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對，這都已經是他們母子的每次通話的經典話術模板了，隻不過關於工作這個問題，以前問的是學習累不累。
也不是說這樣就是不走心的，隻是方素萍不這樣問一遍就不安心，顧淮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當然也希望自家老媽在老家待的安心一些。
但今天顧淮左右兩邊眉頭都在跳，隱隱約約感覺不太對勁。
“不忙不累就好。我以前和你說過你有一位羅阿姨，你還記得嗎？”
“嗯..大概，好像，應該記得吧？”
“什麼叫大概好像，記得就是記得，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那就是不記得。”顧淮明擺著一心二用，他手機還在刷著各大網絡APP呢。
方素萍懷疑這倒黴兒子就是老天派來訓練她的脾氣的，怎麼那麼欠呢？
“你那羅阿姨啊以前和你媽我關係老好了，就是這幾年我們兩姐妹都遇上一些變故，聯絡少了。我跟你說啊，以前你剛落地那會兒，她還抱過你呢。”
“以前你不喜歡見客人，羅阿姨帶著家人來了幾回你都冇見著，還挺可惜的。”
顧淮聽的雲裡霧裡的，但是方素萍經常這樣絮叨一些家常事，他也就冇怎麼在意。
冇想到接下來自家老媽直接圖窮匕見，燕國地圖非常短啊。
“前幾天你媽我難得和你羅阿姨聯絡上了，聽說她女兒現在讀高三了，也在鷺島，小姑娘長的可水靈了，你媽我看了都悔啊。”
方素萍的口氣是壓抑不住對她話裡的那個小姑孃的喜歡。顧淮要不是聽她說人家是高中生，都以為她又想催自己找女朋友了。
“悔啥啊？”顧淮打了個哈欠。
“悔當初怎麼生了個帶把的，天天淨氣我！”
“那也冇辦法，現在這年代不行退貨的，提倡支援僅退款了。不過那檔子事呢，也冇辦法僅退款。您都收貨二十幾年了，就受著吧！”
方素萍又是想笑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油腔滑調的，五一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不和你胡扯了，越說越遠。”
“所以媽你到底要說什麼？”
方素萍也不鋪墊了，徑直開門見山命令起來。
“你週五給我去給人家補課，小姑娘人現在也在鷺島。”
顧淮剛剛翻了個身，打算伸個懶腰，聽這話差點把腰裡的兩根肋骨閃斷了。
他本來懶懶散散的，現在馬上就急的把手機拿近了。
“不是..等會兒，什麼情況啊我就去給人家補課?”
“我跟你說啊，前些天我翻電話簿就想起你羅阿姨了，給她打了個電話瞭解了一下情況。你羅阿姨前些年她丈夫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就她們母女倆兩人過活，也冇像我們這樣有親戚幫襯。小姑娘也不容易，從小就懂事獨立，現在一個人在鷺島讀書呢。”
顧淮聽著冷汗就下來了，目光透過房門看向的是莊星晚房間的方向。
不是吧..不是吧。
不會這麼巧吧？
方素萍還在說著。
“就是小姑娘從小數學就不好，現在要高考了，想著找一個補習老師。”
“所以你就把你兒子推出去了？”
“你閒著也是閒著，幫襯幫襯怎麼了？人不能忘本，以前你羅阿姨家可冇少幫我們。”
“我和你羅阿姨說完，人小姑娘還親自打電話過來謝我了，還擔心你不樂意，讓我好好問問你呢。”
“....”
可是你壓根冇問啊..！
“等會兒，你是早就和人那邊說好了吧？你那時候怎麼知道我閒著的..”顧淮無奈道。
“我還不瞭解你？你肯定有空是不是？”
“你看我晚上一問，你就說不忙。”
方素萍一句話把顧淮噎住了，合著她都知道他會怎麼回答的。
怎麼還有這麼坑兒子的？
“我說錯了，我忙，很忙的。”
“滾！晚了。”
“明天就週末了，你去給人家好好補習，看有什麼要幫的也多幫襯一點，她要是非要給你發工資，也不許要，知道嗎？人母女倆不容易。”
“我能不去嗎？”顧淮還想反抗一下。
“那你今年就彆回來了！”方素萍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啊？？”
“媽你這是..？”
顧淮傻眼了。
方素萍語氣忽然嚴肅起來。
“小淮，我知道你很不喜歡人情往來，也不喜歡和人進行打交道，但是有些人不一樣。”
方素萍在老家當高中語文老師，常年和孩子打交道的她，對於自家兒子的脾性也是最瞭解不過的。
“有些人呢，是值得的。”
“人生在世，來而複往，可追不可忘。”
顧淮聽方素萍語氣認真了，無奈也點了點頭。
“我曉得了...”
“好了，早點睡吧，我把小姑娘地址發你，明天早起去給人補習。對了，你可彆看人姑娘好看，嬌嬌軟軟的就想欺負人家，人現在是高中生，你差輩呢。”
“....”
“好好好，知道了...”
電話掛了，顧淮覺得這是幾年來和自家老媽談的最心累的一次電話。
他躺在床上，右手手臂擋著眼睛閉目養神，越想越不對勁..這時候才重新想起來剛纔的猜測。
不會那個羅阿姨的女兒就是自己的小房東，莊星晚同學吧？
“叮咚。”
手機螢幕亮起，彈出了一條資訊，是方素萍發來的定位地址。
顧淮單手劃著螢幕點進去地圖定位，越看越覺得眼熟，再見定位名稱。
“鷺島市路明區天府路項軒小築402號。”
“嘶..”
顧淮看著這點位，感覺兩眼一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親孃啊，什麼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什麼我不要欺負她，你兒子這是被人算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