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妃歎了一聲,些許感觸:“好了!如今她已經入宮了,咱們也不可能將她趕出去。殿下素來寵愛你,定不會因為她對你有所改變,她雖不是善茬,可你也是個直性子,任性慣了。殿下和本宮也是知曉的,若是你同她起了爭執,本宮和殿下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許側妃聽了這句話心中甚是感動,起身道:“還是太子妃疼妾身。”

太子妃淺淺一笑:“殿下更是疼你,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就放心吧。”

許側妃聞言,想起太子往日對自己的寵愛,心中的陰霾這才漸消,好受了許多。

殊不知她方纔見到瑾悅那張臉時,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往後會將太子殿下搶走。

如今有了太子妃的肯定和支援,且她同殿下情份不淺,她還不信瑾悅能夠爭得過自己!

這般想著,她眉心舒展,上前親自替太子妃抹著藥。

且說錦繡宮這邊,瑾悅也正在上藥。

她那雙手素來保養的極好,白玉柔荑,潤如羊脂,所以指腹上泛紅的傷看起來格外的觸目和疼痛。

秋月在一旁看著,心疼壞了:“所謂十指連心,這得多疼。”

她們在府中,莫說燙傷了,便是被針紮破了手指夫人和老夫人都心疼至極,何曾這般委屈過?

玲瓏眼眶微微泛紅:“側妃,咱們告訴太子殿下吧,讓他為側妃做主。”

瑾悅神色淡淡的看著手上那冰冰涼涼的藥膏,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做主?本妃這才入府第二日,就告狀告到殿下麵前,你覺得殿下會作何想?”

且不說讓殿下覺得自己是個不安分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同於旁的妃嬪,她是皇後的人,恐怕在太子心中,對自己早就有防備之心,更彆說會替自己做主了。

況且那杯茶也讓太子妃受傷了,太子妃大可說是自己宮人上茶疏忽,總之為自己開脫的機會有無數個。

見此,秋月和玲瓏也不再說話,唯有暗自心疼。

瑾悅見黛玉全神貫注的替自己塗藥,也是一言不發,不禁問道:“黛玉,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黛玉手微微一滯,冇想到主子會問自己。

思索片刻,她方纔道:“側妃說的對,眼下的確不宜同太子說。太子妃雖然不如許側妃受寵,可是東宮皆知,太子妃入宮近兩年,卻對太子妃信任有加,無論何事太子都是將太子妃放在第一位。而側妃您才入宮……”

接下來的話黛玉冇有說下去,不過大家都明白。

半晌,黛玉又說著:“不過奴婢也覺得甚是奇怪,太子妃往日從不這樣,今日竟如此對側妃您。”

瑾悅漸漸失神,心中暗暗道:“恐怕是在宮外起得敵意吧。”

她單手撐著下顎,手上灼灼的疼痛依舊在蔓延,彷彿蔓延到心口,有些發苦。

這東宮,真是龍潭虎穴,被太子所防備,被太子妃忌憚,被許側妃針對,還有那些嬪,那些良娣,承徽……冇有一個看自己的眼神是帶著良善的。

如今她身邊冇有祖母,冇有父親阿孃,她得靠她自己在東宮生存下去。

為了家人不擔心,她一定也能活出自己!

對!她瑾悅就不是認命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在東宮依舊可以活出自己。

今日這些傷不過是些小傷罷了,同時也是逼自己成長的一個插曲而已。

這時,宮人來稟報劉公公求見,瑾悅連忙吩咐宮人請劉公公進來。

劉公公進來時,似是聞到了殿中淡淡的藥味,不留痕跡打量了殿中一圈,帶笑的上前行了一個禮:“殿下知曉側妃一時離開家不習慣,特地讓奴纔給側妃送了些東西過來,方便您閒時把玩。還有今年進貢的綢緞也讓奴才一併給你送了過來。”

瑾悅目光落在身後太監端的錦緞上,那錦緞色彩豔麗,觸目可見的細膩柔軟,其中有兩匹還帶著如星月一般的光澤,看著極其不凡,不愧是皇家貢品。

她含笑道:“本妃很喜歡,有勞劉公公走這一趟了。”

言罷她對著秋月使了一個眼色,秋月頷首從袖口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劉公公。

這也早在劉公公的意料之中,他雖是太監總管,可是每個月最大的收入來源可是這些個主子打賞的銀子。

於是他笑嘻嘻接過荷包,當荷包落入掌心那重量時,眸色當即一亮。

心道: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這可是位有錢的主啊!

瑾悅對於他的表情也甚是滿意,她要的就是一個貪字,倘若這劉公公是個油水不進的,那才難辦了。

“劉公公是東宮的主管,本妃初入宮中,倘若以後有何不對之處,還請劉公公多多指點一二。”她說話極為客氣,一點主子的架子也冇有。

這倒是讓劉公公吃了一驚,旁人都說這位瑾側妃如何的跋扈,可是這般客氣的主子在東宮也難找出兩位。

他身為承明宮總管,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說的誇張一些,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定一位妃嬪的成敗。所以但凡是個長了腦子的,都不會得罪自己。

但若換做旁人,定會說:“往後若是有用得著劉公公的地方,還望劉公公相助一二。”

而瑾側妃那句話,同後麵那句話意思是一樣的,偏生這心裡聽著舒服。

於是他也十分客氣的彎腰笑道:“瑾側妃客氣了,奴才隻是一個太監,談不上提點,但往後若是有用得著奴才的地方,美言幾句還是可以的。”

他也說的很明白,他是太監,是太子的人,自然不可能幫著妃嬪做事,最多就是能夠在太子身邊美言幾句,犯錯的時候求求情。

不過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瑾悅笑意浮上眉眼:“那就多謝劉公公了。”

她雖然不屑爭寵,也不願給皇後當眼線,本意是隻想在東宮安穩度日,放飛自我就行。

可經過了今日之事她明白了,在東宮也得有個自己用得著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