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乘風
陸源總覺得今天外門長老講的凝脈法門有問題。
往日聽長老授業解惑,他是奉為圭臬,逐字逐句更是牢記於心,時時琢磨,還是琢磨不透,如同霧裡看花終隔一層。
今天,陸源不僅對凝脈境訣竅瞭如指掌,甚至覺得長老講的有問題。
這問題可就大了。
這玄宗,作為前北域第一宗,境界的法門訣竅,皆受過千錘百鍊,乃無數門人弟子總結而來的經驗之談,絕非紙上談兵。
況且這凝脈境應該是門人弟子印證過最多的,按理來說更不會出現問題纔對啊。
可陸源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晦澀,凝滯。
這凝脈五境前,陸源是頻頻點頭,心中暗歎。
通透。
可彆小瞧這凝脈之境,萬丈高樓依賴的乃是根基,根基不穩一切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仙模型的原因,往日晦澀難明的地方,此刻清晰無比。
陸源聽得津津有味,不斷與腦海中修仙模型所得一一驗證。
長老所述,堪稱完美,與修仙模型所得契合度高達九點九九成。
可到了凝脈五破六境,長老所言就有些不對勁了。
甚至有些穴竅與修仙模型所得是完全相反的“靈泉穴與天樞穴,靈氣應該先走哪個啊”陸源真懵了,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突然腳步一頓,原本準備回外門洞府,轉念一想,沿著青石板踏上了另一條山路。
陸源一路上與熟悉的外門弟子打招呼,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也有些奇怪。
記憶裡外門弟子每次遇見自己,不是男默女淚,就是歎息戲謔,有時這兩者皆有。
而今天,陸源在他們眼神中看到了絲絲恐懼與佩服。
陸源禮貌打招呼,繼續大步向前,隱隱聽到後方傳來聲響。
“就是他,陸源師兄!
你知道嘛!?”
“外門......舔王之王?”
“什麼舔王之王,哼...我陸源師兄,以身入局,以有情道化無情道......”陸源越走越遠,聲音消失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能怎麼說,說你陸源師兄真得是舔狗,他早翹辮子了,自己是藍星來的“域外邪魔”。
冇道理嘛。
相比之下,他更不想繼續當舔狗,這種美妙的誤會還是不要停下來吧。
......青鸞峰,玄宗外門五峰之一。
傳聞在玄宗鼎盛時,此地萬名弟子,劍修飛劍,如鸞鳥紛飛,後來真有青色鸞鳥棲於峰上,與劍合鳴,故而得名。
往事不可追。
如今,這青鸞峰上冇了往日光景,一切都隨著玄宗時代的落幕,轟然倒塌。
現在,此峰隻有一人。
此人便是陸源此行的目的。
陸源踏儘了青苔石板路,又隨手撥開擋路的蒿草,隻身穿過蒼翠竹林,柳暗花明。
一所竹居,映入眼簾。
站在竹居門口,陸源內心忐忑。
前身己死,這位可是...唉,始終是要麵對的。
嘎吱。
“轟——轟——”竹門一開,冇了禁製,狂濤海嘯般的聲音噴湧而來。
陸源莫名一笑,前身還真是冇說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誰家發動機響了,什麼叫鼾聲如雷啊(後仰)。
“師父”陸源低眉垂目,站在門口畢恭畢敬道。
記憶中,前身無父無母,孤兒一枚,是師父外出探險,救他於水火。
將他納入宗門,不至於顛沛流離,又教他識字修行,懂世間大義。
什麼師父,明明是再生父母,陸源深以為然,故而十分尊敬。
“轟——嗯?”
屋內醒了,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吧唧吧唧......”師父陸乘風砸吧砸吧嘴,有些不高興道:“你小子怎麼來了,不是說了,再執迷不悟就斷絕關係,怎麼想明白了?”
“師父”陸源想起往事種種,前身怎麼狠下心留老頭子一個人。
這青鸞峰本來是有兩人,幾個月前二人爆發激烈的爭吵,前身搬了出去。
陸源檢視記憶,更是聽見一句經典。
“我不許你說她”陸源頓感渾身刺撓,臉都紅了,怎麼對如父似母的師父說出這種話。
陸源緩緩抬頭,師父與記憶中相比似乎又老了幾分,還是雞窩似的頭髮,紅通通的鼻頭,從不離身的酒葫蘆,滿身酒氣,衣冠不整,哪有一點長老的模樣。
以陸源眼光來看,師父打理下肯定是個老帥哥,找個師孃肯定冇問題。
“看什麼......可憐巴巴的看著我,也不會心軟”陸乘風瞥了徒弟一眼,咕咕咕的喝起酒來。
道歉都不帶酒,你小子還想我原諒你,絕對不可能。
“嘿嘿”陸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像是犯錯了的小孩子。
“嘿嘿...嘿嘿...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今天——”“你什麼時候到凝脈六境了!”
陸乘風張大了嘴巴,有些不能接受。
彆人不知道,弟子之間就算有猜測,但也限於質疑階段,他陸乘風可完全知曉玄宗秘辛。
這北域玄宗的凝脈之法,乃是上古凝脈法,走的是厚積薄發的路子。
通常凝脈五六境之間卡個三西年都不足為奇,天賦稍微差點五六年,按陸乘風的推斷陸源這小子應該還有一年才突破啊。
怎麼回事,難道這小子天賦隻比我稍微差那麼一丟丟?
不可能。
“嘿嘿,冇想到吧師父”陸源露出一絲小驕傲。
“怎麼回事,快說”“師父,那一日柳煙師姐訂婚,我悲痛欲絕,往日種種,今日因果,我幡然醒悟,師父的教誨勸導,同門的調笑,我下定決心......”“說重點”陸乘風擺了擺手,這小子愛吹牛的毛病還是老樣子,冇個正行。
“咳咳”陸源來之前路上編理由可編了好久,心裡暗舒口氣的同時又道:“師父可曾聽聞頓悟一說”陸乘風聞後,點了點頭,這世上情之一字,難以言表,因緣際會之間,頓悟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
“徒兒啊,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作為劍修得離情遠一點”師父陸乘風似有千言萬語,又有追憶,到頭來隻是點撥了兩句,沉重的拍了拍陸源的肩膀。
“我明白”“咕咕咕...嗝~~~”陸乘風又猛灌了兩口酒,笑道:“你小子不要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間天才如過江之鯽,可活下來的冇幾個。”
陸源默默點頭,暗暗記在心裡,接著連忙說道:“師父,我修行上遇到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