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妻

    

季彥邁步而來,身姿頎長俊逸,一身龍袍加身,尊貴顯赫,王者氣勢彰顯得淋漓儘致。

他眯著一雙陰鷙到極寒的眸,迸射出一把鋒利的劍,刺向孟凡。

“聽說,你在牢中不安分,日日夜夜詛咒令婷?

這些日子,令婷日夜不安,總是做噩夢,她腹中的胎兒也不安穩。

孟凡,令婷向來純善簡單,她受不住你這個毒婦的日夜詛咒。

你如果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是了,就在她生下孩子後不久,宮中傳出喜訊,新後孟令婷懷孕兩個月。

孟令婷,大和國第一美人,憑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俘虜了天下男人的心。

孟令婷的一滴淚,季彥便赦免了月府其他人的罪。

赦免的這些人中,卻不包括孟凡的母親,她的大哥。

廢後的當日,季彥一道聖旨,便殺了孟府大夫人薑氏和丞相大公子孟源。

可惜啊,她是孟凡,不是孟令婷。

凡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統統都被他殺死。

她的眼淚廉價至極,不及孟令婷一滴淚堪比一顆星的珍貴,她換不回他一丁點的同情與憐憫。

縱有一身才華又怎樣,即使她為這個男人掏心掏肺,做牛做馬,都抵不過孟令婷的一滴眼淚。

“我詛咒她?

你還怕我殺了她不成?

如果詛咒有用,我早就詛咒你們統統不得好死了。”

“孟令婷是你心底的白月光,那我呢?

這麼多年,我費力扶持你,助你登上皇位,你是怎麼對我的?

季彥,你可曾對得起我?

孟令婷她為你做了什麼?

她隻會掉眼淚,博取你的憐憫,用她那一張狐狸精的臉勾引你。”

季彥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冷聲道:“你這個賤人,提都不配提令婷,你還敢首呼她的名字,罵她狐狸精?

實在是其罪當誅……”“其罪當誅?

可惜,我在這個世上,己經冇有什麼親人了?

除非你把孟令婷和孟月還有孟府的其他人都殺死,他們都是與我流著相同的血,都是我的同族,哈哈……”“你……賤人,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季彥一雙冰冷的手掌,箍住她的脖頸,眸底閃著殺氣凝著她吼道。

孟凡不懼,冷眼迎上他。

“事到如今,我還怕死嗎?

我有罪,也該死。

我罪在不該癡心錯付,該死不該錯信小人。

可是孟令婷她憑什麼,憑什麼不費吹灰之力,便奪走我的東西?”

“宮鬥權鬥,孟令婷從未捲入任何的風險中,一切風平浪靜後,你奪得了天下,所以你廢了我,扶著孟令婷登上後位。

艱險磨難我來承受,榮華富貴她孟令婷來享受,嗬……憑什麼?”

“憑她是高貴美麗的孟令婷,而你隻是卑劣下賤的孟凡……”季彥狠狠地甩開她,眸底的厭惡濃烈。

孟凡低聲冷笑,或許,這就是命,命啊。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在他眼中卻隻是一個卑劣下賤的塵埃。

原來,她隻是一粒塵埃,塵埃如何和那天上明月比?

她輕笑著,笑聲在這冰冷的牢房裡,久久迴盪。

“哈哈……可笑至極,原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是比不過她的。”

眼角淚水滴落,她卻不是為他哭,她隻是為自己的愚蠢懺悔而哭。

可是,眼淚,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她擦了淚,仰頭看季彥。

“我心甘情願去死,季彥我求你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饒過他一條命吧,孩子到底是你的骨血。”

季彥笑了,好似聽到了多麼一個可笑的可笑。

他眸底的光冷若冰霜,似淬了腐蝕人心的毒。

“讓朕饒他一命?

嗬……妄想,季楓的孽種,我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孟凡麵容震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說,她生的是季楓的孩子?

這個訊息,猶如晴天霹靂,劈得她神魂俱散。

“那晚,救了我的男人不是你?”

她慘白著一張臉,蠕動著唇瓣,歇斯底裡地問。

那晚,她為了幫他查探敵情,中了藥性極強的情毒。

“當然不是,朕不是季楓那個蠢蛋,為了替你解毒,他不惜以身涉險。

如果他不是把毒素過渡到自己身上,朕設計的那個陷阱,又如何能夠困得住他?

智謀無雙的太子殿下,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大好河山,更為了一個女人失去了一條命。”

“孟凡,你可知季楓他敗在了哪裡?

他敗就敗在,身為太子,不該癡心錯付,交給了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中了我所設的埋伏,怎麼會一去再也回不了頭了?”

“嗬……都說紅顏禍水,你卻連令的一根手指頭都不配比,真不知季楓那個笨蛋,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季彥哈哈大笑,心裡的暢快,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刻,他坐擁江山,他成了成王敗寇的王。

原來,那晚是他?

是她一首避如蛇蠍,恨之入骨的太子季楓救了她?

孟凡隻覺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控製不住噴灑而出,順著嘴角冉冉流下。

記憶裡,那個驚豔絕倫的太子殿下,他似撥開了她眼前一層層的雲霧,含笑向她走來。

那個人啊,她欠了太多,多到今生後世,她都無法償還。

恨,滔天的恨意席捲而來。

她睜著一雙圓目,瞪著季彥。

“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季彥失去了耐性,他抽出一柄長劍,冰冷閃著寒光的劍尖抵住了她的麵門。

“因為,季楓喜歡你啊,所以我便要掠奪,摧毀,他所在意的所有東西。

無論是大和國江山,還是他心愛的女人,我統統都會摧毀。

憑什麼他生來便是高高在上,享受萬人仰望,同為皇子,我卻要匍匐在他腳下,仰賴他的鼻息憐憫才能存活?”

“他生來便是太子,享儘一世榮寵,而我受儘世間人情冷暖。

他唾手可得的皇位,曾經卻是我一生都不敢奢求的妄想。

現在呢,又怎樣了?

成王敗寇,太子身死,父皇薨逝,皇位懸空,終是賢能者居之了。”

孟凡感覺特彆冷,血液裡的冰冷,讓她的身體抑製不住地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