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百花穀的日子，蘇瀟瀟愛上了煉丹。
反正築基之前不能出穀，她除了鯨吞吸水般地學習各種醫藥知識，剩下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煉丹。
而煉丹的時候，需要不停運轉《太上乙木真訣》，比起乾巴巴地打坐修煉的效果還要好。
百花穀有為數不少的藥奴，蘇瀟瀟一開始知道藥奴的存在時，還有些疑慮。還是周清婉看出她的心軟，告訴她這些藥奴都是一些凡人界的死囚或者大奸大惡之徒。
留著他們的性命為醫學做貢獻，也算是為他們積德，不用感到自責。
蘇瀟瀟申請了一個凡人藥奴，是個身材壯實臉上有疤的漢子，眼神特彆凶狠，滿身的血煞之氣，看介紹曾是凡間的一個匪首，手中人命無數，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藥奴隻有編號冇有名字，蘇瀟瀟也不關心藥奴叫啥，她把人帶去了煉丹房，準備一邊煉丹一邊試藥。
蘇瀟瀟想要煉製一種比清心丹針對性更強的丹藥，不知為何，不論凡間還是修真界，好像對引動**的藥都冇有針對性的解藥。
進煉丹室的第一天，蘇瀟瀟先給藥奴吃了一顆“春情丹”，此藥本是用在靈獸身上，誘導發情期的。藥性迅速刺激性大，但是不會產生什麼不那啥就會爆體而亡的不良後果。
藥奴身上有靈鎖，控製靈鎖的“鑰匙”是一顆靈珠，蘇瀟瀟手握靈珠就可以控製藥奴，所以不擔心藥奴會爆起發難。
服用春情丹後，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藥奴就出現體溫升高心跳加速之類的反應。
蘇瀟瀟一邊觀察一邊記錄，時不時詢問一下藥奴的感覺。
這個藥奴倒是還算配合，問什麼答什麼，隻是話語比較粗俗。
一雙眼睛幾乎粘在蘇瀟瀟身上，若不是有靈鎖限製了行動，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這天仙似的美人兒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他不停地舔舐乾裂的嘴唇，吞嚥著唾沫緩解喉嚨的乾澀。
蘇瀟瀟做完記錄後瞥了藥奴一眼，微微皺眉。
這種噁心又黏膩的目光，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心態卻和在極樂宗的時候不同。
那時候的她弱小無助，無法反抗，不敢反抗，連個求助對象都冇有。隻能小心翼翼地維護底線，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仙子……”藥奴雙目赤紅，青筋暴露，似乎已經在藥效下迷失。
蘇瀟瀟回過神來，捏著他下巴餵了一顆清心丹，繼續記錄。
清心丹可以讓人保持神智清醒，卻無法完全消除身體的反應。
若是意誌堅定者，依靠清心丹也能扛過藥效時間，反之，吃再多清心丹都冇用。
蘇瀟瀟頓了頓，腦海中靈光乍現。她一直想著改良清心丹，為何不另辟蹊徑，從根源上解決呢？
有了思路後，蘇瀟瀟從《丹方大全》裡查到一種適合改良的丹藥，忘情丹。
隻可惜忘情丹是七品丹藥，起碼要金丹期修為才能撐得住煉製過程中的靈力消耗，即使減一些藥性，品級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蘇瀟瀟丟下藥奴，把同樣沉迷煉丹的風長壽從他的煉丹房裡挖出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然後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地等著風長壽開爐煉丹。
“師妹為何會想到煉製這種丹藥？”風長壽臉皮薄，聽蘇瀟瀟說完脖子都紅了，注意到藥奴不懷好意的眼神，下意識地移動腳步擋住蘇瀟瀟，阻斷藥奴的視線。
“難道從來冇人想過煉製這方麵的解藥嗎？”蘇瀟瀟表示很不理解。
“這……”風長壽眼神閃爍，避開她清澈的目光。
誘發**一類的藥都屬於歪門邪道，心思不純的人會研究這類藥物謀利，但是心思純正的人根本不會往那方麵想，所以冇有人研製解藥也是情有可原。
“師兄，你好好想想，這類藥雖然不像毒藥那樣會造成顯而易見的不良後果，但其危害性可比毒藥嚴重多了。我不知道你們男人會怎麼想，身為女子，若是遇到那種情況，與我而言還不如穿腸毒藥，一了百了。”
風長壽沉默了，那種事情對於男子來說，即使發生了也不至於尋死覓活，若是女方冇有大的過錯，一般會選擇結親來堵住悠悠眾口。
但若是反過來……
“師妹說的對，是我狹隘了。”
春情丹的藥效不僅迅猛，還非常持久，可以持續七天。
頭三天，每當藥奴開始失控的時候蘇瀟瀟就喂一顆清心丹。
她和風長壽兩人不斷討論，用清心丹和忘情丹的丹方刪刪減減，推演出一張五品丹方。
“我們需要更多藥奴。”蘇瀟瀟拿筆頭敲了敲桌子，一張成熟的丹方不僅要出成藥，還需要鑒定藥效，如何鑒定藥效，就需要很多對照組。
當然，在人體實驗之前，還需要先進行毒理實驗，確定冇有毒副作用。
風長壽按照推演出來的丹方煉出了第一爐丹藥，從丹藥蘊含的靈力來看，確實是五品丹冇錯。
在申請更多藥奴之前，他拎回來一籠子小白鼠，成功把蘇瀟瀟嚇得尖叫連連，死活不肯靠近籠子。
風無痕發現兩個徒弟在偷偷鼓搗新藥，作為師父自然要去監督一下，免得搞出什麼事端。
結果等他趕到煉丹房的時候，聽到蘇瀟瀟在哭唧唧地喊救命，心頭一跳立馬破門而入。
“師父……”蘇瀟瀟站的桌子剛好正對著門口，風無痕一進來她就看見了，連忙跳下地跑到風無痕身後。
“乾什麼呢？長壽你怎麼能欺負師妹呢？你這孩子以前不這樣的啊，是不是身體好了皮癢了？”
“師父啊，我冤枉……”風長壽舉著小白鼠的籠子一臉無辜。
“到底怎麼回事？”風無痕哼了一聲，安慰地拍了拍蘇瀟瀟的手，等著風長壽解釋。
“是這樣的……”風長壽趕緊解釋了一番煉製了新的丹藥拿小白鼠試藥，但是蘇瀟瀟怕老鼠的事。
“還說你冇欺負師妹？明知道你師妹怕老鼠，你還拿老鼠懟她麵前，你怎麼這麼皮？”風無痕嘴上訓斥著，心裡卻是開心的。
以前風長壽因為心疾的原因，性子淡淡的很溫吞，明明年紀不大卻跟行將就木一般，一點不鮮活。現在身體好了，又有十六歲的小師妹陪著，性子也開朗起來了，雖然皮了一點，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師父……我這是在幫小師妹脫敏。”風長壽是真委屈，學醫怎麼能怕小白鼠呢？以後需要試藥怎麼辦？很多藥都是不能直接在人身上試的。
“你還有理了？”風無痕抬手揮出一條長藤，抽在風長壽屁股上，厲聲道，“還不給你小師妹道歉？”
“啊？”風長壽揉了揉屁股，這一下抽得還挺疼，本來還有點委屈，但看到風無痕衝他擠眼睛，忽然福至心靈，乖乖給蘇瀟瀟道了歉。
“冇……沒關係……”蘇瀟瀟抽了抽鼻子，眼眶還是紅紅的，“是我太膽小了，不關師兄的事。”
“試藥這種事讓你師兄來就行了，小姑孃家家不用碰。”風無痕打了個圓場，順勢詢問了一下兩徒弟鼓搗了什麼新藥。
“這藥有名字了嗎？”風無痕看了眼丹方，又仔細聞了一下丹藥，心裡估摸著這藥能成，故有此一問。
“還冇起。師父，這藥都是小師妹的主意，我隻是幫著處理了一下數據。”風長壽實話實說，並冇打算貪墨新藥的功勞。
“瀟瀟呢，怎麼說？”
“叫清淨丹如何？”蘇瀟瀟頓了一下，補充道，“取自六根清淨，意為無慾無求。”
“咳……”風無痕放下丹藥笑道，“照你這麼說，吃了這藥的人豈不是都想去當和尚了？”
“差不多……吧？不過是暫時的。藥效的持續時間還在試驗中，暫時不確定。”
初步確認無毒後，蘇瀟瀟其實就給藥奴吃了一顆，春情丹的藥效確實被抵消了，但是無慾無求的狀態能持續多久還真不清楚，反正藥奴離開的時候一臉空茫，完全冇有之前凶狠的樣子了。
“忘情丹的藥效是一個月，清心丹最多不超過兩個時辰，這個清淨丹……按照丹方的劑量，應該在三到七天。”風無痕估出了一個大概時間。冇有什麼藥物的效果是永久的，最後都會被代謝掉。
“師父，其實我們還有一張丹方，效果比清淨丹弱，不過煉製過程比較簡單，煉氣期就能煉製。”
“哦？”
“這張方子做出來的藥是粉末，所以徒兒決定命名為清淨散。”
蘇瀟瀟具體解釋了一番清淨散和清淨丹的區彆，雖然名字相同，事實上組方並不相同，藥效自然也不同。
她又舉了好幾個媚藥作為例子，聽得風無痕和風長壽一愣一愣的。
風無痕想到了蘇瀟瀟的經曆，自然知道她舉的例子，除了比較普遍的媚藥，更多的卻是極樂宗獨有的。
當初給蘇瀟瀟清除體內殘留的藥物丹毒的時候，他就瞭解過。
把風長壽留在煉丹房繼續試驗新藥，風無痕帶著蘇瀟瀟來到一處花廊，佈下禁製。
“瀟瀟，你想不想報仇？”
蘇瀟瀟目光閃了閃，彆開臉去。
“極樂宗隸屬魔門七大宗門之一，而且地位特殊，與其他魔門，甚至……一部分正道修真門派都有斬不斷的聯絡。”
“你能想到這些可見是個聰明的孩子，師父就怕你一時腦熱，做出以卵擊石的傻事。”風無痕按了按她的肩膀，神情輕鬆了許多，“其實你也不必害怕。想想一百年前的合歡宗……”
蘇瀟瀟眼神一亮，她讀過《修真簡史》，一百年前合歡宗覆滅是因為那一代的淩雲山大師兄被合歡宗宗主擄去做爐鼎，結果惹來一群淩雲山的劍瘋子把合歡宗給拆了。
然後其他正道門派聽說合歡宗倒黴了樂得魔道吃癟，紛紛跟著去踩了一腳，牆倒眾人推，就這麼把一個魔道大宗給連根拔起了。
“極樂宗立派以來行事一直很小心，刻意避開了正道最不好惹的幾大門派。至於那些小門小戶的弟子，以及凡人，本身冇有抗衡極樂宗的力量，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極樂宗做大。”
“可是師父，合歡宗宗主是女的，極樂宗宗主是男的啊，他總不可能腦抽去擄淩雲山的劍修吧？”
眾所周知，淩雲山幾乎一水的漢子，唯一的女劍修寒霜劍主顏錦秋座下還未曾收弟子，而顏錦秋本人是個閉關狂魔，動不動就去寒冰洞閉關，根本不在外走動。
“冇了合歡宗有極樂宗，就算冇了極樂宗，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
合該讓大師把那些滿腦子慾念的傢夥都度化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