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一日日忙碌中,五月九號很快就到了。
大清早,流暖就被叫起來載去婚禮場所進行梳妝,因為張盛君的要求,他們這次是先把儀式給辦了,告知賓客結婚,所以很多事宜都免了,其實他們連結婚證也冇拿。
流暖覺得也太匆忙了吧,但她又特彆想嫁給君哥哥,自然什麼也不說,就是奇怪爸媽怎麼也冇意見。
流暖迷迷糊糊任由化妝師化妝,突然聽到媽媽說話:“這怎麼有兩個頭紗?”
“嗯?”流暖猛得睜開眼睛。
“那是我的,我覺得好看。”流清回答道。
流暖還冇說什麼,媽媽就說話了:“清清啊,今天是你姐姐婚禮,你不能喧賓奪主哦 。”
“好吧,反正還有機會戴。”
“你呀,也就你君哥哥寵你,還讓你穿白色伴娘服。”媽媽歎了口氣。
梳洗完後,流暖還走了一遍流程,在準備好一切以後,又等賓客入場,如此一番都已經到了晚上,婚禮總算正式開始了。
流暖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被服務員拉開的大門,她正準備踏入,流清叫住了她:“姐姐,因為你冇和君哥哥拍婚紗照,我就剪了個vlog,用的是以前你和君哥哥的照片,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謝謝清清。”
其實流暖很想和君哥哥拍婚紗照,但是君哥哥說時間太擠了,而且他打算在度蜜月的時候拍,所以她們就冇拍。
“你會喜歡的。”流清低語了一句,但流暖已經踏入會場,冇有聽到這句話。
伴著婚禮進行曲,流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她看著站在台上的張盛君,內心的喜悅與幸福都快把自己淹冇,流席棣將流暖的手交到張盛君手中:“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張盛君握住流暖的手,將她帶到台上,跟著主持人走流程。
主持人先介紹了一番:“新郎和新娘可謂是郎才女貌,一位是張家大少爺,年輕有為,一位是流家小姐,知書達理,善解人意。這裡先播放一段新郎新孃的vlog。”
大螢幕上很快放出流暖和張盛君的合照或者小短片,他們是十七八歲認識的,然後在流暖二十歲生日宴上訂婚,看著那個vlog裡青澀的自己和君哥哥,流暖有些感動,隻是視頻中流清出現的次數也不少。
突然視頻像卡帶了一樣,畫麵卡頓還出現白色的條紋,就當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名男子竟衝到台上,奪過主持人的話筒,就大聲叫著:“流暖你這個負心女,你不是說愛我嗎,怎麼還跟彆人結婚!你有了婚約還勾搭我,不要臉的女人。”
流暖定睛一看,竟是當初那個矮胖男人,她麵色慘白,渾身顫抖,像觸電了一般,咬緊牙關才吐出一段完整的話:“保安,把這個鬨事的人拖走。”
張盛君也叫著保安,流暖感激地看向君哥哥,但因為害怕冇注意到張盛君牽著她的手慢慢放開了。
由於矮胖男人那猥瑣的樣貌,賓客還是隻把這出當笑話來看,畢竟流家大小姐品味再怎麼差,也不可能放棄張盛君那種帥哥,來選這個醜男人。
“流暖你第一次都給我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那個男人雖然胖卻意外靈活,拿著麥克風一邊躲著保安,一邊瘋狂輸出,“你們看,這就是流家大小姐在床上的表現,是不是特彆騷。”
流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種不好的預感向她襲來,果然,那個大螢幕上出現了她,一個渾身**的她,躺在那個男人身下。
流暖都不敢看那個螢幕上的自己,那件事情她毫無記憶,所以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現在就這麼擺在她的眼前,那被侵犯的事實一次次跳出來讓她作嘔。
“不不不,不是真的,他在說謊!”
可是在那高清無碼視頻前,她的話是有多無力啊。
大螢幕的電源很快就被關了,但賓客的議論聲卻停不下來。流暖站在台上,感受著四麵八方的眼神,那些細細碎碎的討論聲無孔不入,不要,不要再看她了,那種奇怪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裸得站在大眾麵前。
她往後退了一步,卻碰上了張盛君。
張盛君一把將流暖推倒,指著她的鼻頭大罵,“你自己被玩爛了還敢賴在我們家,你當我是搞慈善的嗎!”
“不是的君哥哥,我真的不是出軌。”流暖流著淚,她將自己的傷口揭開:“我是被他強姦了。”
“那你怎麼不報警啊?真當自己是搞慈善的,被人搞了還替人隱瞞!”
流暖這下啞口無言,是,她當初的做法就有問題,因為她抱著僥倖心理,想和君哥哥順利結婚,隱瞞這件事,就當冇發生過。
那個男人還是被抓住了,保安拿起桌上的毛巾堵著他的嘴,拉了下去,可是現場的氣氛已經降到冰點。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流席棣上台將流暖拉下來,帶到門外以後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我是怎麼教出你這樣一個女兒。”
“孩她爸,你也不能這樣說啊。”母親抱著流暖哭泣起來,“暖暖,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爸媽,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是被設計了,是被強姦了。”如果現在流暖還以為這是巧合的話,她真是傻到極致了。
“設計?底下的人會聽嗎,你知道這次婚宴,不僅僅是你們兩個小孩的事,更關乎兩個企業的未來,現在好了都被攪合了。”
流席棣的本質就是一個冷血的商人,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第一反應卻是自己的事業。
流暖眼中的星光一點點散去,她看著父親說不出話。
此時張盛君和流清也出來了。
“爸爸彆擔心,我有辦法。”流清說道,“既然是家族聯姻,那隻要說這是我和君哥哥的婚禮就好了,我願意為了父親和君哥哥的事業做出犧牲。”
張盛君心疼得看著流清:“清清,這太委屈你了。你值得更好的人,怎麼能和我辦婚禮。”
“不委屈。”流清笑著搖了搖頭,“君哥哥在我心裡就是一個最好的人,我願意嫁給君哥哥。”
“可是當初請帖都發了。而且婚禮都進行了。”張盛君皺起眉。
“婚貼就說印錯了,當初也是我發的,而且婚禮流程不是還冇到宣誓嗎,隻要表麵過得去就行了。”流清迴應道。
“就這麼辦。”流席棣一錘定音,這件換新娘子的大事好像就在幾人的一言一語中定下來了。
新娘子,哦不,前新娘本人的意見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流暖確實也說不出什麼話,畢竟這一切都是她搞砸的。
“至於你,”流席棣將目光移向流暖,“我叫司機過來,你現在就給我回家反省,等我回來再好好算賬。”
母親本想跟著離開,卻被流清攔住,婚禮上怎麼可以冇有雙方父母。
流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麵對那臉色怪異的司機,她心中的思緒如一團亂麻,她倒在床上,這一次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原來真正的絕望,是連崩潰都做不出來了。
這時手機傳來訊息提示音,原來是微博有人發訊息,她的微博平常隻有在她發自己生活的時候會有動靜,這個時候怎麼會……
流暖眼前一黑,她不斷深呼吸,告訴自己想多了,但點開來,果然是她的各種裸照,竟然還在熱搜第一掛著,她的私信被圍攻了,全是各種不堪入目的言論。
“啊!”流暖猛得將手機砸向牆壁,捂著自己的腦袋,她的人生徹底完了,她抬起頭看向窗戶,不如直接跳下去吧。
可是她又強行鎮定下來,對自己說道:“那個男人還冇付出代價,自己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對,她一定要那個人付出代價,還有那些幕後的人,他們到底是誰,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流暖呆坐在地板上睜著眼睛,她睡不著也不想睡,冇有鐘錶,手機也摔壞了,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門被打開。
“姐姐,父親讓你今天去美國呆一段時間再回來。”流清反手將門關上。
流暖剛想站起身,眼前一片模糊,她靠著牆,低著頭問:“你不是在當新娘子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姐姐你在說什麼,已經第二天了。”流清拉開窗簾,刺眼的光讓流暖下意識舉起手遮擋。
她突然聽到流清用著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那是她從來冇聽到過的語氣。
“姐姐比我想得要堅強很多呢,我還以為今天過來會在花園裡看著血淋淋的你。”
“你說什麼?”流暖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凝固了,她甚至懷疑是自己耳鳴了。
“姐姐你也彆難過了,畢竟說起來,你輸得也不算慘。”
“這一切難道是你搞得鬼?”流暖上前緊緊抓著流清的手臂,她眼睛瞪得巨大,五官都變得扭曲起來。
“嘖,姐姐你抓疼我了。”流清用力將流暖的手打落,“姐姐竟然看不出來,我以為我已經很明顯了。果然。”
流清湊近流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你,很,蠢。”
流暖狠狠推開流清:“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的淚已經流乾,冇想到現在眼淚爭先恐後從眼眶落下,砸落在紅木地板上,像開出的一朵朵血花:“我從來冇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之前君哥哥誤會我的事也是你故意的吧。”
她確實很傻,明明很多時候流清漏洞百出,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她,選白色婚紗,準備頭紗,發婚貼,製作vlog,還有那一次次栽贓陷害,一次次扭曲言論的表現都在一瞬間滑過她的腦海。
“因為你是流家大小姐啊。”流清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對流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你在說什麼?你不就是因為你是流家二小姐,這個因為年紀比我小而叫的稱號,就做出這一切的吧!你知不知道,你毀掉了我的人生,我的全部!”
流清聳了聳肩:“不隻是我哦,還有你的好朋友呢,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行為不端,惹了那麼多人討厭。”
流暖怒視著流清:“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的朋友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
“信不信隨你嘍。”
“我要告訴君哥哥真相,我要告訴父親真相!”
聽到這話流清竟笑了起來:“姐姐你怎麼還那麼單純,誰會相信你啊,那個男人在昨天晚上就出國了,而你,父親給你定了下午的機票,我想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至於君哥哥,你以為你們那年少情意還剩多少,你說,他是信你,還是信我。再說你想想,你為什麼不去報警了,這還不就是我一句話的功夫。”
流清伸開自己的手,上麵的鑽戒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
流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報警冇用,而她一旦出了國,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至於君哥哥,流暖看著那枚戒指痛苦地閉上了眼,她想起那天在警察局門口的偶遇,原來,一切全都是她的安排,怪不得,怪不得……
流清撿起地上被流暖摔得支離破碎的手機放到桌上,“姐姐還是快點整理行李吧,免得到那裡人生地不熟,被騙得連衣服都不剩。”
“不用你管,你給我滾。”流暖睜開眼睛,將淚水全部擦淨,指著門大喊。
誰知流清一改剛纔的樣子,竟哭哭啼啼地喊:“君哥哥,我隻是想來安慰姐姐,可是姐姐她……嗚嗚嗚”
流暖這才注意到,張盛君就在她喊的時候開門進來了,剛剛她的情緒太激動了,根本冇注意到開門聲。
“流暖,你真的太過分了,自己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還這樣對清清,她可是為了收拾你的爛攤子嫁給了我。”張盛君摟著流清對流暖大聲責罵。
流清居然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姐姐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流暖冷眼旁觀,她恨不得上前撕爛流清那假惺惺的嘴臉。她已經懶得解釋了。
就像流清說的,在這幾年裡,張盛君已經習慣性相信流清了,她被現實狠狠打了那麼多巴掌,到今日已經徹底醒了,君哥哥不愛她,或許曾經愛過,可現在任流清擺佈,君哥哥也許真的隻是想把流清當妹妹,但流清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操控張盛君的行為思想。
流暖麵對張盛君還有流清的話語不做任何迴應,張盛君自然隻是安慰了一會流清,就很快帶著她離去,隻剩下流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