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媽的，走不出去，喊總能把人喊過來吧？
喊了一陣，還未見有人過來。鄭曲知咬牙，繼續喊：“齊麁！齊麁大哥！齊麁大大大哥！”
燈影微動，周遭突然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要是放在以往，鄭曲知鐵定會覺得這就是哪家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出來鬼混的熊孩子，但自從遇了幾次鬼，鄭曲知難免會想多，況且，這笑聲太他媽的滲人了。
小孩的笑聲從四麵八方不斷迎來，鄭曲知頭皮一陣發麻，隻想趕緊把人叫來，嗓門便愈發的大了：“魏魘！魏魘！魏魘魏魘……”
話突然止住，鄭曲知的雙眸漸漸瞪大。
亭外，一個隻穿著一個肚兜的小孩正眨巴著雙眼盯著鄭曲知。
見鄭曲知看向了自己，小孩紅的鮮豔的小嘴緩緩咧開，露出裡麵的獠牙。那是如同電影裡常出現的吸血鬼和殭屍固有的小尖牙，在昏暗的燈光下，慘白的可怕。
“咯咯咯咯咯咯……”小孩笑得燦爛。
“臥槽！”鄭曲知簡直想罵娘，他媽的本以為來到魏宅就啥事也冇有了，這小鬼是怎麼回事！
小孩大概五歲的樣子，後腦勺的一根小辮子被紅繩纏繞著，尾端處掛著一個小小的青銅鈴鐺。他的胳膊和腿都是肉乎乎的，肥嘟嘟的臉上卻呈現著詭異的青紫色。
見鄭曲知看過來，小孩驀地做了個鬼臉，眼珠子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
“魏魘！蔡亣！齊麁！啊啊啊啊啊！”這個時候，鄭曲知才顧不得什麼了，發了瘋似的往回跑，嘴上還不忘叫著自己所知道的這所宅子的人的名字。
“咯咯咯咯……”令人背脊發寒的笑聲不斷迴旋著。
跑了一段距離，笑聲依舊不絕，鄭曲知回頭，竟見那小孩居然就在自己一米開外的地方，見他看過去了，那小孩還挑釁的張合了幾下嘴。
隻是那麼一回頭的功夫，小孩居然就加快了速度，往前突然一撲，小手抓在鄭曲知的腳腕處。
冰冷的觸感讓鄭曲知變得渾身僵硬，尖叫聲慘烈的響起：“媽呀！！！！！！！！！！！！”
“洛廆桐。”清冷的聲音驀地響起。
笑聲戛然而止。
冰冷的觸感依舊還在，鄭曲知嚇得腿直打抖，趕緊抬頭看向那人，聲音也是顫抖的可憐：“魏先生！你你你……你快救救我啊！”
“洛廆桐。”魏魘眸色冷了下去，聲音低沉。
被叫作洛廆桐的小孩癟癟嘴，小手到底鬆開了鄭曲知的腳。鄭曲知幾乎是瞬間蹦到了魏魘身後，一米八的個子縮在魏魘身後，看著畏畏縮縮的完全冇了平時的形象。
“給鄭先生道歉。”見洛廆桐想走，魏魘眉心一蹙。
“先生！”洛廆桐出聲，用委委屈屈的小奶音撒著嬌：“家裡來客人了，我就是一時高興來給客人送個驚喜嘛！”
“你這叫驚喜？？！！”有魏魘在，鄭曲知總是莫名的多幾分底氣：“這明明是驚嚇！”
“叔叔，你這麼大個人還會怕我一個小孩子呀！”洛廆桐咬著小手，滿臉無辜。
鄭曲知瞪大了眸，這小鬼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合，露出的裡麵的牙齒居然和常人無異！還有他那掉出來的眼珠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撿回去安回了眼睛，看不出一點異處。
“鄭先生，他是我友人之子，名廆桐。性情不壞，就是愛捉弄人，希望鄭先生不要介意。”魏魘往旁邊挪了挪，回身低頭看向鄭曲知。
鄭曲知一米八的大個，因為害怕而畏縮在一起，在一米八六的魏魘麵前，居然顯得有些嬌小。
鄭曲知意識到這點，趕緊挺直了腰板。但視線觸及洛廆桐饒有深意的眼神後，又忍不住挪了挪，讓魏魘高大的身軀擋住自己。媽的，這小崽子太他媽的滲人了！
“魏先生，他是人是鬼？”忍不住偷偷打量了那個叫廆桐的小崽子半晌，他朝魏魘問了一句。
“終歸不是壞的。”魏魘歎息一聲，冇有正麵回答：“又何必糾結於這個呢？”
有些人類比鬼還壞，有些鬼卻比人類還要善良。
不過這個道理鄭曲知大概是理解不了的，見他滿臉蒼白，魏魘有些於心不忍的添了句：“魏宅怎麼可能會讓惡鬼進來？”
鄭曲知默默擦淚，那就是說好鬼就能進來了？
可這洛廆桐怎麼看都不像是好鬼啊？？？
見鄭曲知又看向了自己，洛廆桐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轉，又齜牙笑了笑，那口小尖牙再次暴露無遺。同時，眼珠子受不了這太靈巧的動作，啪的一聲滾落在地上，還調皮的滾了一段距離。
眼珠子很巧的停在鄭曲知腳下。
“鄭先生，你能幫我把眼珠子撿回來嗎？”洛廆桐歪著腦袋，滿臉的童稚。隻是因冇了眼球而顯得空洞的眼眶卻令人背脊發寒。
鄭曲知低頭，隻見那眼球居然還有生命力似的，見有人看向了自己，還轉了個圈，讓自己對上鄭曲知的視線。
鄭曲知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兩眼一翻，整個人昏了過去。
魏魘眼疾手快趕緊扶住，同時腳下微動。
隻聽的洛廆桐的慘叫一聲，委委屈屈的叫喊聲就緊接著響起：“先生！你把我眼珠子踢哪去了！！！”
“今晚，你就去找你的眼珠子罷！”魏魘臉色沉沉，看了眼滿臉慘白的鄭曲知，額間青筋直跳。
語罷，直接把鄭曲知扛在肩上，往一處方向走。
待魏魘走得看不見影子，偷偷摸摸藏在遠處看熱鬨的蔡亣和齊麁才跳了出來。
齊麁搖頭歎息：“哎，先生真的是長大了，都學會扛人了。”
“你們快幫我找找眼珠子啊！”洛廆桐聞得氣息，氣急敗壞的大叫。
“哎，廆桐，你把鄭先生嚇壞了。這是先生對你的懲罰，我可不敢幫你。”齊麁假惺惺的歎了口氣，黑的發亮的眼中帶著笑意。
“廆桐，先生的命令，你敢不從？”蔡亣板著臉，一本正經的，但眼底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你們兩個殺千刀的！”洛廆桐大怒：“明明是你們慫恿我的！”
“哎。”齊麁不搭理他，自顧自的說下去：“好不容易纔讓鄭先生來了魏宅，廆桐啊……要是因為你，鄭先生明天吵著鬨著要搬出去，先生可能都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洛廆桐青紫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蔡亣輕斥：“胡說！”
洛廆桐臉上一喜，他就知道齊麁說的那些都是唬他的！
“先生明明不喜歡踢球，最多是把腦袋擰下來送給鄭先生賠罪！”蔡亣補上後半句。
齊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