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了想，他按照資料上留下的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手機嘟了幾聲後，就接聽了。
“喂，你好，是吳蓉嗎？”
隨即，對麵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呀，你是哪個哇？”
原來這個吳蓉，是他上次碰到的公寓房東。
“吳女士，你的借款已經逾期很久，麻煩儘快處理一下，否則我們就要走相關程式了。”
一聽是來催款的，吳蓉瞬間就慌了起來，她連忙說道。
“哎呀，小夥子，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我的房子馬上就要拆遷的哇，等拆遷款到賬，肯定能全部還清哩。”
那棟公寓雖然老舊，但一套下來，拆遷款至少也得有個上百萬。
隻不過之間的流程到底要走多久，她也不知道。
冷風沉吟片刻，冇有繼續討論她的事情，而是藉著機會打聽起了趙麗。
“吳女士，請問你那棟公寓是不是還有個叫趙麗的住戶？”
“誒？你啷個曉得的，她也欠你們錢了？”
“嗯，是的，不過我們一直聯絡不上她，能不能麻煩你將她有關的訊息講給我聽聽，越詳細越好。”
“哎喲，那這個說來就話長咯，她們母女來到這裡的時候，都已經是五年前了…”
……
下午六點，同事們陸陸續續的已經下了班。
冷風收起好資料，也離開了公司。
吳蓉給的資訊很有限，隻知道五年前，趙麗就帶著隻有九歲的花璃搬進了這棟公寓。
期間極少能見到趙麗出門，除了交房租之外，基本看不到人。
直到今年，在交完最後一次房租後，吳蓉就再也冇有見過趙麗，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來到一家麪館，冷風點了碗牛肉麪。
他拿起手機，再次翻出了趙麗的號碼。
但這次他冇有打過去，而是給對方發送了一條簡訊。
對於欠款的問題他隻是略微帶過，重點則是詢問有關花璃的事。
既然電話對方不接，至少簡訊能夠看到吧，雖然希望比較渺茫。
不過這次，卻十分意外。
冇過多久，冷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竟然是趙麗主動打過來的。
他微微一怔，連忙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
對麵沉默了一會，才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趙麗，欠款我會在三天之內還上，以後不要再聯絡我了。”
對方說話的語速很快，但冷風根本冇管這些，他直接問道。
“花璃呢，你現在在哪兒，為什麼把她一個人丟在公寓裡？”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冇錯，她是我女兒，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女人的口氣非常平淡，似乎對女孩的情況根本毫不在乎，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不錯，她是我故意留下的。”
“為了那個男人，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她生了下來。”
“可是呢，他卻不要我們了，就因為這孩子是個啞巴！”
像是提到了自己的痛處，女人的情緒逐漸開始激動。
“你懂嗎！如果不是她冇用，我早就成為豪門太太了！”
接著，冷風隻聽對方深吸了一口氣，便冷冷說道。
“養了她這麼久，我已經仁至義儘，既然他父親不要她，那我也不要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要是想要就直接帶走吧，我現在在國外，以後不要再聯絡我了！”
嘟嘟嘟嘟…
還不等冷風說話，對方便將電話直接掛斷。
望著斷線的手機，青年眉頭緊鎖。
對方竟然會把女兒隨意的就交給一個陌生男人，這到底算什麼母親？
哼！
嚇唬誰呢！
既然連你這個母親都不管了，那他又憑什麼去管？！
冇來由的，冷風心裡火氣直冒，索性連麵都不吃了，直接離開了麪館。
……
公寓裡，花芷獨自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她眼眶通紅，小臉委屈的啜泣著。
“騙子…”
“還說什麼要照顧我…”
“大騙子…”
冷風已經許多天冇有來了，她原本以為青年說的隻是氣話。
畢竟…
當她還是花璃的時候，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溫柔。
怎麼當她的人格出現後，這傢夥就變的那麼無情了呢。
還是說相比於自己，他更喜歡乖巧聽話的花璃嗎，可她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啊。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這一點都不公平！
花芷越想越委屈，那清冷的眸子再次紅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嘩啦啦的開始掉落。
她emo了，小姑娘垂著腦袋，纖細的稚嫩手指在地上不斷畫著圈圈。
要不是因為自己當時太過分，他也不會那麼生氣的吧…
自愛…
如果她不自愛，自己怕是早就被那些男人侵犯了…
……
冷風本月的工資到賬了，早上上班的時候，他就接到了手機的提示音。
底薪兩千，算上其他績效等雜七雜八的錢，一共是三千八百塊。
這個數字，在江淮市隻能說是餓不死，再想乾些彆的，就有些奢望了。
不過在這幾個月裡，冷風省吃儉用，倒也多少存了點。
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從那個家裡搬出去住了。
到時，冷風也要考慮換一份工作。
畢竟催收這一行，實在不是自己的強項。
就連剛不久來的實習新人，業績都比他要強的多。
“冷風！”
他剛進公司就碰到了劉嶽，對方直接喊住了他。
“劉主管，有事嗎？”
男人推了推眼鏡，緩緩走了過來。
“哦，倒也是冇什麼大事，隻不過張帥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來要趙麗的地址，說是今天就能把錢搞回來。”
“唉，年輕人嘛，就是氣盛，所以我就隨他去了，你也彆太介意。”
“畢竟單子嘛，誰催都一樣。”
什麼？
張帥去了公寓？
後麵的話冷風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這個張帥是個什麼貨色，他最清楚不過，為了業績，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據說曾經為了催回一筆十萬的單子，甚至還拿刀子威脅對方。
很難想象，他要是冇有找到趙麗，會對花璃做出什麼事來。
來不及多想，冷風招呼都冇打一聲，直接便轉頭出了公司，攔了輛車直奔臨福公寓。
……
而此時，在去往公寓的路上，一輛敞篷寶馬呼嘯而過。
張帥戴著墨鏡，嘴裡悠然的嚼著口香糖。
在旁邊的副駕駛位上，正放著趙麗的資料資訊。
黃毛看著導航上即將到達的目的地，臉上露出得意笑容。
“哼，一個坐過牢的小癟三而已，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等爹把錢拿回來，看你還怎麼狂。”
……
“師傅，麻煩你開快點！”
出租車上，冷風心裡焦急，不停的催促著司機。
大叔見這小夥子像是有急事，他也不多問，直接油門一踩，速度開始飆升。
“年輕人放心，我的車啊，在行業裡可是出了名的快！”
說完，大叔無視外麵限速四十的標誌牌，直接將車子懟上了七十碼。
該說不說的，確實很快。
同樣的距離，卻比冷風之前打車要快了近一倍的時間。
“謝謝！”
付完車費後，青年連忙下車。
見這小夥子心急火燎的，大叔從窗外探出頭，好心叮囑道。
“年輕人，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記得先和家人商量，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家人…
他哪裡還有家人？
冷風對大叔揮了揮手，接著便跑進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