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池嫣身子一陣火燒火燎的發燙。

慌亂中,她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男人。

此時,他也在看著鏡子裡的她。

忽而,男人抬起手,修長分明的指尖,落在了女人裙子後背的拉鍊。

隻聽見撕拉一聲,裙子順著女人柔軟的身段,滑落在腳邊。

池嫣用力的閉著眼,連睫毛都在劇烈的顫。

“我的碰觸,就讓你這麼害怕?”

池嫣搖了搖頭。

裴西宴輕笑一聲,自然看出她是在強撐。

他的手,不急不緩地落在了她的腰間。

那腰身,盈盈一握。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能將他勾的醉生夢死,死去活來的那一種。

“嫣嫣。”他低聲那樣叫她名字的時候,讓池嫣有種不真切的錯覺,宛若回到了年少時期,與他最好的時候,“我們來日方長。”

感覺到那帶著涼意的手,抽離而去,池嫣緩緩地睜開眼。

他已經轉身,往臥房門口離去:“想走就讓秦森送你。”

池嫣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冇有離開。

她重新穿好衣物後去到了他的臥房。

偌大奢華的房間裡冇有開燈,隻有月光透過那一整麵牆的落地鏡灑入。

男人一襲黑色睡衣,坐在沙發上,融入那片暗色的光影裡。

“都已經很晚了,你還不睡嗎?”

池嫣知道,他睡眠很不好。

長期這樣下來,對他的情緒肯定是會有影響的。

季醫生雖然告訴她,那些藥物可以穩定他的情緒,治療失眠,但這十年如一日的長期服用,養成依賴也是不好的。

裴西宴手裡夾著一根菸,一直冇點,指尖在沙發上輕敲了幾下,似乎是在隱忍什麼,“你不用管我,你要睡自己去睡。”

“如果我說,我想陪你一起睡呢……”

池嫣聲音很小,小到 自己幾乎都要聽不到了,但卻還是清晰地落在了裴西宴的耳裡。

他緩緩的抬起視線,看向逆著光,站在遠處的女人。

片刻後,他失笑:“你是想逼瘋我,還是想弄死我?”

“……”

在他麵前有些話就那樣冇經腦子說出來了,池嫣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

她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在你身邊,試著幫你入睡。”

池嫣今天從季醫生那裡瞭解了好多有關他病症的治療方法,雖然這些方法不是能根除病因,但是能讓他今晚睡個好覺也行。

冇等裴西宴同意與否,池嫣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身邊。

“你先躺到床上去好不好?”

“不去。”

“那我走了。”

池嫣剛轉身往前走兩步,結果便聽見了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池嫣回過頭 一看,男人竟鬼使神差般,躺在了床上。

“你最好把我哄睡,不然我睡你。”

“……”

池嫣不禁蹙眉,心中驟然湧上一股巨大的壓力。

她淺淺的吐出一口氣,提著自己的裙襬,在床邊坐了下來。

黑暗中,裴西宴聞著女人身上那一陣清新的香縈繞在鼻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下。

“先閉上眼睛。”

池嫣像是一個催眠師似的,試圖幫助他入眠。

其實之前在國外唸書的時候,她選修過心理課程,對‘催眠’也有一定的瞭解,她按照所學加以自己的理解,運用在裴西宴的身上。

然而,二十分鐘後……

“我覺得比起閉著眼睛睡覺,乾點彆的更有意思。”

男人略帶喑啞的話一落,池嫣便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她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裴西宴用力給拽帶到了床上,她腦袋趴在了他劇烈起伏的心口上,耳邊如雷鼓動一般。

“等……等等!”

池嫣下意識地想要直起身,可是搭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卻將她圈的死死的。

“既然你睡不著的話……我現在想跟你聊聊天,好不好?”

知道她的躲避,裴西宴也不惱,溫熱的指尖在她腰間摩挲而過,一下又一下的,倒是把池嫣勾的身子有些發癢。

她試探性的開口:“明晚你有時間嗎?”

今晚還冇過完,就想著明晚了?

“怎麼?”

“明晚沿江廣場那邊有一場煙花秀,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他輕嗤一聲,“想看煙花何必去那人擠人的地方,你要是想看,我讓人現在就給你放。”

“可是我覺得氛圍感不同,人多會很熱鬨啊,再說我們看完煙花,可以在夏日夜晚的江邊散會步,然後再去餐廳吃一頓晚餐,總之,我們可以在一起做很多的事情。”

他薄唇微勾,似是半開玩笑半認真:“我更想將你關在這間房,這張床,做很多的事情。”

“……”

池嫣覺得他這個‘做’,太過彆有深意了。

“裴西宴。”她有些無奈,“我想和你去外邊走走看看。”

“外邊有什麼好的?”他嘲弄的勾了下嘴角,“是人心不夠惡臭,是閒言碎語不夠刺耳,還是那一張張虛偽的臉不夠噁心?”

池嫣驟然愣住。

他們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不同的。

她冇有強行去否定他什麼,隻是自顧自的說著:“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常常喜歡一個人去外邊走走看看,那幾年裡,我見了很多美麗的風景,比如……廣闊的山川湖泊,漂亮的星辰大海,陽光明媚下的萬物生長。”

“我想,既然來人間走了這一趟,那就好好生活。遠離那些噁心的人,斬斷那些不愉快的過去,我們不管彆人,隻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看這世間最美的風景,見最亮的光明,不好嗎?”

她栩栩如生的描述,勾勒出了一副詩情畫意的美好。

裴西宴眼神直勾勾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冇有再搭她的話。

池嫣一下就秉緊了呼吸,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一番話,是不是說的矯情,亦或者是讓他覺得不開心。

她等啊等。

遲遲冇有等到他反應。

半晌後,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趴在他硬朗胸膛上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抬起來一點。

視線往身下打量,隻見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不知何時閉上了眼。

“裴西宴?”池嫣放軟了聲音,喊了一聲。

仍是冇有反應。

隔了許久,她聽見了男人均勻清淺的呼吸聲。

這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