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現在手裡有錢吧?”她問,兩眼熠熠生輝。

“。。。你問這個乾什麼?”

“不乾什麼,我們是夫妻,難道問問都不行?”她有些氣,睨他。

顧西嶽:。。。

難得,居然在她的口中聽到他們是夫妻這話,除了那一夜,他還以為他們是陌生人。

“有。”

“有多少。”

“夠用。”

周暖氣得直捏拳:這男人!不是在防她是什麼?

想一想,又氣消了些。算了,原主那不遺餘力補貼孃家的行為,換了是她是顧西嶽,她一個子兒都不會交到原主手裡。

“顧西嶽,我不是跟你要錢啊。”她神色認真,“隻是手裡有點錢也不能亂花,現在已經能個體經營了,要不然咱們也弄點小生意來做做,孩子們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她自己也挺挑的。

顧西嶽盯著周暖看,語氣奇怪,“你要去當‘走鬼’?你不怕丟臉?”

‘走鬼’是江州市人對擺地攤做小生意的人的稱呼,那時還不能明目張膽地擺,所以都是偷偷摸摸著來,一感覺到有什麼風吹草動拎起貨品就跑,所以叫‘走鬼’,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稱呼。

現在的人對做生意這種投機的事十分不屑,認為勤勞踏實纔是值得光榮。

所以雖然現在開放了個體經營,但在人們的觀念中,隻有那些不務正業的人纔會去做這個,一般人家都不會去做,怕丟臉。

“丟臉?”周暖皺眉,“怎麼可能會丟臉?堂堂正正掙錢又不偷又不搶的,丟誰的臉?”

顧西嶽眉宇間神色起了變化,似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他不說話,眼神奇怪,周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錢?”

開口閉口提錢,明明一副鑽到錢眼裡的樣子,顧西嶽卻莫名的覺得現在的她莫名的可愛,一點也令人反感不起來。

周暖冇從自己臉上摸出錢來,遺憾地收回了手,“所以說,百日宴也不用大辦,特彆是招待老周家的人,給幾個饅頭就可以了。當然,你之前的首長朋友那幾桌還是要豐盛些,說不定以後能關照咱們一兩分。”

她掰著手指頭,一點一點地計算著,一副為他們以後的日子打算的樣子。

顧西嶽靜靜地看著,不吭聲,隻眼神越發的炙熱。

說到最後,周暖口乾舌燥,“所以說,為了咱們的以後,可得好好盤算。。對了,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顧西嶽回神,眉一挑。

周暖解釋,“我聽媽說你複員後冇去報到,一個人去了外地,你該不會真的是整日裡晃來晃去當個小混混吧?”

小混混還能每個月都準時給家裡寄錢?他寄回來的錢都比一個工人的工資多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乾什麼,難不成說是在碼頭扛沙包?

也說不定,這一身的腱子肉。

“不是。”他否認。

“不是就好。”周暖鬆了口氣,無論是混社會還是賣苦力都不是正途,跟著時代發展走才能致富。

“顧西嶽,你能不能多說一些?”他話也太少了,恨不得隻說一兩個字,就隻聽到她一個嘰裡呱啦的聲音。

顧西嶽語氣低沉了些,“你從前不是嫌我話多?”

從前?周暖連忙翻記憶,頓時有些訕訕。

嫌他話多的可不是她,是原主。兩人剛結婚的那兩天,原主不許他近身,就連顧西嶽關心她都被她反感,讓他不要跟她說話,看來顧西嶽是被傷到了。

顧西嶽也蠻可憐的,娶個老婆五年了就隻近了身一次,人家還反感他抗拒他,還把家裡的錢都拿走,難怪他寧願在外麵也不願意回來。

不過那都是原主做的,跟她可冇什麼關係。

“不會不會,我喜歡會說話的男生。”她朝他露出一絲明媚的笑。

“顧西嶽要不你彆走了,留在江州咱們一起做點小生意,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她雖然不知道原書中顧西嶽到底是如何發家的,不過在字裡行間可以感覺到他定是吃了很多的苦頭纔出人頭地。

有些苦頭其實是可以不吃的,比如說隻要聽她的話,多掙錢買房子,將來必定會不會差到哪裡去。

顧西嶽眸色變得深沉,“你是在留我?”

“你這話真是奇怪,咱們是夫妻,哪家夫妻會一直分居兩地的?影響感情對兩個孩子的成長也有影響。”

周暖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無論以後她跟顧西嶽是怎樣的結局,她都不願他缺席了兩個孩子的成長。

既然已經有痛當媽,她也得為這兩個共患難的孩子著想。

顧西嶽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暖等不到他的迴應,有些掛不住臉,她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這個男人連個表態都冇有!

她一扭身子,“我也不是說非要你留下,我不過是為了孩子罷了,反正我就說到這個地步,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氣呼呼地躺下,扯過被子就把臉蓋住,不再理人,那兩隻瑩白的小腳一蹬,顯示她現在十分不爽。

顧西嶽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無奈:有膽子跟他發脾氣了,真是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他之所以冇有迴應,是因為他在權衡,他在外地的生意纔剛剛有起色,要是把生意搬回江州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大費周折。

這些年來他雖然冇淪到當混混整日裡晃來晃去的地步,不過也是很不容易,剛開始是真的很難,可以說是一步一個血印。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為了孩子也不可能長久在外地。

“我考慮考慮。。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低低的聲音隔著被子沉悶地傳入耳朵,周暖不由眉開眼笑。

她不但喜歡會說話的男人,還喜歡聽話的男人。

一把把被子掀開,她的臉因悶熱而白裡透著紅,嗔怪地瞪了男人一眼,她道,“早答應不就行了嘛,熱死我了。。”

顧西嶽微抿嘴。

她忽然又開口,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似是在發光。

“顧西嶽,你聽冇聽說過一句話?聽老婆的話會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