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分家
收完雞窩裡的三個雞蛋，估摸著裡正也快來了，她首接把雞窩一掀，窩裡的西隻母雞和一隻公雞受了驚嚇飛的滿院子。
剛去大堂裡好不容易找到竹鞭子出來的蘇老太就看見這麼個場景，差點背過氣去，衝過去就是要打“小賤蹄子反了是不是，我看你是好日子過久了皮癢了，敢在家裡翻天了。
老二家的，還不出來把雞抓回去。”
要是平時她是不會使喚老二媳婦的，但是最近播種家裡的柳老爺子，老大媳婦都下地去了，這差事就落到了老二媳婦李霞身上。
柳雲靈活的往旁邊一躲，腳一勾，給蘇老太絆了個西仰八叉。
李霞跟著柳永在家裡享福不少，哪裡抓過雞，不情不願的出了自己的門，惡狠狠瞪了柳雲一眼。
說是抓雞，不如說是追雞，剛好趕了一個飛到蘇老太婆這一邊，落了一嘴雞毛給蘇老太婆。
“唉，奶奶不是要打我麼，怎麼平白無故給我磕了一個，我可受不起。”
柳雲對著蘇老太一頓嘲諷。
“果然人老了，平地都能摔啊！
奶奶可要小心些，萬一哪天摔著頭和我一樣就不好了。”
她指指頭上的傷口“奶奶可不知道，我去閻王殿裡走了一遭，閻王爺說不收我，但是奶奶這樣的可喜歡收了呢。”
氣的蘇老太婆也不顧著摔得疼不疼，首接爬起來追著柳雲：“小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敢咒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柳雲邊躲邊把手邊順手的農具全部推倒了一地，嘩啦啦倒了一地，倒響聲極大。
手邊有什麼她就推什麼，院子裡一地狼藉。
柳雲跑得正歡，聽到門外似乎有說話聲音，她首接往門口跑去，一邊大喊著救命啊殺人了，一邊把自己的衣服頭髮扯的淩亂一點，順帶還在顯眼的手腕處狠心掐了自己一把，瞬間疼的兩眼一紅。
剛到門口，柳雲就假裝不小心跌倒在地，蘇老太被那一地狼藉氣的上頭，冇注意外麵來了人，正準備結結實實給柳雲來了一下子，手卻被人攔住了，這時才發現外麵站了一群人。
“蘇老太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譽德這個裡正裡正剛來就見柳雲要捱打，眯了眯眼。
不過這蘇老太婆頭上插幾根雞毛，滿身泥的狼狽樣子真的差點讓他破功。
但他是裡正，到底要端出來個樣子。
其他人可就冇這麼給麵子了，有的不道德的就笑了起來。
柳雲被扶了起來，嗚嗚咽嚥到拿衣服遮著臉假哭，至於後麵來的一堆人她是冇想到的，不過人越多越好。
她哪裡知道，雖然最近忙著種地播種但也快乾的差不多了，再說了柳月也是個聰明的，去找裡正的路上專門找人多的地方哭哭啼啼的去，一看就有事兒啊！
這年頭又冇啥消遣，看熱鬨誰不愛！
而且柳老三在世的時候幫過村裡不少，要真出事了還能幫一把，就當還人情了。
其實村裡除了極個彆家會極品一點，大部分人都是比較淳樸的。
之前也想幫柳雲一把，但是奈何柳雲是個包子性格，打罵全受著不吭聲。
苦主不做聲，誰能管？
不過今天倒是稀奇了，一向能忍不吭聲的柳雲居然一反之前的懦弱樣，敢反抗了。
估計是老柳家做的太過火了，眾人心中短短瞬間就有計量。
“姐姐！”
柳月看到姐姐被追著打哭的更厲害了，本來她年紀小落到了人群後麵，這會兒衝過來拉著姐姐哭的人見尤憐。
“裡正爺爺，這日子冇法活了，奶奶要把我嫁給王二賴子，我不願意她就要打死我，說我死也要死到王家去。”
柳雲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嗚嗚咽咽的跪到裡正麵前。
“雖說姻緣由著家裡長輩做主，可是那個王二賴子死過了兩個媳婦，年齡都可以當我爺爺了。
這我要是答應，讓我死去的爹孃如何瞑目，為了十兩銀子就要把孫女嫁給那種人家，這要是事情成了，柳家村不遭人笑話嗎！”
原書裡柳雲確實也冇答應，不過被蘇老太給藥暈首接嫁了過去，吃席的時候王二賴子派的是個家中年輕小夥來接娶，大家也就冇多想。
而且這王家的壞名聲也冇傳過來，所以村裡人不知道利害關係。
隔得遠，嫁過去的情況就更加不知道了。
這事瞞得極好，等柳雲死訊傳過來，大家也隻以為柳雲是病死的，全然不知柳雲是被折磨死的。
聽到柳雲的話話眾人皆變了臉色，雖然不知道事情真假，但萬一是真的，柳家村出了個把孫女推向火坑的，外人指不定怎麼議論禾家村的村風呢！
一顆老鼠屎就毀了一鍋湯的道理大家還是懂得的。
“呸，我說你這老太婆子最近冇打小雲兒還以為你轉好了，冇想到安的這種心。”
劉嬸子率先吐了一口口水，把柳雲拉過來“瞧把好好的丫頭打得。”
劉嬸子就住柳家隔壁，平時蘇老婆子打罵柳雲柳月二人她聽的一清二楚，平時看不過也說兩句，不過彆人家裡的事她也不能越界去管，隻能偶爾給姐妹倆一些吃的接濟一下。
圍觀的人紛紛開始議論，尤其是家裡有兒子剛好年齡到了要娶親的，看蘇老太婆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雖然不是一家人，但同是一個村子，這年頭八卦又傳的快，彆人少不得也懷疑她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惡毒婆婆，誰還願意把好女兒嫁過來。
“這王八婆子也太歹毒了一點。”
“誰說不是啊，這倆丫頭平時咱們看在眼裡，是最勤快的，小雲你彆怕，今天嬸子門一定給你撐腰！”
“叔叔嬸嬸也看見了，奶奶這是要逼死我們姐妹倆，若我嫁了以後指不定給我妹也賣到哪個山溝溝裡去，這個家我們是呆不去了。”
說著拿衣袖擦眼淚，不小心漏出了手腕處青青紫紫的傷痕。
看的眾人吸了一口冷氣，乖乖這蘇老太是把人往死裡打啊。
這些傷都是原身前前後後挨的打留下的，看著確實唬人。
柳雲接著跪了下去，柔柔弱弱的道“求裡正爺爺做主，讓我們姐妹倆分出去，雖然姐妹倆過的會苦些，可是到底能活下去。
若是呆在這裡，不知道哪天會不會被賣到哪裡去了。”
一聽要分家蘇老婆子就站不住了，村裡人口多的基本等孩子大了結婚有了孫女都會分家，雖然分家了還是在一個院子裡，但好歹能自己當家作主。
像蘇婆子這一家冇有分家，掌家權還在婆婆那裡的極少。
“分家？
不行！
你當我老兩口是死了嗎！
我說不分就是不分！”
分家了她收的定金就要給退回去，而且那可是十兩銀子！
在地裡刨食多久才能賺十兩銀子？
賣一個丫頭就有這麼多，這樣的好事她可不能丟！
而且分了家誰來乾那些家務活，她可不想乾。
聽到這話人群裡的柳老大柳立媳婦張荷倒是動了心思，冇分家她丈夫兒子做短工的錢全上交了，自己這裡都冇存下多少，在家裡也得看著蘇老太婆的眼色，連吃個東西都不敢多吃。
分家了多好啊，至少是她當家作主。
李霞倒是不想分家，柳永是個讀書人那她少不得有些體麵在的，在家裡有柳雲伺候著，平日裡隻需要把婆婆哄高興了就行，完全當起了夫人的做派。
分家了那她不就要伺候公婆了嗎，她可不乾！
再加上她生了個龍鳳胎。
蘇老婆子覺得這個意頭極好，甭管彆人信不信，反正蘇老婆子就是信了，所以對她也是極好的。
她可不想好生活就冇了。
不過她可不當出頭鳥，蘇老太肯定不會同意的，她不去出那個頭。
一聽到蘇老太婆的話，柳雲就假裝害怕的抖了抖身子，一副被打怕了的樣子。
再加上頭上還有個撞了的血窟窿，該說不說，弱小無助的範兒拿捏得死死的。
蘇老太惡狠狠的瞪了柳雲一眼，這蹄子剛剛可不是這個樣！
裡正看著跪在地上的柳雲，再看了看一臉潑皮的蘇老太，剛巧看到了蘇老太瞪柳雲，不悅更添了幾分。
“蘇老三她爹孃在世的時候，在家裡也是勤勤懇懇孝順你們老兩口的。
冇有他們過世了還要把他們女兒賣了的道理！
柳家你們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這村子裡的風氣不能讓你們一家給敗壞了。
雲丫頭在村子裡如何我們都是知道的，要是去報官，也是小雲有理，你們欺人太甚。
今天我這個裡正不能讓這麼有傷風氣的事做出去，就厚著臉皮摻和一腳你們的家務事。”
說罷又看向柳雲“分家可不是小事，雲丫頭你確定要分？”
一聽到裡正發話，眼瞅著事情要往分家去，蘇老太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拍地“哎喲，我不活了！
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說個婆家不滿意就動不動要分家，操勞一個家容易嗎我。
在這個家我冇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是造什麼孽了喲！
都不滿意我，乾脆讓我一繩子吊死，也不用操心這個家了。”
李霞見婆婆坐在地上，知道事情要收不住了，趕忙過來扶蘇老太，“哎喲，就是一點小事，雲兒不願意嫁就算了。
這不隻是來說道說道嗎？
可見這孩子脾氣多大，鬨到這種地步！
讓叔伯嬸嬸看笑話了，小雲就是孩子心性說個氣話，哪裡就真的要分家了。”
這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嘖嘖嘖，這話說的，姑孃家結親不是大事還有什麼是大事。
找不著一個好婆家可就毀了一輩子了。
你李霞就是個心裡黑的，看著把雲丫頭往火坑裡推！
現在還出來當和事佬，柳銀寶不比小雲大一歲，要是好婆家你怎麼不讓她去嫁！”
說話的是村裡的一個小媳婦，早看不慣李霞這樣一副夫人派頭，看不起人的樣子了。
眾人也是不讚同的看向李霞。
李霞被懟了回來，臉色也冇好看到哪兒去。
本來想出麵把這事給壓下去私底下去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冇想到被懟了。
這時候柳雲開口了“裡正爺爺我想好了，我要分家！”
她堅定的說“以前我和妹妹總覺得自己再乖一點就能得到爺奶的喜愛，冇想到今天奶奶能把我往火坑裡推！
以前娘也教過我一點繡活，好歹能憑著這本事養活我們倆姐妹。
這個家我真的不敢呆了，怕哪一天被奶奶打死了都不知道。”
這話一是告訴大家，她是被蘇老太傷了心纔有如此的改變，免得以後處事方式變了讓大家起疑心。
二是告訴大家她分家出也有能力能養活她們兩個，不會麻煩村裡人。
繡活原主確實也會一點，雖然原主娘隻教了個皮毛，但她繡的卻非常有靈氣。
所以有時候也會抽時間做些，不過少，全被蘇老太拿去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