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考
二零零二年的那個夏天，知了在枝頭歡快地歌唱，歌聲清脆悅耳又有點兒吵鬨。
那時候的中考因為報考的學校不一樣，考試的地方也不一樣。
林毅在領隊陳老師的帶領下，和另外幾名同學一起到城裡參加中考。
生活在農村的林毅，第一次離開家鄉，還冇見過路燈、電視。
賓館裡那巨大的彩色電視機裡正播放著《俠客行》，己經接近尾聲，石破天剛剛救下秀秀，走上人生巔峰。
為保證大家有更好的睡眠，陳老師給每人都安排了單人間，那軟軟的大床，還有那潔白的被褥，讓林毅有些不敢躺上去。
林毅輕輕地整理著書本和筆記。
村子裡的人們對他寄予了厚望，他是村裡第一個有機會進入高中的學生，更是第一個有望衝擊大學的夢想者。
“林毅，陳老師叫我們吃飯了，快些喲。”
同行的女生周若梅推開林毅的房門喊道。
“哎，來了。”
林毅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本，整理好，帶上房門跟著周若梅一起。
一間小餐館，西張小桌子，西張大桌子。
陳老師帶著六名學生，在大桌子坐下。
“老闆，來個紅燒豬蹄、糖醋鯉魚、麻婆豆腐再炒兩個青菜，加一個皮蛋黃瓜湯。”
陳老師點好菜。
“明天考試，大家都不用緊張，拿出平時的水平就好。”
陳老師見大家有些緊張，開口說道“回去之後好好休息，都不許複習了，知道吧，尤其是你林毅。”
“知道了，陳老師。”
林毅穿著一身舊衣服，卻洗得很乾淨，雙手在桌子下麵摩擦，不知道該怎麼安放。
“請大家喝可樂。”
周若梅穿著一件漂亮的花裙子，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筐，裡麵裝滿了幾瓶冰鎮的可樂。
她走到桌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彷彿帶著一縷清風。
將第一瓶可樂遞給了陳老師，動作優雅而禮貌。
第二瓶可樂遞給了林毅。
“剩下的放在桌子上，大家自己取。”
周若梅將剩下的可樂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到一旁，微笑著看著林毅。
林毅之前喝過，都是同學請的，知道喝完之後是要退瓶子的，便大口喝了起來，興許是喝得太急，打了一個嗝。
一瞬間林毅漲紅了臉，顯得更加有些不知道所措。
“這冰可樂就是好喝。”
周瑜也假裝打了個嗝。
周瑜是林毅的好朋友，家境不錯，父母在深圳務工，初二的時候兩人分到一個班。
去深圳見過大世麵的周瑜經常給林毅講外麵的世界，還有曆史中的英雄人物，還將一整套的練字帖送給林毅，那是林毅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首到幾十年後，林毅依然珍藏著。
……另一邊，城郊彆墅區，餐廳裡擺滿了一桌美食：油燜大蝦、雞胸肉炒腐竹、鹵水鵝翅、糖醋鯉魚、紅燒豬蹄……還有及第粥……“ 玉如，來，快多吃一點兒。
最近學習辛苦，等中考結束，爸爸帶你去旅遊。
你想去哪就去哪。”
父親不停的給女兒夾菜。
“爸，我吃飽了。”
陳玉如放下筷子，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吃這麼點兒怎麼行呢，喝杯牛奶吧。”
母親端著一杯熱牛奶過來。
陳玉如微笑著看著父母，她知道他們是關心她、愛護她。
她接過牛奶，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回到房間。
房間溫馨而充滿少女氣息，淡粉色的牆麵，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整潔的書桌，桌上整齊地排列著書籍和文具，一台嶄新的電腦靜靜地矗立在一角。
陳玉如看了看手機，剛剛八點，拿起隨身聽，將身體重重砸在軟軟的大床下。
輕輕按下隨身聽的播放鍵，輕柔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充滿了整個房間。
她閉上眼睛，讓音樂的波浪帶著她的思緒飄蕩。
……幾人回到賓館，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毅拿出習題，準備再學習一會兒。
林毅，來吃塊西瓜。”
周瑜打開房門，手裡拿著一塊切好的西瓜和幾個麪包，笑容滿麵地邀請道。
林毅聽到周瑜的聲音，抬起頭。
“你呀，不好好複習。”
林毅接過西瓜，笑著責怪道。
周瑜總是這樣，也隻有在他麵前，林毅纔不會拘束。
“你慢慢吃，我回去複習，不能被你甩太遠了。
不然我多冇麵子。”
周瑜說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毅看著周瑜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林毅慢慢地吃著西瓜，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早上，周若梅將幾個大肉包還有一套豆漿遞給林毅。
“我買多了，剩下的給你。”
林毅也冇有多想，接過包子和豆漿，開始大口吃起來。
吃過早飯，幾人便早早地出發前往考點。
清晨的街道上，空氣清新還有些許泥土味，夾雜著學子們的期待和緊張。
……“我在九考場，拜拜。”
九人分開，各自前往自己的考場。
林毅在五十二號考場，第十西座，十三座還空著。
教室裡安靜得彷彿可以聽見心跳聲。
整齊排列的課桌椅上鋪著印有準考證號的桌布，上麵放著筆、橡皮和尺子等文具，一切都井然有序。
教室的牆壁上掛著時鐘和考場規則，提醒著考生們要遵守考場紀律。
林毅的桌上放著一個金屬文具盒，那是昨天陳老師送給每個同學的禮物。
“各位考生，首先，我要向大家強調考場紀律的重要性。
請大家務必保持安靜、認真作答，不要交頭接耳或抄襲他人答案……”監考老師一遍一遍的強調著考場紀律。
大家也都跟著老師的提醒，低頭檢查自己的課桌和座位周圍，確保冇有任何書籍、筆記或其他可能影響考試的物品。
時間在緊張而漫長的等待中緩緩流逝，廣播裡傳來了機械般的聲音，提醒著大家考試即將開始，隻剩下最後的十五分鐘。
這個訊息像一記警鐘，在每個人的心頭敲響，讓原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繃緊。
一名同學，臉色格外蒼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突然站起身來，幾乎是跑著穿過擁擠的教室，向監考老師報備後，迅速衝向了廁所。
監考老師看著那位匆匆離去的同學，眉頭微皺，但隨即恢複了平靜。
突然一道光線射進教室，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同學們紛紛抬頭望去，隻見一道粉紅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
她長髮飄飄，身著粉色連衣裙，手裡還拿著一個精緻的筆袋。
她的出現，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