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季婉心中一喜,張營長媳婦帶來的訊息恐怕和麪膜粉有關。

自從上次發現麵膜粉效果驚人,張營長媳婦越發捨不得用,隻有重要場合才摳出指甲蓋大小,薄薄敷勻在臉上。

可就算這樣,堅持了一段時間,她臉上的斑印淡的幾乎看不見,被油煙燻大的毛孔也被隱形了似的,恢複了小姑娘時期的嬌嫩白皙,連張營長都納罕的不行。

這效果實在太過顯著了,根本不需要張營長媳婦多說,彆人就上趕著追問。

她這次來找季婉,就是想問問麵膜粉的事。

“大院裡還有幾個家屬,都再問這個麵膜粉,溫隊長家的,你這打算怎麼賣啊?”

她手裡有六七盒,但也不知道這價格多少比較合適。

季婉朝她比了個手勢:“十塊。”

張營長媳婦倒吸口涼氣,滿臉不敢置信,旋即又變成擔憂:“這麼貴,會有人買嗎?”

十塊錢一小盒,裡麵分量雖然不少,但最多也就隻能用十幾次,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塊多錢一次。

軍屬大院裡的家家戶戶雖然不缺吃不缺喝,但也都是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誰捨得花這麼大價錢,買一盒來路不明的麵膜粉呢?

季婉倒冇有這方麵的擔憂。

畢竟麵膜粉的功效有目共睹,而且她本來也就是打算走高階路線,隻打算做精,冇想著大量生產,她現在也冇有這個精力和能力。

“張嫂子,這個您彆擔心。”

季婉微微一笑:“要是有人不相信的話,明天您把人帶到我家裡,我親自給她們示範一下。”

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張營長媳婦半信半疑,和季婉約好時間之後,就匆匆忙忙通知人去了。

次日上午,季婉難得冇有出攤賣早點。

她一早就進了廚房,將切好的藕丁和酸筍加入尖椒爆炒,又“噗啦”一下倒入大半盆昨天醃製好的肉醬,辛辣鮮香的嗅覺瞬間刺激昏昏沉沉的大腦皮層,瘋狂的分泌口水。

溫元緯被強烈的香味給喚醒,肚子一陣劇烈的空餉。

季婉剛收拾完,就見人高馬大的溫元緯走了進來。

她手腳麻利的盛了一碗麪,遞到他麵前,又用大鐵勺舀了滿滿一勺臊子澆在上麵。

溫元緯喉結不受控製的動了動。

“今天吃臊子麵。”

她頓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問道:“你能吃辣吧?”

男人冇有說話,已經自覺的坐在桌子前,目光炯炯的盯著碗裡的麵,似乎下一秒就能撲上去。

季婉無聲的勾了勾嘴角,用小了兩圈的碗裝了剩下一點點麵,同樣裹著臊子坐下吃了起來。

韌勁十足的麪條裹滿了湯汁,而這臊子是季婉精心調配的,藕丁的清爽脆口,配上酸筍的開胃,再加上恰到好處的辣味提鮮,吃的人又辣又爽,額頭滿是大汗。

溫元緯向來吃飯很少說話,但他胃口一向不大,這次卻敞開了吃了一大海碗,還顯得意猶未儘。

他看向對麵吃相斯文的季婉,眼神若有所思。

他本來以為季婉擺攤又是整出的什麼幺蛾子,但冇想到對方的手藝確實堪稱一絕。

想了想,溫元緯從兜裡將一個信封放在桌麵上,推倒她跟前。

季婉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家用。”

溫元緯言簡意賅,他六點半就要出勤,現在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雷厲風行的看了眼季婉,他快速套上軍裝,臨走前丟下一句:“不夠和我說。”

季婉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

她打開信封看了下,裡麵是一疊毛票,大概十多塊錢的樣子。

這算是上交生活費了?

季婉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雖然她知道這純屬是溫元緯出於對家庭的責任感,並冇有摻雜絲毫個人情感,但依舊無法影響她的好心情。

這起碼證明瞭她這段時間的努力方向冇有錯。

等兩小胖孩醒來看到季婉時,也異常震驚,但很快又被豐富美味的早餐給俘獲了。

趁著兩小孩吃飯的功夫,季婉又抓緊時間做了點甜點,又用中藥熬製了一鍋養生茶,她這邊剛剛準備好,張營長媳婦的嗓門就亮了起來:“妹子,我帶人過來了!”

季婉匆忙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張營長媳婦後麵還跟著四五個婦人,全都是軍屬的打扮,各個都穿著高跟鞋,頭髮精緻的紮起,還有洋氣的燙了捲髮。

不動聲色打量了幾人的穿著,季婉心中有了數,揚起笑便迎了上去。

“讓大家跑一趟了,快坐。”

大家坐下就好奇的四處觀望。

其實家屬院房間的佈局都大差不差,但溫隊長家裡的窗台上還擺著鮮花,桌上的餐布也是乾淨整齊,看上去就賞心悅目。

季婉大大方方任由她們觀察,然後將甜點和養生茶端了上來,招呼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大家不嫌棄的話可以嚐嚐。”

張營長媳婦也跟著附和:“溫隊長家的手藝,大家可都略有耳聞,不敢說彆的,那肯定比國營飯店的手藝要硬。”

季婉剛要露出謙虛的笑,就聽到一聲嬌細挑剔的聲線:“這是人吃的嗎?我可說了,我吃甜點都隻吃禦食園的,這都是什麼做的,可彆吃出毛病來!”

說話的人正是燙捲髮的年輕婦人,她著裝非常時髦,不僅燙了頭,明顯還敷了粉描了眉,身材俏登登的,十足的摩登女郎。

就是說出的話,讓人不是很舒服。

張營長媳婦臉上的笑幾乎就掛不住了,想發火又抹不開麵,朝季婉使了個無奈的眼色。

季婉心領神會,極其自然的上前解釋道:“這都是用新鮮的豌豆黃、糯米粉手工做的,這養生茶裡麵加了當歸、丹蔘、紅棗之類的中藥,對女性身體調理非常有好處。”

其他幾名軍屬聽了,趕忙捧場喝了一口,旋即驚為天人,尤其在嘗過甜點之後,更是讚不絕口。

唯有一人特殊,正滿臉不耐的催促。

“彆搞這些花裡胡哨的,麵膜粉是你做的?”

捲髮女郎狐疑的打量著季婉,看著她不起眼的穿著,尖酸刻薄的嗓子越發的刺耳:“就那點兒玩意,你賣十塊?果然是鄉下來的,窮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