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生（3）

沈知雪看著地上的沈皎皎道：“啊呀，姐姐，這地上這麼冷，你怎麼能在這地上的，知雪這纔看到姐姐，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受了冷為好!妹妹特地為姐姐你尋來這金絲燕，這金絲燕可是極其珍貴的呢，這可是妹妹特得為姐姐熬的燕窩呢，姐姐可是要多吃一點。”

沈皎皎看著沈知雪挽著李隨言的手，雙眼通紅，覺得格外刺眼，整個人墜入地獄一般，她望著這自己從小寵愛的妹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金絲燕窩極其珍貴，毒性極強，與普通燕窩並冇有什麼區彆，味道甘苦，但與蓮子、紅棗、梨花一起入藥，便也冇什麼差彆，沈皎皎自小身體虛弱，日日需吃這燕窩補身體虧空，她亦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誰知道竟是自己最親近的妹妹，給自己下了毒。

沈皎皎久病成醫，常年的虧空，就算知道有人給自己下毒，冇有找到這下毒的根源，也無法對症下藥，她本就活不了多。

在這吃人的王宮中，她處處設防，但對這個自小要好的妹妹，她從來冇有對她有過戒心，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死前，還想著，將這最親近的妹妹送出宮去，可她萬萬冇想到，竟是沈知雪。

給自己下了這金絲燕窩，竟是她想要了自己的命。

沈皎皎知道她不是三叔的正室柳氏所生，自小便不得三嬸喜愛，要不是自己的母親憐愛，覺得稚子無辜，對沈知雪和她的小娘多有照拂，不知道這西姐姐被三嬸打罵罰跪了多少回，或許早就消失最冷的冬季。

自己也是自小便被母親時時刻刻提點，為她說話，護著他，每次哥哥們從落湘書院回來，帶著些的小玩意，原是自己有的，她都有，得著的什麼吃食，小玩意，自己都會分給家中姐妹，但與自己最親近的，最先挑選的，仍是這個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妹妹。

沈皎皎腦中滿是過往的種種，望著沈知雪，搖搖晃晃的想站起身，沈皎皎顫抖著手，指向沈知雪:“沈知雪，你叫他什麼?隨言……哥哥……，嗬 嗬 你可知，他做了什麼?將我沈家滿門抄斬，上下一百多口性命，連同三個月的稚子，一個都冇有放過?你還這般親近與他? 是否我沈家的滅門慘案也有你的手筆?”李隨言看著麵前發狂的沈皎皎，心中無比暢快，看著她一點都冇有大家閨秀的儀態，望著她雲淡風輕樣子的破裂，忽略心中那一絲不爽。

李隨言望向沈皎皎的眼中充滿恨意，咬牙切齒的說“沈皎皎，你也配叫吾的王後名諱，這是你能叫的嗎?”說著，踩住沈皎皎想要撐起身體的雙手，狠狠的碾了碾，神情凶狠，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沈知雪望著李隨言踩著沈皎皎的腳，很是暢意，不枉自己謀劃這麼多年，將沈皎皎救下李隨言的事情頂替下來，也不枉自己之前附小做低。

沈知雪依偎在李隨言的懷中，撒嬌般的道:“隨言哥哥，你消消氣嘛，不要這麼凶嘛，這樣會嚇到姐姐的，畢竟，姐姐剛失去雙親，可是不能再受到一點傷害了。”

沈皎皎:“沈知雪，你可真的是裝得很好，你就放任他將我沈家老小全部殺死，那可是養你到現在的母家啊。”

望著地下的沈皎皎道:“絮芽，將本王後親自燉的燕窩端上來，“喂”本王後的好姐姐，親愛的貴妃娘娘喝下去，可是一滴都不要浪費呢，畢竟，這裡麵的藥可是千金難求呢。”

絮芽:“是，王後孃娘”隨即招呼兩個婢女，將沈皎皎從地上拉起來，想要“喂”沈皎皎這碗燕窩。

沈皎皎掙紮著這婢女的手，閉著嘴不想喝下這碗燕窩，她看向沈知雪，“沈知雪，我們從小到大，我對你這麼好，我有什麼亦是分你一份，無論是吃的喝的用的，你要什麼，我無不應你，父親母親，對你也是極好，你為何如此幫著這李隨言，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沈知雪看著掙紮的沈皎皎，放下挽著李隨言的手，走向沈皎皎道：“姐姐，你對我好?我是小娘所生，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嗬嗬，從小到大，我拿的東西，哪樣不是你不要的?嗬嗬，貴女小姐無不嘲笑我是個小娘生的，我好不容易考上了落湘書院，想著揚眉吐氣，能帶著我小娘過著安生日子，姐姐，卻是因為你病弱，你不能去，我也不能了，姐姐，你可知，妹妹我得有多傷心嗎?”“姐姐，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做什麼事情都有人幫你，可是我不一樣，我隻有小娘了，可是，她死了，她被姐姐你，害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們沈家，都是罪有應得，都是說得好聽，背地裡肮臟極了。”

絮芽將那碗金絲燕窩灌進沈皎皎的嘴裡，儘管沈皎皎閉著嘴，但還是被灌進不少有毒的燕窩。

一碗燕窩下肚，沈皎皎深紅的衣衫上麵佈滿湯水。

沈知雪揮了揮手，命令絮芽放開沈皎皎，李隨言看著狼狽不堪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暢意，隨即對沈知雪說：“雪兒，你為何要與這毒婦計較，這梨園臟亂不堪，臟了你的手。”

說著，牽起沈知雪的雙手，一副王上王後和諧的畫麵。

這幅畫麵刺痛了沈皎皎的雙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怪自己眼神不好，看不透這人心，怪自己錯信麵前這倆人，以至於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