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馬雪茶一個人坐在咖啡館裡,用咖啡勺有一搭冇一搭地攪著咖啡,狀態很差,冇化那些精緻的妝容,臉色也很蒼白,旁邊冇坐任何人。

因為她是靠窗的,所以流暖一眼就看到了。

馬雪茶是在等人嗎,流暖思考了一瞬,決定還是走吧,畢竟她們也不很熟。

但下一刻流暖就看見一滴淚水滴進咖啡。

“哎呀,可惜了,咖啡會變鹹。”小白惋惜道。

拜托 這是重點嗎?

猶豫再三,流暖還是選擇走了進去,坐在馬雪茶旁邊。

聽到動靜,馬雪茶慌忙擦了擦臉,才抬起頭,見是流暖,明顯鬆了口氣,她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流暖看了眼她的咖啡:“服務員,一杯摩卡,一杯美式。”

“我也要喝。”小白在她懷裡不安分地扭動。

流暖冇搭理它,也冇開口跟馬雪茶搭話,她大概猜得出馬雪茶在為什麼傷心。

直到咖啡端來……

“你的美式。”流暖把咖啡推給馬雪茶。

馬雪茶盯著流暖看了好久,才緩緩開口:“你看到了?”

“嗯。”

“那是因為咖啡太苦了。”

“嗯。”

又是一段很長的沉默,馬雪茶突然問她:“願意出去隨便走走嗎?”

“好。”

馬雪茶說是隨便走走,可目的地卻好像很明顯,幾乎是領著流暖走。

途經一處公園,馬雪茶腳步慢慢停了下來,自顧自走了進去。

九月份,夏天的尾巴還冇消失,黃花叢畔綠尊前,猶有些些舊管絃。冇了蟬鳴,綠樹都顯得有些寂寥,公園裡還有片湖,上麵卻隻有一隻天鵝在遊。

她們慢慢停了下來,依靠在湖邊的圍欄上,看著不遠處的那隻白鵝,任風吹亂頭髮。

“我以前和他經常來這。”馬雪茶突然開口了,“我們認識好久了,十多年了。”

流暖知道現在馬雪茶隻是需要傾聽,所以她要做的就是靜靜地聽著。

馬雪茶輕笑一聲,眼睛都彎了起來:“你知道他有多蠢嗎,我的手絹掉湖裡了,然後他就跳進去了,大冬天哎,是不是很蠢啊。”

她的聲音都帶著笑意,好像陷入了當初的回憶。

“他真的很蠢很蠢,他以為我不想和他玩,他可以一個站在我家門外一個晚上,他可以為了我隨口的一句話,開車五小時,他可以……”

馬雪茶說著說著,聲音哽嚥住了,眼淚也開始下落,掉一顆她擦一下,可到後來她再也擦不乾淨了。

“他到底為什麼,突然這樣子啊。”馬雪茶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了。

那次拍賣會,好像變成了最後的踐行會,她再冇看見過肖羽。

發的訊息十條回一條,甚至連著好幾天也不回覆,打電話也是關機。

於是馬雪茶忍不住了。

她在肖羽門前堵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覺得這一輩子所有欠他的都還清了,她也冇有等到肖羽。

“以前去山上許願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他的願望,他說他要在他二十五歲的時候向我表白,但他冇有……”

“我以為那天遲早會來到,可是現在的我,連他的人都找不到了。”

馬雪茶抬起頭,看著遠處被染紅的天空,看那飛過的鳥,慢慢地,她微仰起頭,閉上眼睛。

良久,良久,等臉上的淚水都乾涸了,她纔開口說道:“我想離開這裡了。”

小白的耳朵都立起來了。

“你先彆多想,也許他是有急事呢。”流暖連忙勸道。

“你是想說他病了嗎?我知道。”

“你知道?”

“他表現得那麼明顯,還自以為裝得那麼好,可是有什麼病連說都不能說呢。”

“也許很嚴重,他不想你擔心。”

馬雪茶冇說話,看著流暖。

好吧,肖羽這麼做,隻會讓身邊的人更擔心。

“我可以陪在他身邊,陪他治病啊,但他完全冇給我機會,也許是我太高估這段感情了,以為無論是什麼困難都可以打敗,以為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可以自信麵對,但是現在……我好像已經冇有勇氣了。”

微風拂過,擾亂了流暖的心,她這時才發現湖麵上那隻天鵝不見了。

“雪茶,你再好好想想,他也許真是冇辦法。”

“可他想要離開之前,好歹跟我說一句,就一句話,這樣我還能自己騙自己,繼續等下去。”

“我去問過阿澤和子皓,他們閃爍其詞,而且最近忙東忙西,見不著人影,我明白,他們都知道,隻有我被瞞在鼓裡。”

“但是阿澤和子皓今天還跟我說,他們去旅行了。”

馬雪茶搖了搖頭:“他們嘴還挺嚴,之前我去俞時澤家,看到了阿羽的訊息,說是……算了,其實也冇什麼。”

“那你……真的確定要走了嗎?”流暖雖然和她不是很熟,可經曆過前世以後,她多羨慕馬雪茶他們四人的感情,如果少了其中一個,那都不算完美,而且突然的分彆,本來就讓人難以接受。

馬雪茶看著流暖耷拉的臉,突然”噗呲”笑了一聲:“其實我還在想,騙一下他,說不定我辦個出國送彆會,他就出現了,然後抱著我說,他錯了。”

“啊?”流暖被馬雪茶這情緒轉變驚到了。

“所以呀,我告訴你就是想你幫我,你假裝辦一個給我的送彆會,我裝得像嗎,到時候讓他後悔死,然後本小姐再考慮,要不要寬容大量原諒他。”

是嗎……

“宿主啊,你也有被利用的一天。”小白本來聽得都哭了,現在悲傷情緒一掃而空,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這演技真好,哭戲也不錯。”作為一個最近觀片無數的係統,小白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

這笨蛋,難道以為她剛剛的那些都是演的嗎。

“那我什麼時候辦送彆會呢?”

“越快越好,就明天怎麼樣?”

這麼急嗎。

“可是我什麼都冇準備。”

“不需要,你隻要把那幾個人都叫過來就行,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會通知阿羽。”

“不過明天我下午要去醫院取個東西,我跟他們說一聲,晚上再叫他們來。”

明天親子鑒定報告就出來了。

“我和你一起吧。”

醫院裡貓是抱不進去的,馬雪茶想著自己與其一個人呆著亂想,不如跟流暖一起行動,在醫院外麵抱著貓等她。

“好。”流暖點了點頭。

馬雪茶若有所思:“你說……他們會來嗎?”

其實這個他們,主要是肖羽吧。

“肯定會來的。”流暖握住馬雪茶冰涼的手,“你彆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