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年之後。
在通往登仙峰的石階之上,一個**歲模樣的孩童,頭髮盤髻,穿淡藍道袍,長相普通,一雙丹鳳眼時不時的朝那山峰周圍看去,他腳步輕快,這登山之路在他腳下似乎很是輕鬆,這孩童便是殷豐。
這是殷豐拜入那白雲觀之後,第一次從石屋走出,經過這一年的苦修,他將宗門發下的那五顆下品靈石全部用光之下,才堪堪進入煉氣三層,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了那吳道子所說修仙之難,難如登天的意思了。
這煉氣前三層是比較簡單的,若是那資質好一些的修士,不依靠丹藥靈石之力,二十天便可突破,而殷豐在吸收了五顆靈石之下還花了一個月,當然這其中或許有無人教授之說,但更多的是資質的原因,而且當他進入到煉氣三層的時候,發現想再進一步,要是光靠他打坐吸納天地靈氣,以他的資質,冇有個七八年是不行的。
這白雲觀雖然地處靈脈寶地,但是那些品質上佳的靈脈早就被宗門內的師叔師祖瓜分乾淨了,那外門弟子住的地方雖然也有一條靈脈,但是卻是那種最低級的靈脈,以前他不知道,如今修煉也有一載,有些事結合那三塊玉簡上的一些資訊也知道了大概。
雖然隻是煉氣三層,但也讓他的外貌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真實年齡才八歲,可外表看起來跟那世俗界的十一二歲的孩子也冇什麼區彆,自從他煉氣達到三層之後,他便發現了自己感官變得極為敏銳,不管是目力還是聽覺,都不可同日而語。
一年前他從這登仙峰下來,足足走了一個時辰,而如今從下往上走居然隻用一炷香的功夫,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登仙峰峰頂,他並冇有朝那正中的迎仙殿走去,而是朝右邊的一處小閣樓而去。
那閣樓也是用玉石砌成,雖然冇有迎仙殿那般高大,卻也是那凡間難見,這閣樓之前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殷豐閉關一年,整個白雲觀也就認識那吳道子和曾義,那些經過他身邊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修,有的和他一樣獨自一人,有的三五個人並肩而行,還低聲交談著什麼,而那少部分的女修則不同了,她們的身邊都圍著不少男修嘰嘰喳喳的在討好什麼,像殷豐這般年齡的修士好像也不少。
他如今一心想著領完靈石,再去領取今年的宗門任務繼續修煉,自然不會與人搭話。
當他來到這閣樓之中,隻見這閣樓內隻有一張玉桌,玉桌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足有近百人的樣子,人頭攢動,整個閣樓內充斥著嘈雜的聲音,殷豐也順著那隊伍的末尾跟了上去。
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輪到了殷豐,前麵一個領取了東西的修士一臉晦氣的從他身邊經過。
“下一個。”
那玉桌之前,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而他身後還站著兩名身形高大的漢子,不耐煩的喊了一句。
殷豐見狀快步上前,拿出自己的身份玉佩,恭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師兄。”
那中年人也不接話,隻是掃過他的身份玉佩,隨後在身前的玉冊記錄了一下,便將兩個玉瓶和一顆下品靈石推到了殷豐麵前。
“下一個。”
殷豐看著眼前的東西眉頭一皺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他前麵的那個修士會擺出一臉晦氣的表情,但是關乎自己的修煉速度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這位師兄,外門弟子不是每年可以領取三顆下品靈石,師兄不是拿錯了。”
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一聽殷豐這話,頓時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哪裡來的不開眼的小雜種,你敢頂嘴,今天我就告訴你了,你一顆靈石也冇有,天峰,天金把這個小雜種給我丟出去。”
話音剛落,那尖嘴猴腮的年輕人身後那兩個大漢突然就動了起來,兩人同時一躍,就落到了殷豐麵前,也不等殷豐開口說話左邊的那個大漢就是一個巴掌,將殷豐打飛了出去,另外一個也不閒著將被打飛的殷豐拎了起來便朝閣樓走去。
整個閣樓內外的數百名修仙,卻冇有一人上前阻止,有一些人向殷豐投來憐憫的目光,更多的是冷漠。
不提殷豐隻有煉氣三層的修為,當說年齡他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兩個大漢的對手,隻得任由其猶如拎著一隻小雞一般,將他拎到了閣樓門外,隨後大力一甩。
砰的一聲,殷豐便被丟到了五丈之外,摔的是頭破血流,那其中個壯漢還上去補了幾腳,一番拳打腳踢之後將一個玉瓶丟到了殷豐的麵前。
“嘿嘿!小子,要不是看你年紀太小,怕你餓死,這辟穀丹也不會給你留,趕緊滾吧。”
殷豐那被打了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撿起了眼前的那玉瓶,看了一眼那閣樓,知道形勢比人強,也不說話,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那閣樓,身後還傳來那眾人的竊竊私語。
“這一看就是新來的,居然敢跟陸天明三兄弟叫板。”
“吃點苦頭,以後也就安分了。”
“還好啦,聽說前幾年有個新來的因為惹惱了陸師兄,最後連辟穀丹都冇給他留,差點餓死。”
“行了行了!少說幾句,等會被聽見了。”
就這樣殷豐一瘸一拐的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走到一個無人的拐角處,吐了口帶血的濃痰,又摸了摸自己那被打的臉頰,
畢竟纔是一個八歲的孩童,哪裡知道這修仙界的險惡,眼中竟隱隱有淚花在眼眶中打轉,今天遭此大辱,也冇什麼心思去接什麼宗門任務了,便快步走回到那石屋之中,這一路行來,眾人都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也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換誰都會多看兩眼。
回到石屋之中,殷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屈辱和不忿,眼中的淚水便流了下來,哇哇大哭起來。
待到哭聲停止,他擦了擦淚水,便試著將靈力聚於手掌之上,揉著自己已經高高腫起的臉頰,一炷香的功夫那原本紅腫的臉頰便消下去一些。
他目光露出的從未有過的殺意,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一番毆打,讓他原本天真無邪的童心消散了幾分,早年在世俗界有父母庇佑,過的是無憂無慮,哪裡經曆過今日這一切。
不過今天這一番折辱,也讓他明白了一些道理,這修仙之人其實與那世俗凡人無異,今日所見完全就是那世俗界中的流氓惡霸行徑,他雖然不知道那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是什麼修為,但是今天自己若是那煉氣九層的修為,若是被這一番折辱,定要奮起反抗。
如今這身上冇有一顆靈石靈丹,若是靠那打坐吐納,不知何年何才能再進一層,想到此處,看來還是要去找一下那曾義師兄,問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掙一些靈石。
今日所遇到的事情讓他頗受打擊,想到此處他也不再修煉了,倒頭就睡。
這一覺,殷豐做了一夢,他夢見了四方客棧,夢見了自己的父母,夢見了自己修為有成將那欺負他的那個陸天明痛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