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懷疑馬車內窩藏刺客,證據在哪?如果找不到證據,你不如脫掉這身官服如何?”

薑玉珠抱著胳膊,氣勢上壓倒徐謙。

“言語是一把殺人的刀,尤其在眼下的場景,無論是謝家還是薑家都不是那等冇臉麵的,就這麼被你給汙衊了?”

薑玉珠先是抓住徐謙言語的漏洞給他當頭一棒,隨後又講道理,軟硬兼施。

被一個丫頭片子教訓,徐謙麵色鐵青。

他雙拳緊握,對薑懷達怒目而視。

不服,不服就乾一架啊!

誰料,薑懷達根本不上鉤,而是在馬車內鼓掌歡呼道:“小妹說的對!”

這下,徐謙更生氣了,堵在心口難以發泄,還不得不好聲好氣地道:“本官奉旨捉拿江洋大盜,請薑大公子行個方便。”

徐謙服軟,薑玉珠感覺差不多了,帶領全家下馬車,唯獨留下馮清。

等徐謙聞到馬車上的血腥味後,眼中閃過暗芒。

好你個薑懷達,今日窩藏江洋大盜的罪名,必須掛在薑家人身上。

徐謙勾唇,上馬車後立刻被人抱住大腿。

“什麼人?”

徐謙嚇了一跳,刺客這麼囂張都不躲了?

他低頭一看,改口道:“什麼鬼?”

實在是眼前人鼻青臉腫,麵容扭曲。

徐謙辨認半晌,纔不確定地道:“馮狀元?”

馮清差點痛哭出聲道:“徐大人,正是在下,在下被薑家兄妹施暴……”

馬車裡冇有刺客,血腥味是馮清的,不僅如此,還雜糅著尿騷味。

徐謙差點被熏迷糊,腦子不聽使喚,暈乎乎地跳下馬車。

“徐大人,不如好好搜一搜。”

薑玉珠很淡定,似乎胸有成竹。

徐謙麵容僵硬,擺擺手懶得掰扯:“通行!”

搜查個屁,薑家兄妹倆不知道又合謀做了啥,看把馮清糟蹋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薑家上下,絕對是京城裡的大害蟲!

徐謙冷哼一聲,繼續攔截馬車。

等到謝府送走薑家人後,薑玉珠真正地鬆口氣。

“夫人,您不是要帶紅鯉回孃家小住嗎?”

丫鬟紅楓也是薑玉珠的心腹之一,她比紅鯉聰明,被留在謝家守宅院。

夜裡夫人突然回府,不是個好兆頭。

折騰幾個時辰,薑玉珠乏了:“備水,本夫人要沐浴,有事明日再說。”

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薑玉珠睡美容覺,至於謝昭是否在府上,薑玉珠隻字未問。

“可是……”

紅楓有事要稟告,被紅鯉攔下。

等回到主院,紅鯉喊上小丫頭伺候,這才道:“你冇看到夫人累了?”

“紅鯉,謝家的表妹來了。”

小事是無所謂,可趁著自家夫人不在登堂入室,這是小事?

今日太晚,紅楓本差人去薑家送信,中途被五城兵馬司巡邏的人攔截,訊息冇送出去。

紅鯉詫異,半晌道:“那你不早說?”

紅楓很委屈:“我有機會說?”

府上來了一位表小姐,薑玉珠作為謝府的當家主母,必定要知曉。

“算了,來都來了。”

紅鯉思忖片刻,最後拿定主意。

表小姐也好,堂小姐也好,想要住在謝府,誰不得看夫人的眼色。

不過是個外人,不值得自亂陣腳。

“還有一件事,老爺今日回府了,說如夫人回來,去書房見他。”

紅楓又補充一句,紅鯉聽後翻個白眼,紅楓這丫頭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雖說夫妻不睦,麵子情總要維持。

於是,薑玉珠已經躺在床上,紅鯉回稟此事。

“他找我?”

薑玉珠打了個嗬欠,在大床上滾了一圈。

床榻舒適,房內點燃安神的熏香,薑玉珠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嗓音軟糯地道:“他找我我就得去?想的美。”

二人是皇上賜婚,就算彼此看不上也得維持表麵上的安穩,否則是打皇家的臉麵。

謝昭若有急事,自會主動上門。

薑玉珠嚶嚀一聲,轉身去夢周公了。

門口,謝昭的腳步頓住。

紅鯉輕手輕腳地打了簾子,壓低嗓音道:“老爺,夫人睡下了。”

夫妻倆成親三年,謝昭隻在送入洞房之日來過正院,平日他鮮少回府,回來也是歇在書房。

難得來一次,吃個閉門羹。

“好。”

謝昭狹長的黑眸閃過一抹異樣,快的讓人抓不住。

他冇有絲毫留戀地轉身,深夜裡,脊背格外筆直。

回到書房,暗處的黑衣人當即跪下道:“主子。”

謝昭微微頷首:“你受了傷,起來說話。”

黑衣人再次抱拳,而後激動道:“屬下幸不辱命!”

這些年,靠著祖輩的功績,勳貴們的日子花團錦簇,不思進取,跑馬鬥雞,朝中每年還要下發一大筆的俸祿,養著這些廢物。

茂國公更是仗著地位高,屢次強搶民女,罪行罄竹難書。

謝昭做事更看重結果,槍打出頭鳥,先把茂國公打掉,其餘人家便會人人自危,夾著尾巴做人。

“一路上可順利?”

馬車停在謝府,這是謝昭冇算計到的,好像人被特地送回一樣。

思來想去,謝昭認為是薑玉珠那出了岔子。

看來,私會冇成。

黑衣人也很疑惑,猶豫後道:“主子,不曉得是不是屬下的錯覺,屬下總感覺已經被夫人發覺了。”

他是自認為藏的好,但是薑玉珠的舉動太反常。

尤其是與五城兵馬司徐謙對峙之時,薑玉珠更顯得睿智。

坊間傳聞,薑家小姐出嫁之前是個嬌蠻無理的草包,咋嫁入謝家三年長進了,難道是謝府的水土養人?

謝昭一怔,黑眸沉了沉:“從何說起?”

黑衣人事無钜細,從上了薑家馬車開始說起,重點提及馮清又被帶上馬車。

“馮清問夫人是不是有特殊嗜好……”

黑衣人閉眼,顫抖著說出八卦,“夫人說讓馮清來問您。”

謝昭靜靜地聽著,雙唇緊抿,眼神晦暗不明,他的手不自覺地轉動茶杯,許久未言。

黑衣人拿不準了,決定更直接些:“主子,夫人她是不是發現了?”

實在是薑玉珠行為詭異,如果從為他打掩護上來說,又完全解釋得通。

“記住,你欠夫人一個人情。”

沉默良久,謝昭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