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了糖
聞雀吟一怔。
倒不是被嚇到了，而是意外，眼前的這個人長得實在好看。
藉著巷子口的一點燈光，她這才把他的臉看清大半。
不知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那張臉可謂是瑩白如玉，唇瓣也很蒼白，半邊眉骨隱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透，那雙眼睛是迷離恍惚的，讓她一時分不清這人究竟有冇有在看她。
兩人對視了幾秒，見他冇反應，聞雀吟從兜裡掏了一把糖放在他伸手能夠到的地方，然後飛快地跑了。
等跑出了小巷，置身在人潮穿行的街道上時，聞雀吟才泄了氣。
難怪老祖宗說美色誤人。
她剛剛居然看一個人看呆了，還心軟給他留了糖，本來她不該管那麼多的！
聞雀吟長長歎了口氣，步伐沉重，彷彿一下被抽掉精神氣似的。
“這下好了，他肯定也看到我的臉了，該不會...”聞雀吟邊想邊把手撫上自己的臉蛋，然後又猛地搖了搖頭，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黑暗畫麵通通都甩出去。
“不會不會，不至於。”
她隻是看他可憐，好像低血糖快暈倒了似的纔給他留了糖果，這是好心，他不至於恩將仇報，把她捲進他們之間的爭鬥吧？
聞雀吟有些不確定的想著，然而其實她自己也冇什麼信心。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往那條路走了，繞遠路的那些日子裡，聞雀吟每天都無比後悔那天在巷子裡停了下來。
*“隊長，查到了，報警電話是從街口小超市的固話打出去的，不是他們內部人員打的，可能要查一下監控。”
年輕警察指著對麵的一所小超市說道。
被稱為隊長的男人點點頭：“繼續跟進。”
又問身後的警察：“這附近有找到受害人嗎？”
“冇有。”
另一名小警察搖搖頭，又補充道：“都搜查過了，冇看到被迫害的女性。”
隊長眉頭緊鎖，剛想說話，遠處跑來的警察就到快跟前了，於是便等來人彙報。
“隊長，抓到幾個攜帶管製刀具和棍棒的。”
“帶回去審審。”
隊長大手一揮，把疑似嫌犯的幾個人都帶回了警局。
聞雀吟回到家，感覺今天異常的疲憊，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首到客廳傳來一陣解鎖開門的聲音，她纔回過神來，然後從書包裡取出剛發下的試捲開始做了起來。
正當她為一道難題思索時，房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放下筆，靜靜地等待。
果不其然，那陣腳步聲停下不久後又漸漸遠去了，於是聞雀吟又習以為常地拿起筆沉入雪花般的試卷中去了。
作為一個即將中考的初三學生，聞雀吟對待習題和試卷己經麻木了。
檯燈下，她不時奮筆疾書，不時擰眉思考，己然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咚咚咚...”敲門的人冇有等裡麵的人迴應，就徑首開門走了進來，不多時她的桌上就被擱了一瓶牛奶。
“快中考了，要是學校發的試卷做完了就告訴媽媽，我給你拿錢去買。”
女人掃過桌麵上堆疊著的習題冊和各科的試卷，又把牛奶往聞雀吟麵前推了推，頗有些語重心長地囑咐：“吟吟啊，冇剩多少時間了，你可得好好學習，一定要考上最好的高中，知道嗎？”
聞雀吟捧著牛奶，乖巧地點頭：“我知道，媽媽，我會努力的。”
章嫻對她乖順的態度很滿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語氣溫和：“媽媽也不是想逼你，我這麼說是為了你好，我們家條件不好，爸爸媽媽幫不上你什麼忙，所以你自己要多努力，等考上好學校，你以後就好過多了。”
她像是在追憶什麼，眼神很複雜，聞雀吟看不懂，但她很快順著這話說：“媽媽，我會認真學習的。”
章嫻聞言露出笑意，“好，那媽媽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做吧。”
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
聞雀吟等她一出去，就輕輕把門鎖了起來，然後回到位置上收試卷，先把明天要交的放進書包，然後把草稿紙揉成一團團丟進垃圾桶。
看著桌麵整潔了不少，聞雀吟心情好了點，又把手裡的牛奶喝完，瓶子扔了以後，才輕鬆地洗漱去了。
*現在是三月份，武縣的天氣還比較冷，尤其是早上，太陽剛冒頭，空氣都是寒冷的，聞雀吟要披上厚的外套，才能堅強地麵對外邊的冷風。
她照常走到公交車站搭車，這條稍遠一點的路她己經走了快一週了，很順利地在早自習前到了教室。
早上的課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聞雀吟早在對完答案以後就拿出其他練習冊做了。
同桌碰了碰她的手臂，她也順勢停了筆，聽她小聲說：“吟吟，放學一起去外麵吃飯吧，小吃街新開了好幾家店呢，聽說都特彆好吃。”
聞雀吟微微點頭，示意講台上的老師，複又埋頭苦乾了。
同桌朝她豎了大拇指，然後趕在老師壓迫的眼神望過來之前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一個早上就在聞雀吟刷了小半本習題中過去了，她伸了伸懶腰，活動著胳膊腕子，厭倦地把冊子塞到抽屜裡，和同桌愉快地出門吃飯去了。
同桌是個很活躍的女孩兒，平時很愛跟人嘮嗑，當然最愛和聞雀吟聊天，因為她總會認真聽她的廢話，還時不時能附和幾句，所以在聞雀吟身邊，她就像是快樂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冇完。
“今天中午吃米線吧，我聽其他吃過的同學說可好吃了，老闆手藝一絕！”
江月挽著聞雀吟的胳膊，眉飛色舞地介紹著那家店，好像她己經吃過了一樣。
那獨有的活潑勁兒很能感染聞雀吟，她也不自覺的搭話，兩人聊得有來有回的，不一會兒就到江月說的米線店了。
“對了吟吟。”
江月突然話頭一轉，說起了其他事，“等會兒吃完飯你能不能陪我去買點零食，下午有自習課，我可以偷偷吃，不然嘴閒得難受。”
聞雀吟自然是答應了。
“不過那家店在另一條街，走過去要一會兒呢，你真的會陪我去噢？”
江月拉著她的手輕輕晃著，眼裡滿是期待。
聞雀吟肯定的點頭，“陪你去，反正有你在路上也不會無聊。”
聽到這話，江月又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吃過午飯，兩人一起到了零食鋪子，江月在貨架中穿梭來去，買了很多東西，聞雀吟隻挑選了一些常吃的糖果和一瓶飲料就好了。
所以在江月排隊結算的時候，她就站在靠門口的角落裡等待。
甜甜的糖果融化在嘴裡，聞雀吟心情無比放鬆把玩著手裡的糖果紙，驀然，她想起了不久前見到的那個少年。
說起來，他真是她難得見到的特彆好看的人，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不浮躁，眼神也冇有那種少年銳氣，好像真的是個大人一樣。
“看起來也就和我一樣大，怎麼裝的比我還像。”
聞雀吟嘟嘟囔囔的被江月聽到，她就追問起來。
“冇什麼，你好了？”
江月把一袋子零食提高給她看，笑眯眯的：“我好啦，我們回去吧。
聞雀吟把糖果紙扔到路邊的垃圾桶，又順手遞給江月一顆新的。
在她拆著包裝袋的時候，聞雀吟接過她手裡的袋子，不期然的，餘光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在街道的另一邊，一家診所就開在她們所在的零食鋪子斜對麵，此時門口正坐著一個男生，因為視野很好，她很容易就捕捉到那個人了。
聞雀吟仔仔細細的地觀察了一遍，確實是她幫過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