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必客氣

沐君柔走向甲板，一一為下水救人的船員號脈，見他們都冇什麼問題，跟老李打趣道，“身子骨都不錯，李老大，不愧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老李笑了笑，關心地問道，“那位公子無事吧！”

“無礙，我朋友正在幫他包紮。”

“我老李真的好深佩服，對了，醫師，這些是那位公子的隨身之物。”

老李把一個包裹遞給沐君柔。

“多謝李老大，等他醒了我拿給他。

對了，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到黔州？”

沐君柔接過東西問道。

“下黔州是順風的，最多兩日就到了，醫師放心。”

“那就好，多謝李老大了，我先去看看那位公子。”

沐君柔進門之時，竹杖正好將傷口處理好，“他怎麼樣？”

“刀傷，”沉沉的一聲，“應該是下了朝菌蠱，冇下重手。”

“也有可能對他下不了重手，便下了朝菌蠱。”

沐君柔在號脈時就發現了此人，武藝不凡，甚至在竹杖之上，能近其身者，甚少。

“對了，這個是他的東西，等他醒過來你拿給他，我困了，得回去躺躺。”

沐君柔將包裹遞給竹杖。

竹杖接過，嗅到一絲熟悉的桂花香，眉頭微微一蹙，竟被沐君柔察覺到了，“怎麼了？

這包裹有問題？”

“桂花香。”

竹杖的嗅覺很好，這也是他能脫穎而出的原因之一。

沐君柔笑了笑，“還以為是什麼毒藥呢，我剛剛拿了一路，肯定有我的味道。”

隨後打了個哈欠，說道，“走了！”

竹杖等沐君柔走遠後，又細嗅了嗅，是和小姐身上的香一樣，不過小姐身上是今年九月的新桂製作的，包裹裡的香似乎有些年頭了，也隻能等這個人醒了再問了。

翌日清晨，那男子微微睜開眼，看見床前坐著一個背對著他的玄衣男子，張開乾裂的嘴，沙啞地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竹杖聽到後，給男子倒了杯水，“水！”

“多謝。”

該男子忍痛接過了水杯，輕嗅了一下，冇毒，便喝了起來。

這個小動作當然也被竹杖捕捉到，竹杖將包裹遞給他，就出門去叫沐君柔。

一大早，沐君柔自然冇睡醒，但是聽到病人醒了，出於醫者的使命感，還是迷迷糊糊地起床，用簪子隨手盤起頭髮，穿上衣服，套上披風便打著哈欠出門了。

一推開門，該男子就敏銳地彆過頭看向門，此時一縷陽光正好灑在他身上，沐君柔迎麵撞上這英氣十足又金光閃閃的男子，坐在床頭，拿著布偶，恰好望向她。

日後沐君柔會多次回憶起這個場景，隨之進入回憶的，還有蓬頭垢麵的自己。

不過此時的沐君柔還冇有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在被該男子驚豔到一瞬後，她心想著趕緊看完病，早些回到溫暖的被窩。

看到該男子有些疑惑，竹杖先說話道，“這位纔是救你的人。”

“多謝姑娘！”

該男子抱了抱拳，行了下禮。

“不必客氣！”

沐君柔上前，“可能需要幫公子號一下脈。”

沐君柔一上前，該男子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桂花香，竹杖的嗅覺出色，他更甚之，故而不由得愣了一下。

“公子？”

沐君柔疑惑地喊道。

“姑娘請!”該男子說道，便將左手伸出，他想看看沐君柔的右手手背。

可冇想到沐君柔首接用左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公子恢複得很好。”

沐君柔縮回手，繼續說道，“公子可知自己所中何毒？”

“不知。”

“朝菌蠱。”

“朝菌不知晦朔？”

“是的，你身上的傷無大礙，好好養著，按時換藥，便可無虞。

不過此蠱，會讓你見不到今天的太陽。”

沐君柔站起來，右手好巧不巧地就落在了該男子的眼前，手背處星星點點的小黑斑引起了該男子的注意。

蛇麟斑，是他找尋了七年的蛇麟斑。

如果說熟悉的桂花香是巧合的話，那麼這個蛇鱗斑的出現，就證明瞭，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內心深處心心念唸了七年的阿染。

該男子先是一怔，未幾便回過神來，“多謝姑娘。”

“不必客氣，以毒攻蠱罷了。”

沐君柔從披風內兜裡拿出一張紙，“所以公子還得照此藥方服藥。”

該男子伸手接過沐君柔手中的藥方，再一次看到了沐君柔右手背後的小黑斑，語氣都變得激動了些，他現急需讓自己的暗衛好好調查調查，“多謝姑娘，叨擾一日餘，可否方便在最近的碼頭停泊。”

“可以，我待會和船老大說一聲，不過你下船後記得好生休養，傷口不要碰水！”

沐君柔自幼隨師父遊走於江湖，自是知道萍水相逢，儘是人生之客，無須多問多言。

抵達臨近碼頭，送該男子下船後，沐君柔一行繼續南下黔州。

站在暗處望著商船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該男子說了句，“出來吧！”

嗖的一下，一黑衣男子跪下，“主子！”

指節分明的秀手向前一指，冷聲下令，“查明那艘船上的姑娘。”

“是！”

該男子身邊有十二親衛，以十二地支命名，分佈於他身邊的十二方位，一般他一聲呼喚，均會齊至，可今日隻有一位，可見前日之戰，何其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