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後他們把我關進了宮裡的地牢。

暗無天日，陰暗潮濕的地牢裡，我受儘了各種酷刑。

身上的疼痛遠遠比不過我心中的恨意。

從前跟在魏珩身後，他總是溫柔一笑。

從前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郎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陰鷙狠毒的人了呢？

我自問並無對不住他的。

在我以為自己快死了時，魏理來了。

我看著他逆著光一步步向我走來，我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

8.

皇帝舅舅並冇有女兒，時常叫我去宮裡住。

也是那時，我開始和宮裡的皇子們互相熟識。

我與皇子們追逐打鬨，肆無忌憚。

那時我便時常跟著魏珩，因為他是皇子中長相最為俊逸的，我看了也歡喜。

我們春日賞花，夏日聽蟬，秋日拾葉，冬日觀雪。

我九歲時，魏珩十三歲。

他開始變得冷淡，時常把男女有彆掛在嘴邊，又說我該懂事了，要學會規矩些。

我不想再跟著他，惹人厭煩了。

我會一個人跑去禦花園的假山洞裡聽水澗潺潺。

有一天我在山洞中看見了魏理，他懷中抱著隻雪白的小貓。

小貓看見我的瞬間便炸毛了。

魏理神色緊繃，眸中似乎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這是我的地盤。”

那時他不過十一歲，即使生氣也不會令人感到任何懼意。

何況我這個被寵慣了的郡主。

我並冇有理會他，隻覺得這小貓可愛，想要摸一摸。

那小貓情急之下將我的手背撓傷了。

聽說貓的爪子見藏有毒素，我不得已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人給我消毒。

那之後我便時常見到魏理了。

假山變成了我們的地盤，小貓也會低頭蹭我的小腿。

我們一起在假山中坐著，假裝自己是垂釣的老翁，釣不到魚我們便脫掉鞋襪在池中撈魚，時常弄得一身臟兮兮。

下雨時，我們會折兩張又圓又大的荷葉頂在頭上避雨，然後相視而笑。

和他一起玩耍時，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我和魏理一起弄得灰頭土臉，卻很舒坦。

見到魏珩時，他便會皺著眉說我不成體統。

不知從何時開始，魏理開始對魏珩抱有敵意。

我給魏珩說話，“珩哥哥芝蘭玉樹，風光霽月，自是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魏理說他都是裝出來的，因為舅舅喜歡端正規矩的人。

我反駁他，若舅舅喜歡那樣的人，便不會準許我在皇宮中隨意走動了。

他隻是笑著說我不一樣。

後來，連帶著我也被他冷眼以待。

他偷偷在我的頭髮上放蒼耳子，在我上課打瞌睡時給夫子告狀，偷我的扇子。

從此，我倆便成為了死對頭。

雖然他對我的態度並不好，可我好像也並不怎麼生氣。

細細想來，我這一生還是與他在一起時才最舒坦。

9.

“你喜歡我？”

魏理冷峻的聲音響起，把我拉回了現實。

“為什麼？”

我跪著，他站著，居高臨下如同九五至尊的帝王。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喜歡魏珩，及笄禮上說的話不過是氣話。

隻有我自己知道那有多麼真。

我站起來道：“喜歡哪有為什麼，見了你我心中歡喜。”

他笑了，“郡主，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哦。”

為了證實我的的話並非謊言，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最後踮起腳準備親上去。

關鍵時候他避開了。

我笑了，他耳尖泛起的紅，好似燒紅的炭火。

10.

我在寺裡並未多呆，魏理送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