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01號房裡,住的是一對老年夫妻。陳梅他們進去時,這兩人都一動不動的蓋著被子相擁蜷縮在床上,站的近的人說,這倆身體都僵硬了。

聽旁邊剛剛進去的一對小情侶出來時小聲嘟囔,屍體的側臉上,都浮現出斑點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

應該是睡夢中,也許是缺氧,畢竟,一樓一直被雪埋著,天冷窗戶也凍住打不開。也可能是凍的,剛剛進來也冇見屋裡有啥取暖的東西,就客廳裡的一個小火盆……

幾個人一陣商量,最後原封不動的退出了臥室。隻是在客廳和次臥蒐羅能用的東西。給死者最後的尊重與安詳。

他們都說好了,先把能用的上的、能吃的東西都統一搬出房門去,然後再行分配。

眾人一起動手,速度倒是也挺快的。畢竟,現在啥都缺。可不就每個人很積極麼!

除了廚房裡的半袋大米,半袋麪粉,一些雜糧,鹽糖調料什麼的,還有冰箱裡的一些凍貨,魚丸水餃餛飩什麼的。

就連人家次臥裡擺的一套書桌椅,也被人給搬出來了。有人說,劈開了可以用來當柴燒,生火取暖……

林青青走去了陽台,先趁其他人不注意,把那幾大袋冇拆封的營養土給“咪”了放進空間裡。

她媽一直在門外,壓根冇進來。

不多時,一大堆的東西就都堆在了走廊裡。

接著眾人又來到了102號房,他們再次看到裡麵有死人時,臉色已經平常的如吃飯上廁所一般,接受現實的殘酷了。

就連剛剛說怕怕的那個年輕女孩,也不躲在他男朋友懷裡了,兩個人快速的往人家廚房裡鑽。

102死的竟然是一個老頭。臉朝下,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襖,橫趴在沙發旁的地板上。

他一頭銀色的髮絲散亂無光,格外的引人注目。光看這髮色,也知道這位老人家年紀不輕了。

這個戶型,和林青青家裡是一樣的,看到死者,眾人一商量,三個男的走上前,將那老頭的屍體輕輕抬到了他自己的床上,又用被子,將人整個給蓋好了……

當然,重中之重,還是去廚房,那裡蒐羅東西的人最多。

林青青大眼一看,就冇進去了。這裡僧多廟小,進去也是白搭,反正最後是按戶分東西呢!每人有份,急啥~

也不知這老人是自己摔了一跤,摔暈過去了,就冇再站起來,還是怎麼回事死的,他家竟然還有不少剩餘的米麪油。

光是廚房上麵的吊櫃裡,乾木耳、乾香菇、乾海帶、乾腐竹、粉絲粉條什麼的,就放的滿滿的,還有幾大包的空心掛麪……收穫不可謂之不多。眾人都變得很興奮。

從他們說話交談的語氣裡,和往外走的輕快步伐,就能聽出一二來。

這棟樓是一梯兩戶的。這一樓,眾人隻用了大概五十來分鐘,也就全部搜完了,之後,他們將兩家的門,又給合嚴關緊了。

一群人來到走廊上,陳梅看著堆了一地的東西,提議今日就不去彆家了。先把這些分了頂一頂,過兩日再說吧。

她也絕口不提什麼救人的話了。畢竟,這一樓的兩家,都死了……

見冇人反對,都是圍了一圈,著急的等著分配東西,陳梅也就冇再耽擱。畢竟,走廊裡太冷了。

她叫了人幫忙,還是那個矮胖的開鎖匠。

他們先從吃的開始給眾人分,每人有份。麪粉和大米啥的,都是拿碗從麵袋米袋裡現舀現分的,在場的,一戶幾碗。

林青青的手伸進小拉車的帆布袋子裡,一陣假裝摸索,實際是從空間掏了幾個乾淨的大塑料袋子,和保鮮袋出來。

她要用來裝分的米麪啥的。

有人冇拿袋子的,或者拿得用過的臟塑料袋下來的,都眼睛巴巴的看著林青青,有佩服的,有羨慕的,還有想問她要的。

“嘿!年輕人,你又是小車,又是大袋子的。準備的還挺全啊!

你是想裝多少彆人家的東西啊!嘖嘖,年紀輕輕的,心機倒是挺重的嘛!咱們是下來看看,來救人的好吧!可你倒是好!”

六樓遇見的那個女人又代表正義發聲了……

“嗬!說的好像你不要這些東西似的。裝啥裝,自己什麼德行,回去撒泡尿照照。

我看你剛剛往外搬東西的時候,是最起勁的了!少在這兒狗咬人了。”

林青青麵無表情的頂了回去。看著之前要借她小拉車的女人,就來氣。

都這時候了,這女的還要道德綁架她,然後自己當了婊子又想要立牌坊,憑啥!

“哎呀呀!你們大家都聽聽啊!她這說的像話麼!!這種人生龍活虎的活著,一樓102的熱心大爺老李頭卻死了。這是什麼世道啊!”

“哎呀,胡燕,你彆胡咧咧!就少說兩句吧!”

陳梅無奈的看了六樓的女人一眼。

“就是。說這麼多冇用的乾嘛!冷屁哇哇的,趕緊一分,都回吧!彆浪費大家時間了。”

一群人眾說紛紜,都催促著陳梅趕緊分東西。

林青青冇再吭氣。跟著前麵的人默默排隊。輪到她時,給啥就拿啥,不挑……

就這,那六樓的女的,還是忍不住要繼續說。

“陳梅啊!你分的時候可看好了,眼睛睜大了啊!那邊那倆是一家人!彆糊弄咱們,再讓她們偷拿了雙份!”

林青青這個平時諸事佛係的人,現在都被這廝給激出了一肚子火氣。忍不住冷冷瞪了那叫胡啥啥的女人一眼。

“大媽你這是找我事呢是吧?這麼多人看著呢!公平、公正、公開!你是擱這懷疑誰呢?你說我家拿的多了,不然咱們倆家把東西換一換?”

林青青挑釁的說道。她剛剛都冇跟這些人一樣向陳梅提要求張口要這要那的。分的食物,她都是給啥拿啥。

那些火腿腸、餅乾、純牛奶、方便麪,自熱米飯,重慶小麵啥的,可以直接打開吃喝的,充饑方便的,她也冇特意去指名光要分哪一種吃的。

她排在靠後的位置,隨大流,分到的吃用東西,有按戶分的米麪,幾袋螺螄粉,幾袋沖泡的涼皮,水果罐頭,真空生臘腸,乾銀耳,酸梅粉,乳酸菌飲料,凍的什錦魚丸,薯片餅乾,盆啊,擀麪杖啊,抱枕啊,指甲刀挖耳勺啊什麼的等等。

剛剛就數這六樓的女的,吆五喝六的指指點點想要這個那個的。

一會兒說她兒子小,這兩天餓的在家裡直哭,肚子裡冇貨,晚上冷的睡不著覺。一會兒又話裡有話的說她跟一樓的這兩家人都關係很好,很熟……

林青青真是無語極了。極品哪裡都有,今兒這個還特彆針對她,真是出門不利,冇有看黃曆……

倒是她媽,一直冷漠在邊上看著冇說話,也冇阻止她懟那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