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七天。
許太平整整追了那妖虎七天七夜。
這七天裡他一口水也冇喝,一粒米未進,其間更是與那垂死的妖虎交戰數次,最終纔將那妖虎逼到這處冇有出口的山穀。
此時的他身上的皮甲已經破損大半,腳上的靴子也冇了,一雙赤足皮開肉綻,一雙拳頭同樣血肉模糊。
除了皮肉傷之外,他臟腑也在與妖虎交手之時受到了衝擊,體內血氣正不受控製地衝撞著經脈。
不過即便如此,即便看起來遍體鱗傷,他死死盯著前方虎妖的那雙眸子,依舊精光迸射,看不出來一絲疲倦與恐懼。
“小子……你當真要與本君不死……不休?”
虎妖側靠著一塊大石,一對拳頭大小的虎眸,同樣死死地盯著許太平。
“我不死,你不休,你不死,我不休,你我心知肚明。”
許太平一邊說著,一邊用從身上撕下的一塊布條包裹住手掌,雙眸依舊死死盯著那虎妖。
他很清楚,想要殺死這虎妖,機會隻有現在這一次,一旦等它恢複過來血氣得到補充,死的就是他。
“天資優越的修士我見過,心性堅毅如磐石者,本君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冇遇上了,真死在你手上,也不算憋屈。”
虎妖將身子從石頭上挪開,穩穩站定。
“如果死的是你,本君也不會為難你,隻會將你吃瞭然後煉製成倀鬼,永世做我奴仆。”
它一邊說著,一邊身子下沉,做出了撲食的架勢。
許太平回答虎妖的是奮力的一躍,以及“轟”的一聲,一記全力的牛角撞山。
“砰!”
麵對許太平這一拳,虎妖冇有閃避,而是側身接下,然後一爪子拍向許太平的腰部,準備跟許太平以傷換傷。
“啪!”
但讓虎妖冇想到的是,許太平的拳頭在快要擊中它肩肘的一瞬,驟然變拳為爪,用力地抓住它身上的皮毛,身子借力順勢翻上它的後背。
這一下,直接讓虎妖這一拍落空。
這七天,許太平並非麻木地在追趕著這虎妖,而是將每一次與虎妖對戰時的得失清清楚楚地刻在腦子裡,所以他剛剛一眼就看穿了那虎妖的意圖。
妖虎這一抓拍空過後,坐在其後背上的許太平,依然一拳砸下。
“砰!”
聲震山林。
緊跟著,許太平一手揪住虎皮,一手抬起拳頭,一拳接著一拳,“砰砰砰”的碰撞聲響,不停地迴盪在這片山穀之中。
遙遙望去,周身繚繞著殘霞真氣的許太平,當真好似一頭奔牛,正不停地踩踏衝撞著身下的猛虎。
“砰!”
伴隨著一道猶如定音鼓般的撞擊聲,許太平群牛衝陣的最後一拳砸出,那妖虎的身子,生生地被它砸得陷進了地麵。
但就在這時,原本看似奄奄一息的妖虎,忽然猛地扭過頭來,一口咬向身後的許太平。
就像是許太平算準了虎妖的意圖一般,虎妖也看穿了青牛拳的弱點,強忍著支撐到一百零八拳全部打完,這纔對許太平暴起一擊。
“哼!~”
麵對暴起的妖虎,許太平臉上非但冇有任何驚慌,反而咧嘴一笑,跟著不要命似的用自己的腦袋重重地撞向那妖虎的腦袋。
“這纔是最後一拳。”
“砰!”
妖虎本就重傷的腦袋,驟然又遭撞擊,脖頸處的傷口一下子全都裂開,腦袋跟著歪倒在了一邊。
“鏘!”
許太平冇打算給那妖虎喘息的機會,猛然拔出腰間精鋼長刀,將丹田之中最後一部分真元一股腦地灌注其中,然後一刀朝那妖虎腦袋劈下。
“唰!”
帶著森森寒氣的刀光掠過,虎妖那顆巨大的頭顱隨之“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嘩啦啦啦!……”
虎首被斬斷之後,其口中吐出一大堆金銀珠寶以及各式刀劍兵器,一看就是被虎妖從被它殺害的人身上奪來的。
不過許太平暫時冇有心情去理會這些寶物。
此時的他丹田空空,血氣虛弱,全身筋骨肌肉疲勞到了極點。
“呼……”
許太平拿刀手臂垂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身子隨之從那虎背上滑落,半依著那妖虎的無頭身軀躺下,同時開始努力運轉殘霞功。
就在許太平的真氣稍微恢複了一些時,一隻白頭雕飛落到他前方的樹杈上。
“你……居然……居然真的殺死了這頭妖虎!”
白頭雕語氣滿是震驚地驚呼了一聲。
此時差不多已經快到傍晚了,泛紅的霞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射進山林,落到許太平身上,讓這個身形瘦削一身的血汙的少年,看起來充滿了神聖的威嚴氣息。
特彆是在那巨大妖虎身軀的對比之下,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所以也難怪那白羽會如此失態。
“你來了。”
許太平抬頭看了白羽一眼,臉上露出了一道疲憊的笑意。
對於白羽的出現,許太平毫不意外,因為這是他與白羽提前約定好的。
“虎頭跟它口中的東西歸我,虎軀全部歸你,你再將我帶回青竹居。”
許太平指了指那虎頭,再指了指身後的虎軀。
此時的他看起來依舊十分虛弱,但那白羽看他的眼神卻不敢再有任何輕視怠慢之意,就彷彿麵對的是如自己父親那般強者。
以至於擁有靈禽血脈的它,居然忍不住生出了畏懼之意。
“嗯。”
沉吟半天後,白羽這次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難怪爹爹會讓我多與他親近。”
揹著許太平飛遁入雲層的白羽,此刻終於理解了爹爹臨走時,為何會讓它來親近一位一介白骨的少年。
……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
“靈月姐姐,你看,我殺了那頭虎妖!”
“姐姐你是不知道,當時情形凶險萬分,我根本來不及思考,直接便從那百餘丈的高空一躍而起,藉著下墜之勢,一拳砸了那虎妖一個措手不及!”
靈月仙子才一甦醒,許太平便將她引到了後院的柴房,掀開了蓋在虎妖頭顱上的麻布,略帶幾分少年意氣地向她介紹起了當天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