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想到她今日受了委屈,鐘離縉並未怪罪於她,溫言道:“好,若是不喜歡,便不吃。”

“吃兔肉……”說著,他指了一下桌上的兔肉。

他被打了臉,一向尊貴如他,自然不會再去替她夾菜。

瑾悅這才展開笑顏,也執起筷子去夾菜,方纔隻顧著侍奉他,自己肚子還真是空空如也,餓著呢!

兩人各自吃著菜,殿中安靜了一會兒。

鐘離縉看著瑾悅夾了好幾次兔肉,不禁道:“你若喜歡吃兔肉,孤讓身邊的人去山上替你射幾隻野兔。”

瑾悅微微一愣,抬起清亮如星的眼眸凝視著鐘離縉,他滿臉認真,不似是在開玩笑。心中倒是真真有些歡喜,眉眼微彎:“那謝謝殿下。”

鐘離縉看著她歡喜,嘴角也微微揚起。

說起射獵,瑾悅倒是想起了幾年前的一件事,也不由得說了出來:“妾身兩年前親自射到一隻兔子呢!”

“哦?側妃竟會射箭?”

瑾悅放下筷子,想起從前的事目光也變的明媚了起來:“瑾家乃武將世家,騎馬射箭又如何不會?”

“話雖如此,可孤聽說陵都為官者,皆注重女兒的才德,例如宮中的宋承徽,也是武將之家,她性子雖然也清冷,不過卻不喜騎馬射箭,反而更喜歡讀書。”

鐘離縉這話自是冇錯,尤其是朝中重臣之女,往後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於是家中從小就在培養自家女兒的琴棋書畫,恨不得樣樣精通,將來成為皇妃。

瑾悅不以為然的淺淺一笑:“可臣妾的家人並非如此,且不說常言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便是那些飽讀詩書的,腹中雖有才華,可是心不正讀再多的書也是用在不正的地方。相反,父親和祖母都是教育妾身如何待人處事,如何過得開心自在,祖母常說,人活一世,隻有開心纔是最重要。”

開心最重要……鐘離縉微微一愣,開心這兩個字對於皇家而言是多麼奢侈。他成為了萬人矚目的太子,可是付出的代價也是自己的自由和開心。

他緩緩道:“你祖母說的很對,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看來……你在瑾家很是幸福。”

提起祖母,那慈祥的麵孔映入腦海,瑾悅溫柔含笑:“做瑾家的女兒,的確很是幸福。尤其是祖母對妾身尤其好,她總是說,讓我彆守著世家女子的那些規矩,做自己就好。”

這句話是祖母說的,眼下也是側麵說給鐘離縉聽的。

她可不想來了東宮就得對著她和太子妃俯首稱臣,像舔狗一般在東宮生活。

她嬌縱慣了,即便在東宮也受不得委屈。

僅僅兩日的接觸,瑾悅給鐘離縉的感覺的確不一樣,她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她雖性子直,可是卻特彆真,更有少女的明媚和嬌俏。

倘若許側妃是任性的無禮,是為了取悅自己。那麼眼前女子全身上下流淌的是從小的高傲清貴的氣質,她的任性給人一種也是情理之中的感覺。

畢竟,她是自幼就被寵大的,讓她一時改掉自己的脾氣是不可能的。

況且,他佳麗三千,有個這般純真的妃嬪,甚好。

於是他道:“東宮規矩雖多,但你同孤在一起隨意一些就好。”

不知不覺,夜幕漸漸落下,星辰也漸漸浮出,閃著溫潤的光澤。

瑾悅慢悠悠得將殿中的燭火一盞又一盞的點燃,屏風後偶爾的水聲嘩嘩而響。

這一夜,鐘離縉無疑是會宿在錦繡宮的。

俗話說的好“新婚夫妻”,這段日子他應該不會過於冷淡自己,哪怕做也得做給外人看,對自己父皇母後選的側妃格外的滿意,以儘孝道。

鐘離縉穿好寢衣走出來時,瑾悅正好站在燭火前發怔。

所謂燈下看美人,越來越美,越有味道,這句話自是無錯的。

燭火映照下,那雪白的肌膚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眉眼精緻,氣若幽蘭,說不儘的柔情綽態,彷彿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鐘離縉遠遠望著,好一會兒才邁開腳步,正欲說話卻見宮人疾步前來。

來的是黛玉,瑾悅聽到動靜亦轉身望去,見她福身道:“殿下,側妃。”

“玉芙宮的宮人說許側妃受了寒,難受得厲害,卻不肯喝藥,讓殿下前去看看。”

瑾悅聞言是許側妃過來請人,心中怒意頓生。

自己不過是入府第二日,除了昨日成婚,今日是太子第一次來這裡過夜,就明著過來搶人了。

她雖不願侍寢,可太子宿在錦繡宮在外人眼中是對她的寵愛。倘若此番真被許側妃請走了,豈不讓她小人得誌,更失了自己的顏麵。

她若是不治治,有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旁人還覺得她瑾悅是個好對付的主,指不定來日過來請走太子就是其他良娣和承徽。

她抬眸打量著鐘離縉的神情,似是在猶豫,見其堪堪轉頭,瑾悅連忙收回視線,散漫得落在微微跳躍的燭火上。

“許側妃她身子不好,孤……”

“殿下!”鐘離縉話還未說完,瑾悅就打斷他的話,麵帶關切之意地上前。

“許側妃同妾身也是舊相識了,如今又是姐妹,她生病了殿下應當同臣妾前去探望纔是。”

說罷,瑾悅取下一旁掛置的衣衫,鐘離縉意外的表情儘落在她餘光中,唇角微微牽動。

看著女子麵色未帶任何不豫,平心靜氣的替自己穿衣衫,未帶絲毫不豫,鐘離澤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腰。

瑾悅那不堪一握的腰和胸部毫無征兆的貼在眼前男子身上,在身材高大強壯的鐘離縉懷中,此刻顯得格外的嬌小可人。

鐘離縉深邃的眼中盈滿笑意,帶著三分探究七分好奇,促狹笑道:“孤的瑾側妃真這般大度?”

雖然昨日已經行過周公之禮,可是驟然這般親密她仍舊有些漲紅了臉,伸手緩緩推開,嘟囔道:“殿下以為妾身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麼?許側妃又不是裝病,妾身難不成同有病之人計較一時長短麼?”

鐘離縉手依舊未離開她纖細的腰肢,滿意一笑:“孤很欣慰,側妃能如此想。”

“即是如此,那側妃和孤一同前往吧。”旋即,他摟著瑾悅的腰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