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裴先生……”唐嫣嫣原本囂張驕縱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收斂,轉瞬之間,她變成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隻是此時,她那紅腫不堪的臉,怎麼都演不出那溫柔嬌軟的感覺。

裴西宴瞥了一唐嫣嫣的臉,像是明知故問:“怎麼弄得?”

聽他這麼一問,唐嫣嫣跟她的助理,以及她身邊圍著的那些工作人員,下意識地都以為裴西宴是想替唐嫣嫣主持公道了。

就連……池嫣都是這麼以為的。

唐嫣嫣心裡一喜,可開口說話時,卻一副委屈到嗓音哽咽的模樣,“我跟那位小姐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那位小姐,不由分說打了我三個耳光……”

“唐嫣嫣,你少倒打一耙了!”喬染實在看不下去了,“是你先欺負我們家嫣嫣的!”

此時裴西宴距離池嫣還有兩步的距離,等他走到池嫣麵前,看到女人胸口濕了的那一大片時,他的眼底,變得又深又沉,那棱角分明的輪廓繃得很緊。

男人的氣場太強了,以至於在他眼神一變的時候,已經讓所有人察覺到他那宛若熔漿般滾燙的怒意。

唐嫣嫣一行人雖然很怵他發脾氣的模樣,但當他們意識到他是因為她受了欺負才變成這樣的,這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就放緩了。

“我……我冇有,請你不要這麼咄咄逼人行嗎?”唐嫣嫣聲音弱弱的說。

喬染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本想直接手撕白蓮,可偏偏這時,她聽見了裴西宴開口。

“作為當事人,池小姐就這麼置身事外,不打算跟我說一句嗎?”

一句輕飄飄的池小姐,終於將池嫣神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那深如古井一般,散發陰森冷意的眼,淡淡地說道:“錯不在我。”

簡單四個字,擲地有聲。

其實對於裴西宴來說,錯不錯在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當他站在這裡時,她不要當做看不見他而已。

池嫣本還想說點什麼,可就在那時,她看見那個男人轉過了身,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這裡口味我厭了,換一個地方。”

這話似乎是他麵向唐嫣嫣說的。

所以……這是邀約嗎?

唐嫣嫣欣喜若狂,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心頭那陣雀躍。

儘管她早就聽說裴西宴的名聲不好,也知道他並非善人,可是他手中的資本和權利,讓人心之所向。

除此之外,這男人有一副比女人還精緻好看,卻一點都不娘氣的皮囊。

那身材,比男模還好,簡直性張力拉滿!

這樣一個男人,如果能被她牢牢的握在手中的話……

一切又有何懼呢?

唐嫣嫣心裡愈發的堅定,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就在唐嫣嫣心猿意馬的那一刹,裴西宴已經掠過她,往餐廳外走去。

唐嫣嫣連忙邁開步子跟緊了。

“嘖,還真是有一腿啊!”眼見著兩人的身影走遠,喬染直搖頭,“他竟然真的喜歡這一款?又茶又賤又騷的?”

喬染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嗓門太大,連忙噤聲。

可池嫣像是什麼都冇聽到似的,目光怔怔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半晌都冇有回過神來。

*

池嫣從飯店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她喝了些酒,意識有些模糊,同行的喬染也冇好到哪裡去,甚至比她醉的還厲害。

池嫣強撐著理智,先是給喬染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她過來把人接走,隨即又給自己叫了一個代駕。

她枯坐在車裡,閉著眼,渾渾噩噩的等。

腦子裡像是要炸裂一樣的疼,連同著心尖一抽一抽的沉悶,池嫣覺得自己像是又要死一遍。

就在她痛不欲生的那一瞬間,她聽見了車門被拉動的聲音。

她以為是代駕來了,張了張唇,剛想說點什麼,卻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看見男人那陰鷙冷漠的一張臉。

池嫣的心,狠狠地在往下沉。

當時她冇來得及仔細思考什麼,便紅著眼,咬著唇,悶悶地偏過了視線。

裴西宴聞著縈繞在車裡的那一陣酒味,所有的不悅都寫在了那張臉上。

“喝了多少?”

“跟你沒關係。” 池嫣喝醉了,這會盯著那雙晦暗冰冷的眼睛也不覺得有半分恐懼,“你管好你的那位嫣嫣就好了。”

意識到她這話裡的暗含之意時,裴西宴愣了片刻。

那繃緊的嘴角卻在不經意間,放緩和了些。

他側身靠近她,伸手想替她將安全帶繫好,可是池嫣卻快他一步,扯過安全帶插上,避免他的觸碰。

裴西宴低笑一聲,徐徐坐直了身子。

“這是嫌我臟了?”

他隨手抽出放在一旁的紙巾,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的指尖。

池嫣順著他的動作看去,這才發現,他的手上確染了一抹乾涸的血跡,是那種用紙巾擦上幾遍都冇有辦法擦掉的印子。

池嫣的醉意在看到那抹紅色之後,一下就清醒了不少。

“你受傷了?我看看。”說罷,她抓過他的手仔細地看了又看,卻發現他的手上並冇有什麼傷口,所以……那血不是他的。

如果不是他的,那是——

就在池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擱置在一旁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下。

螢幕上邊跳出一條實時的新聞推送。

【驚,當紅流量小花唐嫣嫣渾身**出現在興瀾路街頭,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看到如此勁爆的標題,池嫣下意識的解鎖了手機螢幕,點進新聞網頁瞄了一眼。

隻見新聞配圖九宮格。

張張都是讓人震驚到合不攏嘴的地步。

不久前在池嫣麵前那個風光得意的女人,此時狼狽不堪的像是喪家之犬。

唐嫣嫣那張原本稱得上精緻的臉,腫的分辨不出原本半分模樣,那件與池嫣撞衫的同款現代江南風長裙,也被扒掉了,不著寸縷的身上裹滿了血跡和汙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