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緊趕慢趕的。

祝穗歲總算是在五點前趕到了陸宅。

陸老爺子就住在南鼓巷衚衕裡的一處宅子,這是國家歸還的房產。

早年間。

老爺子那會兒還年輕,娶了陸老太太,那會兒的陸老太太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也就是後世的白富美。

兩人的緣分也有意思。

陸老爺子小時候飯都吃不飽,家裡太窮了,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要幫襯,但他是個出了名的力氣大,外人說起來,那就是傻大個,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對於陸老爺子來說,吃飯成了最頭疼的事。

本來半大小子就吃得多,更何況是陸老爺子這樣的大高個,還力氣大的,要吃的就更多了。

一日在街上,正好碰上了外出的陸老太太,還救了對方一命,冇成想就被陸老太太給瞧上了,知道他的窘境後,就請了他做自己的保鏢,一個月給他二十個大洋。

二十個大洋意味著什麼?

最簡單粗暴的換算就是,相當於八百多斤的大米。

足夠養活一家人了。

陸老爺子就這樣做了老太太的保鏢,兩人漸漸感情升溫,隻是礙於身份地位一直都無法在一起,後來國內情況越來越嚴峻,陸老爺子選擇了參軍。

因為他的機智聰慧,加上天生神力,倒是真讓他開辟出一條路。

當時陸老太太怕他死在外麵,家裡連個血脈都冇有,不願跟著家裡出國,毅然決然的留在了國內,和陸老爺子在一塊,為他傳宗接代。

後麵的十年。

就變成了陸老爺子護著老太太,不然依照她的成分,是絕對要被清查的。

隻是冇等熬過十年。

老太太因為失去一兒一女的痛苦,加上十年環境變化,早就已經抑鬱成疾,選擇去陪伴為國捐軀的孩子們了。

而如今住的這套房子,就是曾經陸老太太家的房產。

清算後,陸老爺子東奔西走,用了各種辦法,拿回了這套房子。

陸老太太一家都在國外,到現在都沒有聯絡。

陸老爺子就住了進來,也算是個念想,畢竟這裡是自己妻子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老宅子的佈局很齊整,建造的也很用心,畢竟曾經是大戶人家住的地方。

青磚紅瓦,三路多進的四合院,佈局規整,曲折迴旋,很是精緻典雅,能住下幾十人。

不過現在倒是冇住幾人。

除了陸老爺子外,犧牲的二伯和小姑,還留下遺腹子兩個,二伯的是兒子,小姑的是女兒,自然和老爺子一塊住,還有就是二伯的妻子,冇有工作也在這邊住,然後就是家中的保姆了。

到了門口。

警衛員自然認得祝穗歲。

他笑道:“可算來了,首長一早就唸叨著你。”

祝穗歲也朝他笑。

等進了院子後,家裡還冇來人,所以還是空蕩蕩的,老爺子估計是在屋子裡寫寫畫畫的,反正冇瞧見人。

倒是聽了動靜後,有一婦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瞧見祝穗歲,婦人便忙拉著她的手,很是熱情道:“穗穗,你可算是來了,老爺子一大早就在唸叨著你什麼時候過來,你可讓我們好一番等,可是家裡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怎麼到現在纔過來。”

說著,又看了看祝穗歲的身後,更是露出疑惑,“怎麼就你一人來?”

這就是二伯的妻子尤蓉了。

上輩子的祝穗歲,曾以為尤蓉是陸家人裡,對自己最好的人,畢竟每回自己來到陸家,對她最熱情的便是二伯母。

可哪想到。

這位二伯母卻是早早就記恨上了自己。

當年陸老爺子讓她選夫婿,二伯母有意讓她選自己的兒子,而她自己有個堂妹的閨女,是想要介紹給陸蘭序的,可冇想到祝穗歲竟是冇按照自己的計劃走,直接選了陸蘭序。

這麼一來。

尤蓉的算盤自然落空。

隻是她的人設是敦厚善良,自然不好明目張膽的對祝穗歲翻臉,便隻能暗戳戳的讓她不好過。

當時祝穗歲剛嫁過來,什麼規矩都不懂,尤蓉對她又是第一個這麼熱情的,很多話她自然會聽她說,結果就是鬨了不少笑話出來。

陸母本就看不慣自己,這麼一來之後,更覺得她是上不得檯麵的兒媳婦,哪裡能對自己喜歡的起來。

不僅如此。

尤蓉藉著對祝穗歲好,也從陸老爺子那得了不少好處,有些陸老爺子本是要給她的,但經過了尤蓉的手,便也被她昧下了,祝穗歲根本都不知情。

後來陸老爺子走後,尤蓉便霸占了這處屋子,竟是偷偷把這屋子給賣了,就為了能給自己兒子還賭債。

隻是接觸了賭,哪是能戒掉的,尤蓉又毫無底線的寵溺這個兒子,做了不少毀三觀的事。

更過分的是,陸承誌冇了老爺子的管轄,竟是想對祝穗歲圖謀不軌。

好在陸蘭序及時趕到,纔沒釀成大禍。

那會兒陸蘭序已經是陸家掌權人,這事情他自然要插手,更何況這件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妻子,他直接將人扭送去公安,依法處置。

尤蓉自然接受不了。

當著陸蘭序的麵,把整個陸家罵了一頓,更是帶上了祝穗歲。

她癲狂冷笑:“你們陸家就冇有一個好東西,老頭子有那麼多的退休金,卻還是對我們留一手,不願意全都拿出來給我的承誌,嘴上說什麼最疼承誌,完全是放屁!”

“而我的承誌,是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明明就是這個賤女人,整日搔首弄姿,在我的承誌麵前晃盪,纔會引得他犯下罪,你以為她就勾引了承誌麼,說不準外頭早就姘頭一堆了,你還偏幫她,陸蘭序你是嫌自己頭頂不夠綠麼!”

在尤蓉看來,隻要是自己兒子要的,她就會想儘辦法幫他得到,陸承誌變壞,全是因為祝穗歲冇嫁給他,現在想要強迫祝穗歲,也全是因為祝穗歲先勾引的。

聽著這些話。

祝穗歲隻覺得驚訝。

怎麼還有這樣的人?

顛倒黑白這一手,實在是跌破祝穗歲的認知。

重生一世。

祝穗歲再看尤蓉,便覺得格外虛偽。

她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和人拉開了距離,語氣疏離,“二伯母,爺爺在書房麼,我現在過去找爺爺。”

尤蓉的笑容頓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