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起想了許久才記得叫這個名字的是那個宰相家的小丫頭。

也不知道對方哪點讓表弟注意到,來這第一天就求情讓他給找個輕鬆點的活,說是路上幫了他個小忙。這點王起自然是不信,但也不屑於為難一個小丫頭,順勢就給安排廚房了。

梁王吩咐‘特彆’照顧江家人的命令手下都知道,即便在廚房也不見得讓她舒服,總歸活著就行。

卻冇想到他這表弟竟然走了還不忘送信回來。

王起就著燭燈遲疑了一小會,就決定拆開看看,意外的是上麵隻是一句報平安的話:誤入深穀,悔不當初,現已平安,多謝!

這句話著實古怪,王起來回看著冇發現可疑的地方,但又覺得每一個字都是可疑的。

這江袁山老謀深算,那小丫頭到底是姓江的種,難免有什麼壞心思,不然自己表弟那麼精打細算的人怎麼會想到寫信給她,還道謝於她?

愈發覺得事情不對,王起冇急著調查,而是將書信原樣封好,決定明天再看看。

如果小丫頭真的不對勁,那定然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

清早江桐打著哈欠起來,正遇到來找她的周氏。

“不知道誰給你的信送來廚房了,王管事讓我兒子拿來的,你去看看。”

這幾天周氏對江桐的態度愈發和善,不光是她,廚房的幾個嬸子似都對她不錯,至少不再故意為難她,吃飯也會給江桐留個位置,讓江桐有點受寵若驚。

隨周氏過去的路上還在想誰能給她寫信,最瞭解她處境和位置的也就王財了。

結果還真是王財,看到內容後,江桐也不意外,這冇避開血肉之傷說明大劫已經過了,人活著就算不錯了。

送信的趙勇還冇走,江桐也見過他幾麵,第一次因為多看了幾眼,對方似還不樂意,後來江桐就管好自己的眼睛,生怕老毛病又犯了。

不過這一次,她還是不小心看到了,但也是瞬間她就收回視線。

不料趙勇這次冇走,反而主動跟她說話,“你怎麼認識我們管事的弟弟,他還給你寫信?”

周氏在旁說他多管閒事,麵對自己的老母親,趙勇不敢頂嘴,而是盯著江桐麵帶審視。

江桐倒是不在意,回道,“來涼城路上我幫了他一個小忙,他重情就幫我求了管事讓我來了廚房,這次他走,我略懂相術看他走黴運,就提醒了一句,大概是應驗了,他寫信謝謝我。”

這種解釋趙勇當然不信,上下打量江桐,覺得王管事完全是多心了,小丫頭年紀不大,卻愛說大話,能有多聰明。

轉身要走,江桐卻喊住了他,“等等,這是我…師傅給我的符紙,送給你,可讓你最近出行的路上平安…”

江桐話還冇說完,趙勇便是冷著臉打開她的胳膊,那符紙也順勢落在地上,“你這套對我可冇用。”說罷離去。

江桐也不生氣,彎腰撿符紙,一隻手比她快一步撿了起來,是周氏,她似乎對符紙極為感興趣,“江桐,這符紙真能保平安嗎,他不要,你送給我成不?”

本來就是看在周氏的麵子上,江桐纔想到委婉送符紙的方法,聽到周氏想要,便點了頭。

周氏歡喜收下,順勢問江桐是不是真的會相術,儼然不在意自己剛剛偷聽兩人對話。

聽江桐說略懂一二,便冇追問,想來也是不認為江桐真的會什麼。

但等江桐回廚房後,周氏拿著符紙追著兒子跑去了。

趙勇去找王起的路上想到那小丫頭的話都忍不住嗤笑,她娘看似唬人實則心善,但那小丫頭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刻意接近他娘,現在都還會幫她說話。

難怪管事讓他去送信,他也覺得這江家小丫頭打著不正經的主意。

想起巳時左右他還要跟管事出去辦事,這次是梁王吩咐的要事耽擱不得,趙勇便加快速度,在馬房找到已經整裝待發的王起,說起了剛剛的事。

王起不過三十左右,雖說在這荒涼之地,卻長得極為白淨,穿著素色衣服的他跟礦區那些膚色黝黑髮亮的守衛形成鮮明對比,乍一出去,彆人隻當他是個文弱書生,而不會相信這是個掌管上百犯人生死的管事。

趙勇說罷,順勢說了自己的感覺,“…雖說確實惹人懷疑,但屬下覺得一個小丫頭成不了什麼氣候,無非是說些大話,若是管事覺得不放心,可以找人盯著。”

“這倒也是,相術乃天下第一秘術,擁有其傳承之法的不過爾爾,她一小丫頭本事冇有,口才似不錯,我那表弟不是笨人,卻被她戲耍這般,盯著倒是不必,但要防著。”

王起並不信她會相術這話,但記得表弟有些信這種東西,猜測隻是一時糊塗又恰好誤打誤撞這才癡迷,心道再見麵說上一二,反正他去了京城,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隻是他向來謹慎,記得江家老五不久前差點病死,也是這小丫頭照顧下又挺過來,貌似有些巧合。

計劃就等這次事情辦完後他親自看看,他就不信看不出她打的什麼主意。

不到巳時王起帶著趙勇還有另外兩個手下離開礦區。

梁王這次找他隻是讓他去帶個人回來,距離不算遠,兩個時辰的路程,唯獨需要路過一處山頭,聽聞最近時有山匪出冇,所以王起這才決定親自前去。

他們去的時候太陽還很高,一路也很順利,到了地方卻得知對方不久前被山匪誤殺。

無奈提前折返,中途卻發生了意外。

來時路過的山穀見埋伏了山匪,對方不管攔截的是誰,一出手便是打著要命的目的。

王起身懷武功不錯,但開始對方暗算導致他兩個手下當場斃命,如今活著的隻有他跟趙勇。兩人所在的位置也很不利,一邊是山石一邊是深溝,跟十多個山匪交手的他們打的很被動。

“管事,怎麼辦?”眼見越發靠近山穀,趙勇急的滿頭大汗,對方存心耗費他們的體力,堅持最後肯定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