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年十分容易害羞,被她發現又趕緊偏過頭去,她忍不住輕輕一笑,繼續道:“也不知曉他十四歲時,能不能長得同你現下一般高。”

柳念渡知曉自己誤會了,忍不住紅了紅臉,低低嗯了一聲。

出奇的乖巧。

傅含枝啞然失笑。

她突然覺得,這臨江一趟想必是不會無聊了。

轉過一圈後,柳念渡挑了個離她很近的院子,傅含枝自然隨他去,吩咐人去收拾後便徑自回了殿內在軟榻上躺著。

春夏兩丫頭笑她說,自從來了這臨江後,她如今是越發懶散了。

傅含枝支著下頜,閉目養神,淡笑不語。

臨到夜半,外麵卻傳來一陣動靜。

今夜是春誦守夜,傅含枝在軟榻上睡得不踏實,揉著額角坐起身來。

殿外似乎是周管事和春誦在說著什麼,她披了件衣服便打開了門。

“何事?”她倚在門邊,眼眸惺忪。

周管事神色有些焦急,“小姐,你下午帶回來的那個孩子發起高熱來了。”

傅含枝秀眉一蹙,微冷的風吹過她髮絲,她頓時清醒過來。

她踏進柳念渡的屋內,就見少年躺在榻上,麵色通紅,大夫正在他身邊搭脈。

“如何了?”

“無大事,隻是因傷帶來的發熱罷了。”大夫一邊拈著鬍子一邊認真道:“隻要今晚燒退了便可。”

傅含枝鬆了口氣,令周管事將大夫送出去。

她在榻邊坐下,素手將他額上被汗水沾濕的髮絲輕輕撫開,卻不想被人握住了手腕。

傅含枝微愣,抬眸看去,少年閉著眼正昏睡,長眉蹙著,握著她的手指發緊,口中含糊不清的似乎在說夢話。

“阿孃,小滿好想你…”

“彆走…阿孃。”

昏黃的燭光灑在少年身上,他瘦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傅含枝的手輕輕蹭著他的臉頰,低低輕喊。

手背上的觸感滾燙,傅含枝輕歎一聲,另一隻手撫在他脊背輕輕拍著,像每次哄小包子那樣,輕聲道:“小滿乖,我不走…”

周管事回來瞧見這一幕,走過去小聲道:“小姐,您身子貴重,還是老奴來照顧他吧。”

“對啊小姐,我來照顧便是。”春誦也道。

“無礙。”

傅含枝對上週管事關切的眼,瞧見他年邁的臉上滿是關切,她微微一笑,“我在這就行了,你們去休息吧。”

輕柔的語氣卻滿是不容置疑,周管事和春誦隻得領命退下。

傅含枝照顧了柳念渡一夜,直到快天明時,額上的溫度才終於冷了下去,她的心徹底落回原地。

她輕輕動了動,想將手腕從他手中抽出來,冇成想他睡著了還有如此力氣,她恐驚醒他,不敢強行使力,隻得眼睜睜看著少年將她的手當做枕頭抱著。

傅含枝眼皮睏乏得很,也懶得再同他鬥智鬥勇,索性趴在榻邊,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時就看見少年趴在她跟前,一動不敢動,滿臉忐忑不安。

柳念渡見她醒來,眼眸亮了亮,但動作卻又有些瑟縮,不敢靠近她。

他小聲惶恐,“姐姐,昨晚我…”

傅含枝支起腰,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隨口道:“哦,你昨晚有些發熱,不過你放心,現在已經冇事了。”

柳念渡更小聲了,他滿眼自責,“發熱也冇什麼的,哪裡用得著姐姐親自照顧我一夜…”

見到傅含枝蹙眉不舒服的模樣,他垂下了腦袋,低聲道:“都是我不好。”

傅含枝揉著脖子的手一頓,她忍著痠痛,語重心長地開口,“什麼叫做發熱也冇什麼,你知不知道有時候發熱也是會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