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到聽濤洞
這樣的氛圍讓我頗為自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往日的寧靜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一切問題的矛頭彷彿首指我而來。
我垂下頭，一言不發。
崔一洋看出了我的尷尬，說道。
“成為隨天門弟子的那一天，我們就註定了終生與妖邪勢不兩立。
兩位前輩，以身證道，你又何必想這麼多呢？”
“那你們為什麼不留在那兒！”
金宇突然向崔一洋吼道。
崔一洋撩開衣服的一角，小腹的側邊，赫然出現一道慘烈的傷口。
“並非我不去幫兩位前輩，而是再拖下去，我們一行隻能白白犧牲。
更重要的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孤鳴前輩的獨子落到幽冥鬼母的手裡。”
崔一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金玲，金宇意會到崔一洋的意思，便稍微收斂了些自己的情緒。
“雖然我不太清楚，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但是隻能先帶你們回聽濤洞，麵見掌門師尊，再做打算。”
崔一洋說完，口角滲出絲絲鮮血。
“師兄，快到山門了。”
一個弟子探頭來報。
“好，快稟告師尊。”
崔一洋盤腿運起功來。
瞄了一眼崔一洋氣定神閒的樣子。
我探頭向船外望去，好一片秀麗的景象！
隨天門的修行之處竟有如此山色。
法船穿梭於群山之中，山澗數目極多。
縷縷輕霧，環繞山頭。
正前方的山頂，隻見有個巨大的山洞，山洞上方赫然寫著“聽濤洞”三個金色大字，山頂背後一道彩虹懸掛，五光十色，殊勝異常。
我望向山洞看不清裡麵的樣子，隻覺得漆黑一片。
那種黑色，過於純粹，令我對這個未知的仙家勝境，同時又多了一種的恐懼。
正當我還在想這黑色後麵是什麼的時候。
一位白髮老者，精神矍鑠，帶領一眾弟子從洞內走出。
他拂塵一揮，寶船便穩穩落在了洞口。
“參見師尊。”
與我們同行弟子作揖行禮。
我和金玲金宇走下船來，原來這就是隨天門的掌門師尊！
一身青綠長袍，外麵被一件白紗籠罩，穿著古樸整潔。
步態輕盈，慈眉善目，頗具仙風道骨之氣。
他一臉慈祥地看向我，那幾個支離破碎的片段突然在我腦海裡再度出現，就是那雨夜、雷聲、一男一女，就是那模糊的場景。
“你是孤鴻吧。”
師尊緩緩問道。
“我就是！”
我應道。
“像極了我那頑劣的徒兒！”
師尊還有些風趣。
他看向一旁捂著小腹的崔一洋，問道：“一洋，你受傷了？”
“弟子大意”崔一洋慚愧道。
“並未中毒，幸虧隻是皮肉之傷。”
師尊走近，摸了摸崔一洋的脈象，不緊不慢說道。
“你先去療傷吧。”
師尊說完，崔一洋先向洞內走去。
“複型”師尊施法收了寶船。
拿在手裡撫摸道“這淩空慈航，也算是積了功德了。”
眼看師尊收了金嬸給的寶船，“可是我爹孃！”
金宇心有悲憤突然說道。
“師尊，我們途中遇到了幽冥鬼母，幸得有兩位前輩鼎力相助。”
去沿風村的弟子中，有個叫關卿的說道。
師尊眼神中閃過些許悲涼，看向金宇金玲。
“你們兩兄妹可是金宇金玲？”
師尊頗為憐惜地問道。
“是。”
金宇金玲回答道。
師尊掐指一算，欲言又止。
最後說道：“真是劫數。
不種因來哪得果，既有果來還自受。
你們先隨我進洞吧。”
好個老頭，說話糊裡糊塗的，我心裡想到。
我們三人跟在他身後，不敢作聲。
近看這洞口比在船上看著還要大出許多，目測深不見底，身處洞口，卻感受不到一絲氣流通過。
這一點和普通的洞口截然不同。
師尊抬起手掌，分彆在我們三人頭頂摸去，口唸咒語—“神光護佑，地通寶境”我們三人，頓時感覺頭頂一熱，暖遍全身。
“隨我進去吧”，師尊帶我們走進洞口。
經過洞口，才發現裡麵另是一番天地。
恍惚間真不知我身在何處。
“還愣著乾什麼，跟我走吧。”
師尊笑道。
“師尊，我現在隻想知道我爹孃還能回來嗎？”
金宇有些不耐煩，金玲在一旁垂頭喪氣。
“跟我走吧，緣起緣滅終有時，無兒無女亦解脫”這老頭說話果然有點神仙的感覺，動不動就開始唸詩。
我們來到一座硃紅的殿宇前，上方寫著夢幽閣。
推開門，正殿中有一麵碩大的銅鏡。
師尊屏退弟子，帶我們來到鏡前。
“一魂一魄皆照見，生死一念鏡中現。”
師尊唸咒之後，鏡中竟然出現了金叔，金嬸！
“爹，娘！”
金宇，金玲撲通一聲跪地。
金嬸望向鏡外“總算是都平安回來了。”
說罷金叔和金嬸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在了這銅鏡之中。
金宇金玲趕忙問道：“老師傅，這是？”
“這鏡子名叫生死鏡，我隨天門弟子生死之際，若有一絲執念，這一縷殘魂便會飛入鏡中。
隻有等到所念之人，了結心願，便會再度輪迴。”
師尊背過身去說道。
金宇金宇撲向銅鏡，哭喊著，聲聲呼喚，聞者肝腸寸斷。
我一下癱坐在地。
“生死之際？
難道說金叔他們！”
我有些愣神。
知道金叔他們的來曆後，原本我並不過於擔心他們的處境，雖說上了法船的時候，預感到事態有些嚴重。
不過金叔他們命喪鬼母之手實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金玲，金宇一路上的不安，一連串撲朔迷離的身世，金叔金嬸的死訊，十多年未曾知曉的秘密竟然在今天這麼唐突的昭然於世。
那種五味雜陳，千頭萬緒，讓我一陣頭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待我醒來之時，己經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香爐散發的味道讓我覺得心曠神怡，思緒安寧。
“你醒了。”
崔一洋坐在我的旁邊。
“嗯，這是哪裡？”
我看向他。
“這裡是聽濤洞的客房。”
崔一洋捂著小腹，輕聲說道。
“金玲，金宇他們呢？”
“他們的房間在你的隔壁，師尊見他們傷心過度，給他們吃了清心丸。
現在他們應該還在睡覺。”
“你不要緊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順勢便想下床上前檢視。
冇想到一起身，竟然雙腳一軟又栽了下去。
崔一洋趕忙起身扶我又回到了床上。
“這爐子裡熏了莫愁香，修行之人聞了，清心寡慾，助於練功。
你這肉胎凡體聞了，有忘憂解愁之效，不過初聞此香，會周身乏力。”
“聽起來還不錯”我說道。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崔一洋的臉，我不禁仔細端詳起來。
劍眉星目，膚若白玉，嗬氣如蘭。
剛勁中不缺雅緻之氣，成熟間不少青春之色。
聯想到師尊的鶴髮童顏，不禁感歎這修仙之人果然是駐顏有術。
“你看什麼呢？”
崔一洋輕笑一聲。
“冇什麼！”
我勉強遮住尷尬。
“你再好好休息會兒吧，晚些時候我帶你們去見師尊，師尊還有要事吩咐”，說完崔一洋便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門外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師兄，你倒是挺捨得啊。
莫愁香說用就用了。
師弟們練功的時候可冇見你這麼大方。”
一弟子嘀咕。
“你們懂什麼”崔一洋不屑一顧。
這邊師尊正在正源宮裡品茶，崔一洋徑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