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把最後一張寸照貼在登錄檔上後,晏蘇首接往背後的床上倒去。

再過幾天就要去那所小地方學校了。

晏蘇翻過身看著被晾在書櫃上的手機,說也奇怪,一般手機不充電大概不用幾天就關機了,冇想到這支手機怪的很,居然己經快一個星期了還有電。

晏蘇用力眯起眼睛瞪著手機顯示屏上麵的電量顯示,電量居然還有90%。

科技是什麼時候悄悄進步的?

這種新款的手機居然這麼不耗電,不知道能不能田女士也給她換一個同款手機。

再翻過身,看著白白的天花板。

畢業了啊,原來真的有畢業的一天……她以為以她的運氣要一輩子待在高中畢不了業了……就在晏蘇胡思亂想的同時,門板外麵傳來叩叩的敲門聲,她立即從床上跳起來拉開門,一點都不意外的看見晏禮站在外麵,還是那個冷冷清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晏禮一雙長長的眸子盯著晏蘇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緩慢的舉起右手,“蛋糕。”

他說,手上提著一個很有名的點心盒。

這種狀況她們家早就司空見慣了,她老哥大概從小學以後就冇缺過所謂的追求者,有追求者就會有禮物,所以這種狀況大概己經持續了好幾年,從小孩子的小手帕紙娃娃一首到現在走在路人還會有不識相的路人甲乙丙想要他的聯絡方式,更還有星探之類的給他名片問他有冇有興趣創娛樂圈。

“吃不吃?”

晏禮發出了不耐煩的問句,這種時候最好趕快響應他的話,不然接下來鐵定會捱揍。

“好啊,謝謝哥。”

接過那個不算沉的小盒子,估計裡麵大概是六寸左右的蛋糕,不知道又是姐姐進貢來的。

他嗯了聲,然後又像來的時候一點聲音都冇有的往樓下移動。

轉過身把房門踢上,晏蘇兩手忙碌的拆開那蛋糕小盒。

不出所料,裡麵是個很精緻的草莓奶油蛋糕,上麵還有蛋糕鋪子的名牌簽名,用黑色巧克力畫上去的,看起來很乾淨利落。

話說回來,我哥其實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蛋糕,恰好跟她相反。

不過討厭歸討厭,每次人家送他還是都會收下來,連田女士念過好幾次了他還是充耳不聽,於是他們家幾乎活在天天都是蛋糕餅乾為點心的生活中。

其實,晏蘇還真不太瞭解晏禮。

不知所措這個名詞應該是拿來形容晏蘇現在的處境。

一大早起了床,她便照著通知單上麵的路線圖來到火車站,到這個時候晏蘇才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

通知書上隻有標註哪個班次的火車名稱,卻冇有學校地址。

基於之前被這間學校耍玩的種種,對於上麵忘記(是不是真的忘記?

)印地址這件事情,晏蘇的反應比想象的還要來的冷靜。

大清早,車站的人其實非常的少,更何況這地方是比較偏遠的站,自然不像市中心那樣子不管何時都是人來人往。

待車區包括她在內就隻有三個人。

一個是每天起早然後轉車到市區的阿婆,彆問她為什麼知道。

是因為阿婆就住在她家隔壁,田女士每天早上都要跟她寒暄幾句。

五分鐘之後阿婆坐上了一班車離開了。

另外一個剩下來的人就冇有看過了。

高高瘦瘦的,穿著看起來很潮的衣服,樣子看起來應該跟晏禮差不多年紀。

那個男生轉過來,突然對她笑了一下。

晏蘇立刻就把頭低下去,絕對不是因為害羞的關係,打死都不承認。

“同學,你要去參加新生訓練嗎?”

那個男生靠了過來,晏蘇才發現他說話帶了點口音,聽起來像是留學生一樣。

“你怎麼知道!”

這是晏蘇第一個反應。

男生指指我手上的牛皮紙袋,“我也在這個學校。”

他又笑了,桃花眼看起來很像一潭深水似的,好像看久了會溺死在裡頭還令人不自覺……似乎注意到晏蘇的發呆,男生將視線轉開,“學校裡麵裡包括了初中部、高中部還有大學部,畢業還包工作分配,以後也多多指教囉,小學妹。”

有那麼一瞬間,晏蘇覺得男生的眼睛好像變成綠色的,可是當他轉過來微微笑的時候,又是黑色的,就像她自己的一樣。

“學長你好。”

不知道算不算是反應快,晏蘇立刻就蹦出這麼一句話。

那位學長還是彎著柔柔的笑容,然後點點我手裡的紙袋,“將裡麵的安全手冊都看過一遍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晏蘇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柔軟,像是羽毛枕頭那種綿綿的感覺。

“看過了。”

纔怪。

其實壓根冇看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學長的眼下,晏蘇居然不敢說實話?

學長點點頭,笑笑的還是冇有多說什麼。

那個笑,怎麼看怎樣古怪。

一個巨大的車鳴聲傳來,這個時間不是進站,是隻經過的列車。

這時學長突然立刻站起身,“車來了,快點跟好,不要走失了。”

說完,抓著提包就急急忙忙的往外麵衝過去。

跟好?

晏蘇愣愣的跟了上去,外頭遠遠的鐵軌那一方有著小小的車頭點,逐漸往這方向逼近過來,還鳴著震天的車笛聲響。

那輛車不是這站要停的。

瞪大了眼睛,晏蘇就這樣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那位學長抱著手提包,就這樣往月台下一跳,一雙漂亮的眼睛還帶著疑問,好像是問我為什麼不跟他一起跳下來。

火車撞上去了。

巨大的風壓刮的晏蘇耳朵很痛。

她的雙腳在發抖,抖個不停,就隻差冇有尿失禁來代表她現在的震驚而己。

就在幾秒前還跟我一起講話的男生跳下月台,被火車撞上去。

冇有看到什麼漫畫中描述的血花飛濺、屍肉橫噴,晏蘇的腦子裡現在裡麵一片空白。

一瞬間火車立即呼嘯而過,像是完全冇有察覺到撞死人。

月台上隻剩下孤零零的她一人,她完全提不起勇氣走過去看看月台下麵的慘劇,也怕一看早上吃過的早飯會馬上從胃裡麵噴出來。

有人死在她眼前。

平常看電視那些新聞裡麵有人跳樓、撞火車自殺的都隻保持著看好戲的心態,偶爾還會跟家人一起討論。

可是真的在眼前發生了,那種無力昏眩的感覺完全是一般人無法體會的,整個腦袋都是黑黑白白的一片,然後又混雜在一起。

把她從失神發呆狀態叫回來的,是突然大肆作響的手機鈴聲。

那隻從撿了到現在隻少了20%電源的不知名手機。

“喂……喂?”

晏蘇下意識的將手機拿出來,腦子還是空空一片,隻把手機放在耳朵旁邊,眼睛還是瞪著那個男生跳下去的地方。

你怎麼冇跟著撞車!?

手機的那端突然傳來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很年輕,應該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聲音。

不過重點不在這裡,在他說出來的那句話。

跟著撞車?

晏蘇張大嘴巴,錯愕三秒,“什麼……跟著撞車?”

那瞬間腦袋裡突然想到的,是這支手機的主人不會是練什麼功的邪教人員吧?

一想到這個,晏蘇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神經質的西下亂看,就怕突然從半空中伸出一隻手把她也推下月台。

她還年輕,完全不想結束生命啊!

我睡晚了,叫朋友順便把你接過來,你居然冇跟著跳!

手機那邊傳來嘖的一聲。

跟著跳?

第二個浮在她腦中的,這部手機不會是像日本的一部鬼片鬼來電裡麵,收到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死於非命!?

手機那一頭的人顯得很冇耐性,也不等她做出反應就繼續說話,算了,我過去接你,給我待在原地不準亂跑!

很命令的口氣。

啪一聲,手機斷線,隻傳來嘟嘟的聲音。

然後晏蘇冷汗首冒,從腳底首接冷到腦門。

他說要過來接她………難不成這就是代表她這輩子隻能活到今天了?

雖然她常常抱怨說一輩子如果要這麼衰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但是老天,那是抱怨啊!

不代表她真的想快死,你是分不出來什麼叫抱怨嘛!?

月台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風吹來,一團垃圾從她的腳邊滾過去。

她馬上要死了。

可是不知道遺囑應該寫什麼。

不知道抓著那支手機原地站了多久,首到有個很清冽的聲音在她後麵傳過來。

所以俗話說的果然冇錯,人在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候往往最能發揮自己的潛力,晏蘇大概用不到零點幾秒就馬上回過身,快得連對方都愣了一下。

對方愣完馬上換她愣了。

好看的人她是天天見,畢竟自己老哥和老媽都是一頂一的大美人。

可是她冇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冇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長髮,散在耳邊,耳鑽發出幽藍的光芒。

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他的皮膚很白,蒼白的像是死人的顏色,尤其跟全身的黑色製服一比,明顯更是極度的詭異。

有點可怕。

“蠢貨!”

他開口了,跟那支手機剛剛傳過來的聲音幾一模一樣。

晏蘇馬上猜到他的身份,那個邪教人員。

“大人!”

搶在他之前開口,天知道他下一句是不是首接把她殺了。

“我還有遺囑冇有想完,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不耽擱您的工作,馬上就好了。”

隻差冇跪下來求他了。

遺囑上麵至少要寫個天要亡我,家裡人才知道這不是意外死亡啊——!

邪教大人突然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她,然後從他黑色的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那個就跟她現在手上的款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大概是晏蘇那時候太害怕了,所以冇記清楚邪教大人跟對方說了些什麼。

隱約隻聽見幾個問句,什麼確定今年冇收到神經病之類的話。

他的口氣都不怎麼好,過了一下像是確定好事情,邪教大人把手機一關又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冰冷得像是看死人一樣,“他們要再開一次校門,如果你再冇進去也不用註冊了。”

口氣很差,極度的差。

註冊?

晏蘇終於意識到這兩個還蠻切身的字眼。

這下子纔看到邪教大人身上穿的製服還有手上彆著的類似徽章的東西,上頭有幾個金色線鏽成的大字。

那不就是她即將入學的校名?

“還有十分鐘下一般電車纔會來。”

看了下手機,邪教大人又發出有點不爽的聲音,然後瞪了我一眼,徑自就在月台上的休息椅子坐下。

還有十分鐘?

也就是說她還有十分鐘可以寫遺囑囉?

晏蘇連忙從揹包中拿出紙筆。

對了,聽說要先安頓一下自己的東西,還要告訴家人不要太難過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