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人之名
街道上人群讓開的過道中，大搖大擺走來一個羅圈腿青年，二十歲左右，梳著油頭，一手挖著鼻孔，一手牽著隻鬥牛犬，後麵跟著兩排海軍士兵，場麵有些滑稽。
艾斯剛要轉身離開，這時身後一隻小手卻拉住了艾斯。
“你來乾嘛？”
艾斯回頭看向拉著自己手的丫丫，說道。
梳著兩條小辮子的丫丫一手拉著艾斯，一手吃著手裡的果子，可愛地說道：“爺爺說這幾日哥哥劈了好多柴火，很辛苦，讓你帶些肉乾回去，改善夥食。”
接著手指前麵：“那邊有賣肉乾賣，走吧。”
丫丫的小手緊緊拉著艾斯，在擁擠地人群中奮力穿梭，“快些，快些。”
丫丫一邊蹦躂著走，一邊對著後麵的艾斯說道。
這小屁孩纔不到一米高，自然能在這擁擠不堪的人群中輕鬆來去自如，可苦了艾斯，他還揹著柴火呢，隻能不停一個勁地唸叨：“慢點兒，丫丫，慢點兒，丫丫！”
“都！
給！
我！
讓！
開！”
一個聲音一字一頓地朝人群中喊道。
隻見以丫丫和艾斯為中心，周圍的眾人一下子就散開了。
轉眼間隻留下丫丫和艾斯二人孤零零站在中心位置，二人對這突然寬敞的路麵很是滿意，一臉感激地說著：“謝謝，謝謝~”然而眾人的臉色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緊緊盯著中間的二人，也不敢說話提醒。
圓圈狀的人群中這時又讓出一個過道，一個羅圈腿青年牽著狗，帶著士兵走進了空蕩的圓圈中。
羅圈腿摳著鼻屎，抖著腿說道：“為什麼本少爺來了，你們還敢走路啊~當本少爺不存在？”
“不好意思，趕路，趕路。”
艾斯陪著笑臉說道。
而一旁的丫丫也被眼前的人嚇壞了，拉著艾斯的褲腳躲在身後小聲說道：“他是巴丹斯，艾斯哥哥。”
看著逐漸向自己走來的巴丹斯，艾斯將丫丫護在身後，臉上依舊堆著笑容。
“知道是本少爺，冇有我的允許還敢動，罪加一等~”巴丹斯從腰間抽出匕首，緩緩走到艾斯麵前，用匕首在艾斯眼前搖晃著，眼神陰狠地盯著艾斯，又咬著牙咧著嘴說道：“想死嗎？”
後麵的一名士兵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急忙跑上前來，湊近巴丹斯的耳邊壓低聲音不知說了些什麼。
巴丹斯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玩味起來，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隨後彎下腰，將臉湊近艾斯身後的丫丫，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慢悠悠地說道：“哦~原來是木老頭家的丫頭啊，那老不死的現在怎麼樣了啊？”
丫丫聽到這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抓著艾斯褲腳的小手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你們兩個給我跪下磕頭吧，態度端正些，隻要本少爺開心了，就不為難你們了。”
巴丹斯那帶著惡意的聲音再度響起。
丫丫聽後，幾乎冇有任何的遲疑，小女孩那瘦弱的身體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帶著滿臉的淚水首接跪了下去，然後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磕頭，她冇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機械般地重複著磕頭的動作，那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身體隨著磕頭的動作不停地起伏著，她頭上綁著的兩條小辮子也在空中搖擺著，而她那小小的腦門上因為不斷磕頭而留下的血跡，一點一點地印在了腳下那堅硬的石板上。
周圍的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人們都低著頭，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腳下，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有絲毫的轉動，生怕一個無意的對視都會給自己招來難以預料的無妄之災。
巴丹斯眼中帶著濃濃的戲弄之意，再次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艾斯，嘴角掛著一抹紈絝的笑，說道：“聽說我手中這把匕首是你的？
既然不想磕頭得到本少爺的原諒，那用你的匕首殺了你，倒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啊！
哈哈哈哈，有意思極了！”
巴丹斯身後的那些士兵也跟著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艾斯卻仿若未聞這些人的大笑，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隻是死死地盯著地上還在磕頭的丫丫，他的表情變得無比冷冽，彷彿覆蓋了一層寒霜，嘴裡隻冷冷地蹦出兩個字：“停下！”
“你說什麼？”
巴丹斯臉上的笑意正濃，饒有興致地問麵前的艾斯。
“我說！
給我停下！”
艾斯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充滿了憤怒與決絕。
隻見他側身猛地一腳掃向巴丹斯，用儘全身力氣大喊道：“給我停下！”
巴丹斯顯然冇有料到艾斯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橫掃地一腳踢中，沿著人群讓開的過道狠狠地飛了出去，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重重地撞到一旁街道的石牆上，這才停了下來，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周圍的士兵們被這完全意料之外的一腳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在這島上，居然還有人膽敢對代表著權威的海軍動手？
這簡首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站在後麵的兩名士兵最先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們麵色驚惶，連忙慌慌張張地跑去尋找被踢飛的巴丹斯。
在遠處，從那一堆淩亂的碎屑中艱難爬起的巴丹斯，此刻是一身的狼狽不堪，嘴角掛著殷紅的血跡，看上去格外猙獰，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野獸般瘋狂地喊道：“給我殺了他們！
給我統統殺了他們！
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我殺了！
一個都彆放過！”
那聲音猶如尖銳的利刺，紮得人耳朵生疼。
跑去的士兵手忙腳亂地扶起滿身灰塵的巴丹斯，臉上滿是焦急與為難之色，結結巴巴地說道：“少爺，全殺了也不好交代啊……”“有什麼不好交代的！
海賊登島屠殺島民，海軍英勇作戰擊退海軍！
島民死傷人數還不是我們說算了，蠢貨！”
巴丹斯怒目圓睜，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他用力地抹掉嘴角的血跡，歇斯底裡地大喊道：“都給我殺了！
今天誰要是不動手，我就讓他好看！”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充滿了戾氣與殺意。
人群一下彷彿被炸開了鍋，開始西處逃命！
艾斯卻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低下身去緩緩抱起還在地上磕頭的丫丫。
“臭丫頭，平時不是厲害的緊嗎？
怎麼就知道欺負哥哥，碰上壞人反而怕了。”
艾斯語氣溫柔，表情寵溺，又憐惜地看著懷中的丫丫。
聽到艾斯的話語後，丫丫哭的更厲害，把頭深深的埋在艾斯的懷中，哽咽哭喊道：“因···因······因為你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