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鴻遠是第一次聽說血還可以吃,他們這邊兒的人不管殺什麼都是不要血的。

都認為血是不乾淨的東西。

江鴻遠不動聲色,隻默默的看著林晚秋不停的攪動接到碗中的雞血。

等殺兔子的時候,她如法炮製,換了一個小木盆兒去接兔子血。

江鴻遠麻利的把兔子皮剝了,就招呼江鴻寧去給趙水生和王富貴送兔子肉。

江鴻寧心中不捨,兩隻肥兔子呢,得賣多少錢啊。

可是一接觸江鴻遠的目光,他便什麼都不敢說了。

“去了好好說話,這是老子謝他們兩個幫你大嫂的謝禮。”江鴻遠叮囑。

“知道了大哥!”原來是是這樣啊,兩隻兔子比一頭野豬……的確該道謝。

雖然江鴻寧覺得其實給他們一人一半的兔子就夠了,但這個念頭也隻敢想想,他可不敢忤逆江鴻遠。

“剩下這隻兔子你想咋吃?”江鴻遠問林晚秋。

瞧她早晨在灶房的利落勁兒,江鴻遠對林晚秋做的飯食就很是期待了。

林晚秋問他:“有辣椒花椒和薑蒜麼?對了,還有白酒。”兔子做不好會有一股子草腥味,若是冇有這些辛辣的調料,林晚秋寧願將這隻兔子抹上鹽,然後做晾成風乾兔。

江鴻遠想了想:“辣椒山上有野的,有薑,蒜和花椒也能弄來。”

“那成,晌午我做鮮椒兔丁,如果做鮮椒兔丁的話,配大米飯最好吃,但家裡的大米不多……”

“就煮大米飯,我明天就上山。”江鴻遠一錘定音,轉身就出門了,他要去找辣椒,還要去富貴家討點兒蒜和花椒。

他走了之後,林晚秋就去燒水燙雞毛,等她把雞收拾出來燉進鍋裡,江鴻遠和江鴻寧就一起進了家門。

原來江鴻寧先去的趙水生家,之後就去了王富貴家,在兩家都被拉著問了很多他二哥到底好不好,他嫂子又怎麼樣了的話,耽誤了不少時間,就在走的時候碰上了江鴻遠。

江鴻遠拿回來的東西都不少,光辣椒就一大兜子,全是那種小小尖尖的辣椒,一看就是狠辣的那種辣椒。

“你們能吃辣麼?”林晚秋問。

“二哥不能吃。”

“能吃。”

江鴻遠和江鴻寧異口同聲道。

林晚秋心裡有數了,鮮椒兔要辣一些纔好吃。

江鴻寧本想問做辣了他二哥吃啥,但是江鴻遠在,他又不敢問出口。

可是憋在心裡他又難受,一張小臉兒不自覺的就垮了下來。

這個女人太壞了,明知道二哥不能吃辣的還要做辣的。

而且,明知道家裡冇錢,還要霍霍東西,兔子賣了還能換些銅板呢。

“燉著雞湯呢,有你二哥吃的。”林晚秋接了東西就進了灶房,江鴻寧則瞪大了眼睛,雞湯……

又是兔子又是雞,這日子不過了啊!

“大哥這雞和兔子怎麼能都做了呢……”他著急了,也就顧不得了。

江鴻遠瞪了他一眼:“是我的意思。”

江鴻寧立刻就閉嘴了,不過眼睛卻泛了紅,大哥有了嫂子就變了。

他去牆角拿了個小揹簍還有片刀就出門了:“大哥我上山打豬草。”

江鴻遠知道他經常去打豬草跟村裡人換些紅薯這些東西,所以也冇攔著他。

“遠哥你會做木匠活兒麼?”他跟進灶房,林晚秋就問他。

江鴻博的藥她已經熬好倒出來了,並且還往裡麵颳了些洗髓丹的粉末。

洗髓丹的效果她是真切感受到了,江鴻博長年纏綿病榻,身體裡的毒素定然多得要命,給他用點兒洗髓丹排毒,搞不好病能慢慢好起來。

“會做一點兒,但是做得不好,我們屋裡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做的。”江鴻遠接過藥,準備給江鴻博送去。

“那遠哥有空的話就做個輪椅吧,病人不能總是悶著,悶久了不好。”林晚秋道。

就江鴻博那個屋子,她進去的時候差點兒冇被熏死,那味道……

真是一言難儘。

這樣的環境中長期呆著,病能好纔怪。

“可大夫說不能見風。”江鴻遠皺眉道。

林晚秋:“也不是一直在外頭,就是天氣好的時候把他弄出來曬曬太陽,人總要接觸陽氣纔好。

再者,可以把椅子做大一些,上頭鋪好棉絮,再給他蓋厚實一些,隻要不讓他著涼就成了。”

江鴻遠想了想覺得林晚秋說得對,便答應下來。

給江鴻博送了藥之後,他就去竹林砍了幾根竹子回來。

輪椅缺少配件,他還是先做兩張躺椅算了,給鴻博一張,媳婦一張。

他乾活兒非常的麻利,在晌午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張躺椅。

剛做好一張躺椅,他就聽到屋裡鴻博在喊。

江鴻遠忙跑進屋,一股惡臭襲來,江鴻遠差點兒冇吐了。

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惡臭服侍江鴻博拉完,並將尿桶倒了刷了。

“我燒了熱水,你給鴻博洗個澡吧。”等江鴻遠刷完尿桶過來,林晚秋忙對他道。

她經曆過一次,自然是有經驗的,所以在把雞湯熬上的同時就在鍋裡把水燒上了。

“成。”江鴻遠應下。

“你帶鴻博去你屋洗吧,我給他們屋通通氣兒。”屋子的臭味散不開,洗了也是白洗。”

“是我們屋。”江鴻遠板著臉糾正,林晚秋瞬間閉嘴,她就不能跟他正經說兩句話。

江鴻遠去拿了江鴻博的浴桶進屋,把水兌好了就去抱他。

江鴻博出屋的瞬間就抬手遮住了眼,陽光下,他的皮膚蒼白如紙,皮膚下的血管也是清晰可見。

這是在屋裡關久了。

林晚秋之所以要給江鴻博用洗髓丹,也是存了要還江鴻遠人情的意思。

她並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個小山村過貧窮的日子,她想走出大山,去看看這個時代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地方她早晚都要離開,在離開之前,她想把人情債都還完。

江鴻遠是個好人,她希望在她有能力和條件離開的時候他們能互不相欠。

林晚秋趁著江鴻遠幫江鴻博洗澡的空擋,去屋裡把江鴻博的被褥拿出來放到太陽下曬著,然後把門窗大敞開,讓空氣對流起來,並麻利地把他們的屋子收拾了一遍。

“遠哥,你就讓鴻博在屋裡休息,我把他的被褥拿出來曬了。”林晚秋站在視窗對江鴻遠說道,她並冇有發現,自己喊遠哥是越來越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