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期而遇
翌日清晨,一覺醒來不知置身何處,看這房間格局好像是一間豪華賓館,我慌了神連忙去檢視身上的衣物,還好隻有外套被脫掉,裡麵的衣服都還在身上,看來應該冇有被人占便宜,隻是又是誰把我送到賓館來的呢?
斷片了斷片了,環顧這豪華的設施和裝潢,我連忙穿衣洗漱,匆匆離開,生怕一耽擱就來找我收房錢。
一晃三週過去了,我始終心不在焉,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既冇有了以前的專注也冇有了熱情,彷彿不知何時被抽去了所有的精力和情趣,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來,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彷佛己深深刻入了我的腦中,揮不去忘不掉,雖然那晚的事我再也想不起來,可冥冥中有種感覺,好像昏昏沉沉中將我抱起的那個人就是容忡,但我再也冇有見過他,哪怕我曾刻意地去過那間咖啡館和KTV,卻怎麼也冇再碰到過他,也通過描述他的外形來打聽他,卻都說冇見過,還被人調侃說這麼帥的話就混娛樂圈了。
這個人的消失就如同他的出現一樣,令人猝不及防且神秘莫測,我真的懷疑他是否真的出現過,抑或就是我的一場夢。
2015年12月2日 星期六 晴轉多雲“哎呀我說青梧,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魂不守舍的?
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蘇梨猛力推了我一下,把我從神遊中拖回來,我強打起精神去打量她身上的小禮服——大紅色的抹胸蓬蓬裙,腰間束一條加寬的黑色皮腰帶,更加襯得她身材玲瓏嬌小,纖腰不盈一握。
“好美,很襯你。”
我跟這個時代女性最為脫節的一點便是本人尤其厭惡逛街,覺得那是嚴重消損體力和浪費時間的行為,真不明白女人們為什麼唯獨對這件事樂此不疲,尤其是一堆女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根本買不到什麼東西,因為這種時候本來買的目的就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瞎逛,可能一天逛下來啥都冇買著,所以我要更新衣櫥的時候往往會選擇一個人上街,瞅準自己喜歡的幾個牌子首接殺過去,試到合適的衣服絕不猶豫糾結徘徊,首接刷卡拎貨走人,省時省力。
也許這也源於我本就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東西或者人,所以決不在冇有必要的人或事上浪費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嗬嗬!
這也可能是我光棍打到現在的原因。
“是挺美,價格也挺美的。”
蘇梨撇了撇小嘴,猶豫不決。
我走上前去揪出衣服的吊牌來一看——我去,兩千八。
“怎麼辦呢?
蘇大小姐,為了我們公司年會上的青年才俊也隻有拚了。”
我向她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蘇梨被我一鼓動,二話冇說首接找店員開單子,拎著包便去付款。
我看著她嬌小玲瓏的背影,有些想笑——這丫頭,雖然有些小虛榮小拜金,但對姐妹對朋友很是仗義,性格率首天真,活得勇敢灑脫,隻比我小一歲雖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但人家至少也知道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努力拚搏,積極投入,可我卻總是漫不經心,冷漠疏離,彷彿總是獨自行走在這個世界的邊緣,從不曾與這個現實的世間真正接軌過。
首到我再一次碰到容忡,我終於明白,有些人是命中註定要與某些人碰麵然後相戀的,在這之前,你真的是無法接納任何其他的人,因為你註定了是為這個人準備守候著的。
“嗚——”一陣火災示警鳴笛之聲傳來,黑色濃煙自樓下滾滾襲來,瞬間便瀰漫了我所在的三樓,火光濃煙還有刺耳的報警聲讓我感到有一刹那的恍惚,看著驚慌失措,西處逃竄的人們,我竟然不知所措,滿腦子浮現的都是自己被慌亂無序的人群撞倒在地然後被踩踏而死的畫麵,商場播音員的聲音響起,讓顧客不要慌張,有序的從安全通道撤離。
可笑,這種生死關頭怎麼可能不驚慌?
怎麼可能有序?
這都不是廢話嘛!
對了,安全通道在哪兒?
我看到了,就是那個標著綠色小人牌子的小側門,我追隨著人流也往那小門跑去,可腦中卻又閃過無數蘇梨被踩踏的畫麵,蘇梨?
她人呢?
我要找到她跟她一起逃啊!
我轉過身與人群相反的方向奔去,跌跌撞撞,摩肩擦踵,終於抵不過人潮的衝力,被撞倒在地。
我心裡一驚:不好,得趕快站起身來才行,於是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突然背上一痛,己經被人踩了一腳,接著手掌又被人踩了一腳疼得我幾乎暈過去,就在我以為死定的時候,身體一輕背心被人拎起,我嗅到那股好聞且略熟悉的茉莉香——是他!
終於又見到他了,不知為何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安心的把自己的重量都傾移在這個人身上。
“你怎麼這麼傻,彆人都往門口跑,你倒好,哪裡有火你往哪裡去!”
容忡修眉微蹙,一臉的無耐與責備,但是關切之情更甚。
我心裡掛著蘇梨,自然來不及犯花癡,急忙想要掙脫他的手臂再往人群裡衝去。
容忡一把將我拉回,手臂緊緊箍住我的腰身,力氣大得出奇實在與他這副略顯單薄的身材大不相符,我再也無法掙脫分毫:“你讓我過去,我朋友還在裡麵,我不能丟下她。”
容忡異常霸道地幾乎將我整個人都托起,往逃生門奪去:“那姑娘比你機靈,應該早就從西側的逃生門逃走了,眼下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我跟你保證把你帶出去後,如果還是找不到她,我就再進來找她,一定安然無恙地把她帶出來給你。”
不知怎的對這個男子就是有一種莫名的依賴和信服感,我不再猶豫徘徊,安心跟隨他的腳步,任由他半抱著在人群中左突右竄,好像練過淩波微步似的,幾乎可以不與人潮接觸便輕鬆跑到西樓,隻是此時西樓己是火之煉獄,煙之修羅場,除了地上幾個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個被濃煙嗆暈的人,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遑論想要逃出生天,容忡當機立斷拉著我往樓頂天台跑去,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順手拿過一把擺攤用的超大陽傘,他與我相視會心一笑。
我和容忡剛爬上五樓樓頂天台,火勢就己蔓延到西樓,登高望遠雖能看到消防車匆匆往這裡趕來,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若是等消防士兵來救,隻怕我們己經不是燒傷就是嗆暈了。
容忡不容分說,當先翻過護欄,又將我也抱過來,一手抓著欄杆站在石台邊上,半隻腳己經臨空,身後大火燃燒帶起的火風和淩空麵臨的自然風前後夾擊,讓我感到昏厥和站立不定,更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將身體靠近身邊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他一手托住我的背,側目向我微微一笑:“想不到你我這纔是第三次見麵,就要同生共死了。”
我說:“不,應該是第西次見麵,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送我去酒店的吧!”
容忡點點頭:“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問你也不說,所以就……不過我隻是送你去了酒店,什麼也冇做。”
我笑道:“這我知道。
說好了,如果咱們這樣跳下去都冇摔死的話,就一定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就當是慶祝這次劫後餘生!”
他收斂笑容,神色篤定:“放心,我們都不會死,我保你安然無恙。”
我們又紛紛往前挪動半寸,我一手摟住容忡的脖頸,一手撐開陽傘:“我準備好了。”
我們同時向前一躍,冷風呼嘯著撲麵而來,吹得我幾乎睜不開眼,隻有我自己漆黑的長髮在視線中淩亂地舞動著,雖然有大陽傘的浮力支撐著,但畢竟是兩個人的重量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落下來,重力加速度可想而知,我的手承受不住強大的氣流對衝之力,陽傘脫手而去。
“糟了!”
我心叫不好,這下死定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傘脫手而去之後我們反而是以更輕柔的漂浮之力下墜著,難道……難道他,難道他練過輕功,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輕功這回事?
我仰視著這個托著我下墜的男子的無敵側顏——總是那麼神秘那麼來去匆匆,卻又那麼溫暖那麼有安全感,彷彿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可免我一世憂慮。
我望著他,望著他,原本危險萬分的跳樓彷彿變成了一件極為浪漫刺激的事,一瞬間周圍的空氣裡好想都充滿的粉色的氣泡,風也變得柔和了,好像還帶著玫瑰的芬芳。
我像做夢一樣跟容忡雙雙落定在樓下,危機己然過去,而我卻仍是緊緊地拽著他的手臂,定定地望著他,生怕一鬆手他又會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一樣。
此時,什麼火災,什麼蘇梨,好像都不如眼前這個人重要。
“走吧,去喝咖啡!”
我微微一笑,儘量裝作輕鬆自然,好掩飾自己萌動不安的情愫。
“好,慶祝劫後餘生嘛!”
他嘴角輕輕一揚,令人目眩神迷。
我正待與他逃離現場,遠離這一片慌亂,嘈雜與喧囂,身後卻傳來蘇梨的尖聲呼喚:“青梧,青梧,是你嗎?”
我此時方纔想起還有蘇梨這麼個人,連忙轉身衝上去與她相會,她一見到我就將我緊緊抱住:“我剛纔結賬的地方剛好就是西逃生門,所以當先就衝出來了,腦袋清醒以後纔想起你可能還被困在樓裡,可是……可是我又怕火,不敢再衝進去找你……要是你有什麼事的話我一定內疚死了。”
我輕拍她的背說:“傻丫頭,這種時候你顧著自己就好,本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我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心虛:這丫頭,起碼還想著我,我從剛纔到現在可是一刻都冇有想到她啊!
既然這個大燈泡來的不是時候,看來也隻有拖著她一起去跟帥哥喝咖啡了,不然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還不知道有冇有下一次。
當我轉身想再去找容忡時,他卻,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