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夫人,現在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祈觴那病,即使身份再貴重,誰會不要命的敢嫁給他啊,哪天睡著了被他殺了都不知道!”

“不過,好在現在還有個願意的不是嗎,即使心機深沉了點又有何妨?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趕緊生下重孫。”

“老夫人說得是!”

壽康院外,本就是習武之人的霍祁殤和李牧,即使還在院門口,也將老夫人和王嬤嬤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

李牧壓低聲音問道:“主子,我們還進去嗎?”

霍祁殤麵色冷凝:“進去!”

回到院子裡,周蝶衣身旁的小丫鬟秋香,看著周蝶衣鬱鬱寡歡的樣子,歎聲道:“小姐,孫小姐畢竟是老夫人孃家的小姐,您剛纔這樣甩她臉色,您不怕老夫人,不高興嗎?”

周蝶衣柔美至極的小臉上,不見絲毫慌亂,揚唇道:“高不高興,都已經做了。”

“你怎麼知道結果不會事與願違呢?”

“可是,小姐,萬一老夫人生氣,將您送回府,繼夫人就更有理由讓您嫁給,她孃家表兄弟的癡傻兒子了。”

周蝶衣緊緊攥著手中的錦帕,目光狠戾道:“哼,所以說什麼我都不能回府。”

秋香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小姐,那您就不怕世子爺的瘋病嗎?”

“怕什麼?死有什麼可怕的?”

“嫁給一個癡傻之人,一輩子困在破敗不堪的小院子裡,那才叫可怕呢!”

秋香點點頭道:“小姐說得是,如果您能生下鎮國公府的小公子,那長公主府和鎮國公府還不是您說了算嗎?”

周蝶衣這才神色寬泛了起來,對著秋香吩咐道:“嗯,待會你去打聽下,孫盼盼怎麼樣了?”

秋香不免疑惑道:“小姐,您是怕孫小姐還生您的氣嗎?”

周蝶衣眼角的餘光是瞥到霍祈殤過來的,所以她估計孫盼盼應該已經被送走了,但為了確定一下,還是對秋香叮囑道:“讓你去,你就去,有什麼事立刻回來稟報給我。”

“是,小姐!”

霍老夫人看著坐在自己麵前,許久未見的孫兒,一時間心頭泛起一抹淡淡的惆悵,小時候的霍祁殤,冰雪聰明,她對他也是喜愛不已的。

隻是後來,隨著他病情越來越重,在親眼看到他掐死了照顧他多年的貼身丫鬟後,霍老夫人對他的喜愛,逐漸也就轉變成了懼怕,就怕他哪一天控製不好自己,連她這個親祖母都殺……

霍祁殤放下手中的茶盞,眼角餘光瞥到老夫人僵硬中,還帶絲害怕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更加嘲諷了起來:“祖母,如果冇什麼事,我就先回府了。”

霍老夫人這纔回過神來,想起叫霍祁殤過來的目的,歎息道:“祈觴啊,是這樣的,你父親常年鎮守在北疆邊關。”

“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你早日生下子嗣,這樣你父親也能放寬心了。”

“這樣哪怕祖母百年之後去了,也算是對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了!”

霍祁殤眼神黯了下,拿父親來壓他?

可父親纔不會不顧他的身體,不然也不會跟母親隻生他這一個嫡子了。

霍祈殤薄唇輕啟道:“祖母這麼著急讓我成婚,生下子嗣,難道就不怕我的病會遺傳給孩子嗎?”

霍老夫人被霍祁殤的話一驚,會遺傳?眼神躲閃道:“應該……不會的吧?哪能這麼巧啊?一個又一個的……”

“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冇有子嗣,你讓彆人怎麼看我們鎮國公府啊?”

霍祁殤冷笑:“原來,祖母比起關心我的身體,還是更關心鎮國公府的臉麵啊!”

霍老夫人看霍祁殤直接說出了她的心底想法,惱羞成怒道:“你身為鎮國公府世子爺,延綿子嗣是你的職責!”

“不管你的病,會不會遺傳,反正你得先有個子嗣吧!”

這時突然一道孩童的聲音遠遠傳來,脆生生的喊道:“老祖宗!”

一個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噔噔噔”的跑了進來,往霍老夫人懷裡一撲,親親熱熱的喊道:“老祖宗,笙兒想您了!”

霍老夫人立刻抱著霍笙疼惜道:“哎呦,小乖乖,老祖宗也想你了。”

在霍老夫人還冇想好怎麼給霍笙介紹霍祁殤的時候,霍笙看到旁邊的霍祁殤,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啊……”

“老祖宗我怕!”

“好可怕啊……”

霍老夫人立刻摟著霍笙拍了拍,輕哄道:“不怕,不怕啊!”

“這是你大伯,他冇犯病!”

“笙兒不怕啊!”

霍祁殤看著躲在霍老夫人懷裡,還在偷瞄他的霍笙,眼底稍縱即逝一抹輕蔑之色,薄唇緊抿道:“小小年紀,心眼還挺多!”

霍老夫人稍微鬆開霍笙,麵色微冷道:“笙兒還小,你做大伯的怎麼能跟小孩子計較呢?”

霍祁殤眉眼微挑:“年紀小,心眼可不小,而且還毒!”

霍老夫人氣不過:“他還能有你狠毒嗎?”

看著霍祁殤逐漸陰沉的臉色,霍老夫人嚇得趕緊轉移話題:“你畢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啊,還是要為我們鎮國公府著想!”

霍祁殤抬起幽深的鳳眸,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你的意思,我算是聽明白了,是說我霸占著鎮國公府世子之位,卻一直冇有子嗣,給我們鎮國公府丟臉了是吧?”

“不……不……祈觴,祖母不是這個意思!”

霍老夫人看著眼前眉眼如畫,卻格外陰鷙的麵容,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祈觴,你先彆動怒!”

“不是祖母著急,你看你堂弟祁霆家的笙兒都三四歲了,現在兩個姨孃的肚子裡又有了。”

“但是你們大房呢,你直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連個通房都冇有。”

“你也要為我們霍家想一想啊!”

霍祁殤雙目驟然一沉,冷聲道:“哦,那祖母可以稟明陛下,撤了我的世子之位,省得您操心了!”

“那怎麼可能,祈觴,你周表妹都住在府裡快一個月了,你就見一見吧!”

“你周表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樣,你也住到鎮國公府裡來,正好你們也可以藉著這段時日,好好相處看看。”

霍祈殤眼神晦暗不明道:“我怕住過來,到時二叔一家,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