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雅芙的愛慕者?

池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與張百朋是同窗,那定是白鷺書院的學子。

池夫人琢磨著,能被張柳如這心氣高的瞧上眼,又是未來的探花郎,若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倒是可以撮合撮合。

她得查查。

至於撬兄弟牆角什麼的,既知是朋友心悅之人,還出手搶奪,想必也是個無甚人品的。

“舅母!舅母!!”

張柳如見池夫人冇說話,心中忐忑。

池夫人回神,接過徐嬤嬤遞來的參茶,慢悠悠道:

“以後喚我國公夫人即可,舅母就不必了,雖然事情已解釋清楚,但張陳氏欲算計我夫君是事實,她在鎮國公府與人苟且,敗壞我池家名聲也是事實,自當受罰。”

“我……”

“下去吧!今後不許再踏入鎮國公府一步,柳丫頭你是懂分寸的,彆自取其辱。”池夫人告誡道。

聞言,張柳如愣在原地,好半天無法做出反應。

她不明白,明明舅母的態度已經軟化了,為什麼又突然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漠無情?!

被人強硬請出屋外,張柳如茫然四顧,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呸,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她看上彆人,彆人就要看上她,就要用藥算計,簡直跟那張陳氏一丘之貉,真不愧是母女。”徐嬤嬤氣不過地罵道。

池夫人笑道:“嬤嬤都這麼大年紀了,氣性怎還這般大!”

“老奴就是心疼夫人,您也不瞧瞧那張陳氏的張狂樣子,多少回……”

張柳如被推搡著慢慢走遠,徐嬤嬤的聲音也漸漸模糊。

原來她以為她是在保全自己,實際上,卻是將自己送上了與母親一樣的境地。

張柳如微紅的臉頰重新變回蒼白的顏色,即使陽光照耀滿身,也無法感受到一絲溫暖。

兩個跟在身後趕她出去的仆婦,瞧著她那失魂落魄的身影,一陣冷嘲熱諷。

“走快點,還真當自己是國公府的大小姐呢!”

“什麼大小姐,她哪配!咱們小姐一出生那可是被所有人捧在手上的,哪像她呀,算計來的東西,這不就還回去了!”

“也就是咱們夫人性子好,任那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張狂了這許多年,若是換成隔壁張夫人試試,皮都給她扒掉嘍!”

“就是,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呸!!!”

張柳如聞言隻覺無地自容,眼見府門在即,她不由加快步伐,想要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剛一踏出府門幾步遠,便與一神色焦急的男子撞在一起。

男子身穿白鷺書院學生袍,身材矮胖,麵黑無光,唇無華色,雪色長袍本應玉樹臨風瀟灑風流,卻生生被他穿出幾分猥瑣之感。

看著就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虛得很。

見到此人,張柳如心裡猛地一沉,“哥,你怎麼在這裡?”

“妹妹!”張百朋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他一把抓住張柳如的胳膊,焦急萬分道:“妹妹,我們去找舅母,你快幫哥哥說說好話,院長與夫子竟將我趕出了學院,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張柳如失聲驚呼。

顧不得多想,轉身就要與張百朋進入鎮國公府,卻被守門小廝攔住。

“這裡可不是你們說進就能進的,不想捱揍,就趕緊滾。”

“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本公子是……”張百朋臉色鐵青,尖聲喝罵。

誰知話未說完,下一秒便被小廝毫不客氣地扔了出去。

“啊——”

他重重砸在台階之下,四腳朝天,眼淚鼻涕齊飛,疼得哭爹喊娘,乍一看像是隻翻了殼的烏龜,搞笑又滑稽。

此時此刻,張柳如心底的驕傲,終於被一點一點撕碎,隻剩下被羞辱的難堪和無助。

她緊緊咬唇,努力把自己脊背挺得筆直,彷彿全然不在意這些人鄙夷厭惡的目光,扶起張百朋,沉穩道:“哥哥,我們走。”

張百朋卻不肯罷休,齜牙咧嘴就要去找小廝理論,卻被張柳如狠戾的目光定在原地。

張柳如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我、說、我、們、走。”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守門小廝狠狠啐了一口。

鎮國公府門口,還冇安靜多久,一串噠噠的馬蹄聲從街角傳來。

——

寢臥內。

池夫人看天色不早,便把池九瑜抱入懷中,再次餵奶,準備讓她睡上一會兒。

免得用午膳時,她又在旁邊嗷嗷直叫,嚎得人又心疼又心酸。

隻是此時,池九瑜的思緒早在認出紀錦亭時,便轉到了外祖一家身上。

她一邊大口大口喝奶,一邊在腦子裡整理著劇情。

嘶~要不是認出紀錦亭,差點忘了,還有舅母這個大隱患呢。

當初舅母對舅舅一見鐘情,這才孤身一人闖匪窩美救英雄,與舅舅成就一段佳話。

但誰也不知那土匪窩乃是舅母的老巢啊,舅母是孤女不假,但她也是紅雀山第一大山寨的女土匪頭子啊!

聽到這裡,池夫人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那個豪爽直率的嫂子,竟然是……女土匪頭子?!!!

與此同時,正要進入內室的鎮國公,心中同樣一片驚濤駭浪。

紅雀山第一大山寨,銅雀寨!

最讓朝廷頭疼的山溜子,從來見首不見尾,派軍隊剿匪都堵不住他們。

冇想到這山匪頭子,竟然是一介女流,還與鎮國公府有姻親。

不妙啊!

剛想到這裡,鎮國公便聽見自家閨女繼續叭叭。

那時大哥、我還有孃親接連出事,爹爹意誌消沉,正是鎮國公府風雨飄搖之際,同樣也是府內最戒備森嚴的時候,男女主正愁冇有機會將鎮國公府一舉拿下。

偏偏在這關口,女主從山寨二把手口中得知舅母身份,二皇子這個陰險男主,利用外祖一家的性命威脅舅母,逼迫她將通敵叛國的證據放入爹爹書房,成為了壓倒鎮國公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池夫人聽到這裡,隻覺心肝一陣抽搐,險些撅過去。

大嫂、大嫂……她怎麼能這麼做?

有什麼事情不能攤開說清楚,哪怕配合演戲也好!為什麼非要被人利用置他們鎮國公府於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