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怒和羞辱

    

“昔日的簡大小姐,如今為了求饒,就卑微下賤到大庭廣眾之下擁吻一個下人。你說,如果簡振東那個老傢夥知道了,會不會冇臉見人?”簡振東是簡童的生父。

簡童身子一震,麵色瞬間煞白。卻在下一秒憶起一些事,蒼白著唇瓣反駁他:“簡家冇有簡童。我隻是一個囚犯。”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美容顏,這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容顏,而現在,她避如蛇蠍。

“沈先生,我隻是一個囚犯,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她強製壓下對他的恐懼,努力的卑微再卑微。隻求,能夠相安無事,活下去。

尊嚴算是什麼?從那個陰暗的地獄走出來,終於能夠見到陽光,她捨不得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溫暖啊。

沈修瑾危險的眯起眼,眼底氤氳著怒氣……麵前這個卑微的女人,怎麼會是曾經對他糾纏不休,即使他給她冷臉,她也能夠無視到底,飛蛾撲火一般撲向他,燃燒著全部熱情的簡童!?

緊咬牙根!沈修瑾的怒火來的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怒。

男人眸子冰冷,犀利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唇瓣,那上麵,還留有一絲蕭珩的印記——在他強行拉開這女人的時候,蕭珩的牙齒不小心在她的唇瓣上留下一個牙印。

突然……

“剛纔那是你的初吻?”

“……啊?”簡童呆了呆,卻下意識紅了臉。

一股說不出的怒氣,在心底湧動,沈修瑾的麵色越來越冷,突然拽起簡童的手臂,粗魯的將她拽起,大步往盥洗間走。

“放開我,求求你,放過我。”

簡童卑微的求饒。

她被沈修瑾拽著走,腿腳不方便,途中磕磕碰碰,幾次搖搖晃晃要摔倒。帶著怒氣的男人根本懶得管身後女人。

簡童被沈修瑾拉進了盥洗間,來不及站穩,就被一隻手狠狠拽到水池邊,身後的男人擰開水龍頭,簡童的腦袋就被摁到了嘩啦啦的流水中,“唔……不……咳咳咳~”

沈修瑾怒意難掩,黑眸跳躍著憤怒的火焰,一言不發地一遍一遍用寬厚的大掌擦洗女人的唇瓣。

“沈……先,咳咳咳咳先生,我錯,錯了,咳咳咳,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唔!”嘩啦啦的流水聲夾帶著嗆水聲中,傳來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求饒。

而男人,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冷漠的一遍又一遍擦洗她的唇瓣,直到她的唇瓣破了皮,紅腫起來,男人才鬆手。

“咳咳咳……”簡童得到自由後,扶著黑色大理石,一陣急促的咳嗽,此刻的她看起來狼狽不已。頭頂上,傳來冷冽的聲音:“告訴我,蕭珩剛纔是怎麼吻你的?”

“……”簡童震驚的抬起頭,半張著唇,這是什麼問題?她該怎麼回答?

他是想要羞辱她嗎?簡童難堪的撇開頭,默然不語……這大概是現在的她,能夠做出的最劇烈的反抗了吧。

沈修瑾太狠了!一定要這麼羞辱她嗎!?

而麵前的男人,眸子瞬間眯起……躲?她敢躲他?

修長手指猛然伸出,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看向他。

忽然,沈修瑾垂下俊美的頭顱,緩緩向她靠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簡童的眼睛越瞪越大。

近了,近了……

近得他就快吻到她了,死寂的心,有那麼一秒跳快了一拍。

他的唇近在咫尺,貼上她了……快……

忽然,麵前的男人錯開了她的唇,靠向了她的耳朵,菲薄的唇瓣,貼著她的耳廓:“嗬~”一聲嗤笑,她聽到他羞辱的嘲弄:“像你這種女人,不會以為我會吻你吧?”

簡童如置身數九寒冬中,血色瞬間從她的臉上抽離。

他看著她,勾起冷酷的笑,嫌棄極了:“我嫌你臟。”

咚!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身子軟倒在大理石鋪就的地上。

他是魔鬼!

頭頂籠罩著一片陰影,她知道,那是沈修瑾。

她瑟縮成一團,拚命告誡自己,不要惹怒這個魔鬼。不要惹怒他,就會冇事了。

她必須活著,好好的活著。

腦袋埋進胸口的簡童看不到立在她麵前的男人眼底的神色。

沈修瑾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女人,怎麼也無法將麵前的可憐蟲,和記憶中的簡童聯絡在一起。

眸子一片複雜,沈修瑾冷漠的說:“求我,或許我會放你走。”

一雙犀利的眸子,死死盯著地上的女人。冥冥之中,似乎在期盼著什麼。連他自己都冇有發覺。

簡童肩膀微微一顫,隨即自嘲一聲。尊嚴算什麼?她隻是一個數字為926的罪犯,已經不是那個簡童了,還要尊嚴乾什麼?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在他的麵前,簡童跪下了:“沈先生,我求您,您當我是一個屁,把我放掉吧。”

內心大為震撼!男人臉色瞬間冰冷,怒火橫生。這樣的卑微,這女人已經連尊嚴都可以丟掉!已經墮落下賤到這種地步!

說不出內心裡什麼感受,男人鐵青著臉,一拳狠狠的砸到對麵的鏡子上,暴怒吼道:“滾!”

簡童露出欣喜的表情,如同得到大赦,掙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逃似的往外走。

在她的背後,沈修瑾眸光陰冷的看著她的背影。俊美如同刀刻的側臉,籠罩著一層寒霜。

“該死的女人!”一拳,再一次砸出去。

簡童逃命一般,顧不得腿腳不方便,升降電梯正在往下行,“叮”的一聲門開,這裡是地下一層。

她冇有再回會所裡,一踏出電梯,拖著行動不便的腿,急匆匆地拐出這座大樓。

“師傅,去南灣小區。”攔住一輛出租車,平時她定然是捨不得打車的,但是今天,她一咬牙,發狠掏出了打車費。

一到家,她就立刻從床底拿出一個廉價的行李包,飛快的將自己不多的行李打包。

必須走!

他來了!

他那麼恨她,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必須馬上走!

她一定要活下去,冇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他消耗,她還有很多事情冇有做完啊。

趁夜色正濃,南灣小區的廉租屋裡,悄然走出一道瘸瘸拐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