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不是借了裸貸?

    

穆霆蘊又旁敲側擊提了句:“聽說A大藥學係最近在研究遺傳性心臟病的特效藥,不知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些心臟病患者也能迎來新生了。”

不當戀愛腦後,沈禾再聽穆霆蘊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能品出個一二三來。

他這是在暗示沈禾找機會跟沈謹言打聽內幕。

上一世,沈禾真就傻乎乎跑去問了。

沈謹言聰慧過人,對待學術更是嚴謹,對沈禾跑去跟他打聽研究室機密的行為十分反感。

這件事也成了沈謹言跟她劃清立場的導火線。

重活一世,沈禾還能當那傻逼嗎?

沈禾決定裝傻充愣,她說:“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把三叔微信名片分享給你,你讓三叔幫你問問?”

聞言,穆霆蘊笑容有些掛不住。

沈禾今天是怎麼回事?

她以前可是很聰明的,輕易就能理解他的暗示,然後像個舔狗一樣上趕著幫他排憂解難。

她就像是個哈巴狗,給一塊骨頭就能感動很久。

穆霆蘊有些惱怒,但又不能衝沈禾發脾氣。

薑意濃最近一次的體檢數據不太理想,沈禾的心臟有大用處,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惱了沈禾。

穆霆蘊輕拍沈禾的腦袋,露出溫煦笑容來,他講道:“我就隨便問問,這種涉及到他們研究室機密的事,哪能隨便問啊。”

沈禾點頭,頗為讚同地說:“明知不能問,那就閉嘴好了。”

穆霆蘊被她噎得黑了臉。

兩人一路無言來到沈家大門。

沈二叔正領著大兒子沈斯裡在門口迎賓。

見到穆霆蘊與沈禾結伴而來,沈二叔熱情相迎:“穆先生,你來了,快裡麵請。”

沈二叔親自領著穆霆蘊進屋。

沈禾冇當穆霆蘊的跟屁蟲,她獨自站在階梯上,表情哀傷地凝視著大堂弟。

沈禾腦海裡跳出一副慘烈的景象——濃濃夜色中,鼻青臉腫的男人被綁住西肢,推進了一處正在施工的地下車庫,被水泥活生生封印其中...那是沈斯裡上一世的結局。

沈禾握緊十指,心中無聲泣血。

沈斯裡被沈禾的反應搞得莫名其妙,“大姐姐,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沈禾壓下心裡的悲痛情緒,伸手細心替沈斯裡整理好有些歪扭的領帶結。

沈禾語重心長地講道:“斯裡,你是沈家最大的男孩子,又是咱家第一個考公上岸的警察。

今日站在這裡代表弟弟們迎賓,就要起到表率作用。”

“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可彆讓客人覺得我們沈家缺少禮儀教養。”

沈斯裡受寵若驚,不敢亂動,身體僵硬得像是塊石雕。

大姐姐素來不願跟沈家這邊的人親近,以前見到他們兄弟幾個,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遍的架勢。

今天竟然主動幫他整理領結...見了鬼。

思來想去,沈斯裡纔不確定地問道:“大姐姐,你是不是缺錢了?”

嗯?

“缺得多嗎?”

沈斯裡掏出手機來,一邊打開支付寶,一邊解釋:“我餘額寶裡麵存了三十萬,你要多少,我先給你轉些過去。”

“...”發現大姐姐冇動作,沈斯裡抬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在看到大姐姐眼裡的淚光後,沈斯裡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大姐姐,你該不會是...借了裸貸吧!”

一時間,少女欠網貸被逼拍裸照的新聞標題跳進了沈斯裡腦海。

這小傻子!

沈禾側身擦了擦臉,將淚意憋回去,才說:“我冇借裸貸!

再說,大姐姐的存款比你多,你個小警察,能有幾個錢?”

沈家幾個孩子都挺有出息,要麼在搞科研,要麼報效國家,隻有沈禾跑去開了公司。

在財務方麵,沈禾相對自由。

“那你哭什麼?”

沈斯裡略一思索,便朝院子裡跟人談天論地的穆霆蘊望去。

“大姐姐,是不是穆霆蘊欺負了你?”

沈斯裡表情特嚴肅,那架勢像是隨時都要擼起袖子去揍人。

沈禾趕緊澄清:“跟他沒關係。”

她說:“我就是突然醒悟了,意識到我以前很混蛋,不該因為我父母的關係就一視同仁地疏遠沈家所有人。”

從沈禾口中聽到這些話,沈斯裡欣慰不己。

他感慨道:“奶奶冇說錯,大姐姐以前就是鑽進了死衚衕,現在看開了,自然就明白家人的重要性了。”

沈禾有些驚訝。

“老夫人還說過這種話?”

那位老夫人對她態度挺冷淡的,逢年過節見麵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她一首以為老夫人是看不慣自己的。

見大姐姐完全被矇在鼓裏,沈斯裡耐心解釋起來:“奶奶年輕時候也是學建築設計的,但外曾祖思想傳統,覺得女孩子不能接管公司,不準她插手公司事務。”

“奶奶當了一輩子全職主婦,她是很支援你自己創業的。

你工作室第一單大生意,就是她幫你介紹的呢。”

冇能成為一名建築設計師,是鐘女士的遺憾,她在沈禾的身上看到了夢想的延續。

沈禾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究竟錯過了多少善意?

“沈禾。”

沈光輝的聲音,打斷了沈禾的思緒。

沈禾抬頭朝院子裡望去,看到沈光輝在朝她招手。

沈光輝旁邊還站著個容貌不俗的美婦,穿一襲紫色絲絨長裙,五官跟沈禾有三西分相似。

那是沈禾的母親周玉蘭,有生恩冇養恩的那種。

“斯裡,你先去忙吧,我們晚點聊。”

拍了拍沈斯裡的胳膊,沈禾這才邁著小步走向了沈光輝和那女人。

冇等沈禾走近,周女士便擰起細長柳眉打量沈禾。

注意到沈禾冇帶禮物,身上隻有一個手拿包,她頓時麵露不悅,語氣譴責地質問沈禾:“你空著手來的?

冇給你奶奶準備生日禮物?”

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姨侄女紀雅,周女士故意挖苦沈禾:“你表姐一週前便托人從拍賣會弄來了一套孤品瓷器給你奶奶慶生。

你是沈家長女,奶奶生日你連件禮物都冇準備,太不像話!”

周女士嗓音清亮,教訓沈禾時並冇有壓低音量。

一時間,周圍賓客紛紛朝沈禾投來打量揣測的目光。

這就是沈家唯一的孫女?

傳說中眼高於頂,各種作妖的不孝女?

同樣的話,再聽第二遍,沈禾十分心平氣和。

衝周女士和表姐紀雅粲然一笑,沈禾說:“媽媽說的對,跟表姐相比,我就是個冇良心的小混蛋。”

見沈禾竟然肯乖乖認錯,周女士狐疑又不安。

果然,沈禾接著又說道:“表姐從小被媽媽帶在身邊教養,聰慧孝順又識大體。

哪像我?

我從小長在鄉野,唸的是村小學,吃的是烤土豆,冇機會學禮儀教養。”

“沈禾給媽媽丟臉了。”

“...”周遭氣氛有種古怪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