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 作品

第48章

    

此次前去潼南,雲染隻帶了十來個莫家鎮遠鏢局的鏢師押運糧食先行,自己跟莫桑桑秋分在後,莫問作為保鏢騎馬跟在一旁。

隊伍晚間便在一處山野人間歇腳。

莫問前去敲門,開門的是個爽利的年輕女子,約莫二十好幾,模樣周正,身姿曼妙。

一邊從屋子裡出來一邊大罵:“來了,敲什麼敲,叫魂啊!”

莫問被罵得一頭霧水,那女子拉開門往後瞧了一眼,警惕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路過的商隊,想在你這兒歇歇腳,這是飯錢。”雲染上前一步闡明來意,扔給那女子一錠銀子。

那女子接了錢,忙喜笑顏開的把人往裡麵迎。

眼前是一棟四合院,雖說破舊,但從規模上看得出以前也是大戶人家,隻是不知為何落魄了而已。

宋祁淵等人吃過飯便早早在安排好的廂房裡睡下了。

半夜,雲染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謾罵,聲音聽起來像是傍晚接他們進屋的那女子,她也是吃飯的時候聽那女子自報姓名才知道她姓蔣,祖上也是當過大官的。

雲染冇有吵醒莫桑桑,自己悉悉索索的穿上衣服推開門出去看。

結果旁邊的宋祁淵也出來了,兩人對看一眼,都朝前院走去。

前院裡蔣姑娘正與一個三十來歲的黑衣男子拉扯。

那男子想對她動手動腳,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我草你大爺,你他媽半夜翻我一個寡婦的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你滾不滾,不滾信不信老孃一剪刀廢了你!”

蔣姑娘說著,竟然真的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剪刀。

那黑衣男子嘻嘻笑著,一隻手摟上蔣姑孃的腰,猥瑣的問:“草我大爺?我大爺七十多歲了你拿什麼草?廢了我?你捨得?”

雲染跟宋祁淵聽到這裡,腳下一頓,都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

誰知那蔣姑娘更孟浪,直接回答:“廢了你,拿你的草!”

雲染被雷得外焦裡嫩,宋祁淵本來打算牽著雲染回去,這男的顯然不是蔣姑孃的對手,他們也不用擔心她吃虧。

誰知那男子聞言伸手便要去摸蔣姑孃的臉,蔣姑娘反手就是一剪刀把那男子的手掌心給劃破了。

那男子當下便勃然大怒,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掌陰狠的問:“你跟老子來真的是吧?”

說著反手就是一耳光,把那蔣姑娘打得倒在地上口吐血沫。

“你乾什麼!”宋祁淵快步上前,擋在那黑衣男子麵前。

那男子見了宋祁淵,反而更加憤怒了:“我說怎麼不搭理我,原來是勾搭上了小白臉,好啊,敢勾引我二當家看上的女人,活膩味了你!”

那男子說著拔出一把匕首對準宋祁淵的心口便紮了過去,宋祁淵袖口一展,直接把那他給打飛了出去。

那男子被打得口吐鮮血,爬起來撂下狠話:“好啊你小子,給我等著!”

說著便又翻牆跑了出去。

雲染趕緊過去扶起蔣姑娘,誰知那蔣姑娘卻連忙勸他們;“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剛纔那人是威虎山的二當家,他一定是回去搬救兵了,你們這麼多東西,彆被他們打劫了去纔好。”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雲染跟宋祁淵對看一眼,他們人多事重,確實不便跟山賊正麵交鋒,可他們要是這麼走了,那些人會放過蔣姑娘嗎?

蔣姑娘粲然一笑:“放心吧,我祖上是當官的,你們前腳走,我後腳就去縣衙尋求庇護。”

雲染不是很相信她的話,隨口問了一句:“你祖上是誰?”

“我爹爺爺曾是三朝帝師!”

雲染聞言,身形一晃。

蔣姑娘冇有察覺,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我蔣家那也是門庭若市的,哎,隻是可惜了,那個老頑固!”

蔣姑娘雖然話是這麼說,可聽得出來她神情間還是很為她爺爺自豪的。

“教誰不是教呢,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這個道理都不懂,女帝死後,他非要跟著去,吊死在了承乾宮的大門口。”

“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還不是一場空!”

蔣姑娘說著,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泛紅。

雲染看向宋祁淵,宋祁淵補充道:“帝師死後,現在的廷尉大人蕭玉權便帶人抄了他的家,隻是冇想到他的後人會流落至此。”

雲染心念一動:“那二當家經常來騷擾你嗎?”

蔣姑娘笑得釋然,說話也潑辣:“我一個寡婦,又冇有孩子,這種事不知道遇到過幾多,怕什麼,他想上老孃就得岔開腿等他?大不了同歸於儘罷了。”

明明本該是書香世家的大家小姐,卻被逼得滿口糙話,可想而知她這些年經曆過什麼。

“你想不想擺脫那個二當家?”雲染心存愧疚,想要幫她一幫,同時看向宋祁淵:“丞相大人想不想多帶點糧食去救災?”

宋祁淵大概知道了她的想法,不置可否。

蔣姑娘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想到了辦法,於是點頭道:“想!老孃這輩子隻喜歡阿元一個人!”

“阿元是誰?你丈夫嗎?”雲染很是好奇,能被這樣灑脫的女子喜歡上的男子會是什麼樣的。

蔣姑娘搖搖頭:“我跟我丈夫是包辦婚姻,我嫁給他的時候才十二歲哪裡懂情啊愛的,嫁過去兩年他就死了,阿元是跟我同村的秀才,上京趕考去了,說好高中便回來娶我。”

雲染被她眼中的堅定所感動了,答應道:“好!”

說著便附在她耳邊嘰裡咕嚕了一大通,蔣姑娘聽完後表情從疑惑漸漸轉為欣喜,目光跟雲染一起,不約而同的落到了宋祁淵身上。

宋祁淵被她們看得毛骨悚然,有種被兩人出賣的感覺。

雲染將他拉進房間,不一會兒便傳出他極不情願的:“不要”,“不許”,“不行”的聲音。

那夥山匪來得很快,浩浩蕩蕩上百人,個個舉著火把,領頭的換成了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而剛纔被打的二當家也跟在他身邊。

男人騎著高頭大馬,嘴裡大罵道:“就是這裡麵的小娘們敢拒絕我二弟?”

二當家附身在刀疤臉耳邊:“大哥,就是那個騷蹄子,裡麵還藏著野男人。”

刀疤臉大手一揮:“來人啊,給我把門撞開!”

幾個手下得了命令,拿了樓梯準備撞門,誰知道門竟然從裡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