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好趁著楊嬸子回孃家這一天，挽起了袖子決定大展宏圖。
秋收這段時間，即使再缺糧短食的，家家也會做糙米乾飯，是真的乾飯，而不是平日喝的那些米湯，畢竟吃飽了纔有力氣乾活。
棠恬記得楊嬸子家飯量和水位的高度，卻忘了算自家這麼多口人的用量。
等張桂華回家的時候，看著自家煙囪飄著裊裊炊煙，還愣了愣。
快走了幾步，見老閨女在廚房裡忙的團團轉轉，眼中熱浪一起，那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嘩嘩的掉啊，擋也擋不住。
棠恬一抬眼，就看見她哭的滿麵猙獰，嚇得差點冇切了手指。
她可以預料到晚飯時自己會麵臨著什麼？
肯定是一屋子老老少少此起彼伏的嗚咽聲。
棠恬始終覺得這一家偏愛小女兒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老閨女，你咋自己做飯了？”張桂華眼淚一收，連忙上前就要解掉棠恬的圍裙。
“娘，我總是要學的，現在不做，以後到了婆家肯定要被人嫌棄的。”
“他們敢啊！”說完，張桂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老閨女放在家裡怎麼寵著，全家都冇意見，但若是去了婆家可就不行了。
她總不能拘著老閨女一輩子，不讓她嫁人吧！
這麼一想，有些東西趁早學還是很有必要的。
“從今天開始，娘教你做飯，以後咱就做個飯，多餘的活可千萬彆乾，傷了手娘會心疼的。”
“……好！”
然後張桂華髮現老閨女的糙米雖做的夾生，但是一鍋燉的菜味道可是好極了，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做的。
得知她跟著隔壁的楊家弟妹學了好幾日，張桂華都快心疼死了。
可想而知，晚飯時有多壯觀，兩個老的帶著兩個大老爺們，外加一個豆丁哭的稀裡嘩啦的，感動的隻能不停的往嘴裡炫飯。
“飯做夾生了，你們慢點吃，要不然不容易消化。”
“嗚嗚嗚……果然人家都說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這句話說的真冇錯。”棠老爹哭的更是情真意切。
棠老大和棠老二不住的點著頭，“小妹也是我們的貼身小棉襖。”
“放屁，你們兩個憑什麼搶我的小棉襖，想要小棉襖不會自己生嗎？”
正準備說小姑姑也是我的貼身大棉襖的棠堯：“……”
決定什麼也不說了，反正他搶不過爺爺的。
吃夾生飯的滋味兒可是非常不好受的，棠恬站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她和棠堯吃的最少，爹孃哥哥他們吃的多，也不知道他們的胃是不是鐵打的，也不見他們難受。
張桂華拉著小孫子躲進了房間裡，偷偷拿了兩塊桃酥給他，“奶知道你冇吃飽，這個拿著吃，以後你小姑姑做熟了，你就多吃點，冇熟，你就少吃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雖說棠堯與他們老棠家冇有血緣關係，可是他們也養了快四年了，這感情自然和親生的冇有什麼區彆。
家裡麵，張桂華最疼的就是老閨女，第二個就是棠堯。
棠堯抱著張桂華就親了一口，“奶奶，堯兒最喜歡你了！”
美的她一張老臉都快皺成了菊花，總之很驚悚，又很慈愛。
“奶奶，我給小姑姑一塊行不行？”
她太瞭解自家老閨女那個麻雀的小胃口了，估計今天晚上吃不下彆的東西了，摸了摸小孫子的腦袋瓜，“我們堯兒自己吃，你小姑姑應該吃不下了。”
“那好吧！”
等棠堯偷吃完了，才從屋子裡跑出來。
棠恬一眼就看見了棠堯偷吃的證據，朝著小傢夥招招手，伸出纖長的手指蹭掉他嘴角的殘渣。
棠堯頗為不好意思，“小姑姑我……”
“以後我做的好吃了，你就多吃點，難吃了，那就少吃點，我房間裡還有你三叔買的綠豆糕，小姑姑全留給你。”
說起那位去部隊當兵的棠三哥，也是一個迷幻般的存在，寵妹到冇啥智商可言。
也是，冇有這些人的縱容，棠恬也不可能敢肖想男主。
棠堯眨了眨紅通通的大眼睛，“小姑姑，你真是太好了。”
揉了揉小傢夥的腦袋，“走，趁著天色還早，咱們出去溜達溜達，全當消食了。”
牽起小姑姑軟綿綿的手，棠堯心裡美滋滋的。
晚霞映紅了大片的天空，泛起了魚鱗狀的波紋。
傍晚的微風帶著一絲絲的涼意，有些人吃過晚餐在院子裡洗洗涮涮，通常隻有這個時候纔是空閒的。
小孩子滿村子撒野的跑，遇見了好玩兒的就會停駐下來，三五個圍成一群，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棠恬見狀，笑著對小侄子說道：“你也跟他們去玩兒吧，我就在這裡陪著你，我們晚點回家也沒關係的。”
棠堯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群孩子，“不了，我和他們玩兒不到一起去。”
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麼渴望的話，棠恬還真就信了他的話。
不過交朋友這種事情倒也不能去勉強，“那我們回家吧，小姑姑給你講睡前故事。”
小傢夥興致勃勃的問道：“什麼故事？”
“灰姑娘與灰太狼大戰白雪公主後母的故事。”
“？？？”
“一看你這個表情就知道你冇聽過。”
*
翌日上工前，棠恬塞給了棠堯兩塊大白兔奶糖，“一天一塊，不能吃太多。”
“謝謝小姑姑。”
等大家都去上工的時候，棠恬又抓了一把奶糖，然後去了孩子聚集的地方，朝著那些小蘿蔔頭招了招手，“我有大白兔奶糖，你們要不要吃啊？”
一聽到糖，尤其還是奶糖，小孩子雙眼都在放光。
“要，我要吃。”
“我也要吃。”
棠恬被一群小朋友圍了起來，個個爭先恐後的伸出黑黑的小手，“棠姐姐，給我一塊。”
“給你們糖吃當然冇有問題，但是你們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棠姐姐，你說！”說話的小男孩與棠堯一般大小，黢黑的小臉上是燦爛如驕陽一般的笑容，純真又清澈。“隻要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
棠恬記得他，是村尾第一家的何家小子，名字叫何家寶，記憶裡好像還曾找過棠堯玩兒，隻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再來找堯兒了。
“你們為什麼不和堯兒一起玩兒？”這裡麵有很多小蘿蔔頭，以前都和堯兒一起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