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馬車上,見著南宮劍滿臉憋屈的模樣,楚鈺終於滿意了:“有事?”

察覺到楚鈺態度冷漠,南宮劍的心頭升起一抹退縮之意。

但他強忍住了心中的不祥之感,開口道:“長公主,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該妄論大楚政事,攝政王之事,也不會再提。以後,我會安分守己的……”

南宮劍麵帶期待的看向楚鈺。

楚鈺指尖輕點下巴,挑眉:“唔,所以?”

什麼所以?

南宮劍愣了愣,不應該……是楚鈺說原諒他的話了麼?

菁菁說了,楚鈺是想逼他認一回錯,纔會那麼不留情麵的對他,隻要他認了錯,她肯定不會再拿喬了。

屆時,他便可獲得楚鈺的原諒。

南宮劍本不願前來,可現實卻令他不得不低頭。

隻有他認了錯,與楚鈺的關係和好如初,那些人纔不敢欺辱他,手下之人纔不會想著要退縮!

然而等了半晌,楚鈺都冇開口,他隻能主動說道:“還望長公主能原諒我……”

原諒南宮劍?

楚鈺居高臨下的看著南宮劍,眼角含著冷意,寒聲道:“不可能!”

她就是要南宮劍身處絕望之中,眼睜睜看著他自己踏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掙脫不得!

“鈺兒!”南宮劍麵色難看了一瞬。

思及楚鈺後來還罰了柳如菁,他立即問道,“鈺兒你是不是在氣柳國公府的小姐替我求情這事?”

冇等楚鈺應答,南宮劍就又滔滔不絕的開口解釋了:“鈺兒你聽我說,我和她並不熟,她替我求情,也隻是一個誤會!鈺兒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情意麼?”

南宮劍剛開口解釋時,楚鈺就忍不住想要打斷他了。

然而等她眼角餘光看到躲在人群後牆角的柳如菁後,改變了主意。

等南宮劍劈裡啪啦一大堆解釋完,她才幽幽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柳小姐不熟,且對本宮一心一意?”

“是。”南宮劍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滿眼深情的看著楚鈺。

楚鈺清晰的看到,角落處的柳如菁晃了晃身形。

“原來如此……”楚鈺話還冇說完,餘光就見牆角處的柳如菁轉身踉蹌著跑了。

楚鈺頓時止住話頭,然後在南宮劍期待不已的目光中,微笑道:“可惜,本宮不信你。”

讓柳如菁難受的目的已經達到,楚鈺也就不想再和南宮劍虛與委蛇了。

“鈺兒你……”南宮劍滿臉驚愕無措的看著楚鈺,顯然又被她的突然變臉驚了一下。

“放肆!”

楚鈺冷下臉,眸色沉沉的看著南宮劍,開口道:“公子劍幾次三番冒犯本宮,膽大妄為,實在罪不可恕!來人,杖二十!”

“是!”兩名侍衛立即上前按住南宮劍。

令南宮劍熟悉的一幕再度重現。

這回,他隻愣神了一息,就連忙開口道:“鈺、長公主,我所做一切,皆是為你!此般稱呼你,也隻因情不自禁……緣何要被如此重罰?”

南宮劍狠狠握緊拳頭。

手背青筋畢露,麵色陰沉不定。

那日被趕出皇宮就已足夠丟臉,今日說什麼,他都不能被楚鈺杖責!

“嗬!”楚鈺冷笑一聲,麵露不屑的看了眼南宮劍,如今的她,絕不會再被他所欺騙!

什麼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什麼情不自禁,謊言罷了!

南宮劍心底猛地一沉。

他環顧四周,注意到周圍有許多百姓後,立即大聲道:“楚鈺!這是私刑,你不能這麼做!”

人群頓時有些嘩然。

楚鈺鎮定自若的坐在馬車裡,隻輕抬了一下腰間的令牌,微笑道:“帝令,見之如麵聖,亦可先斬後奏。”

也就是說,有了這塊令牌,便如皇帝親臨,權力極大。

南宮劍驟然縮了縮眼。

周圍百姓早在楚鈺說出“見之如麵聖”時跪在了地上,高呼萬歲。

“平身。”楚鈺抬了抬手,冷冷看向南宮劍,“將南宮劍押去驛館,再行杖責!”

押去驛館再杖責,那豈不是……

南宮劍麵色一變,他張口就要說話,其中一名侍衛先一步往他嘴裡狠塞了一塊麻布,堵住他的嘴。

“唔唔……”

兩名侍衛押著南宮劍往驛館拖去,周圍百姓紛紛讓路。

馬車在楚鈺的示意下跟了上去,一路到了驛館。

南宮劍被按在驛館大門前的石板上,楚鈺一聲令下,侍衛立即舉起荊條揮打而下。

“啪!”

荊條打在身上,南宮劍被堵住嘴發不出聲,隻能麵露痛色的悶哼。

驛館是各國質子暫居之所,自然有人隨時出入。

南宮劍剛被杖責,就有人眼尖瞧見了。

片刻後,驛館周圍就站滿了前來看熱鬨的各國質子。

趴在石板上的南宮劍一眼就看到了眾人嘲諷的神情,臉上的痛苦表情瞬間扭曲起來。

這些人……該死!

南宮劍隻覺難堪又惱怒,看向楚鈺的眼中,充滿怨毒。

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被人嘲笑!

待他完成大計,定要殺了這個女人!!

楚鈺坐在馬車之上,冷眼看著南宮劍受罰,注意到他憤怒怨恨的神色,輕輕勾起唇角。

這就受不住了?

纔剛開始呢。

南宮劍,前世的那些仇,咱們,慢、慢、算!

“南宮劍做了惹你不高興的事?”身後突然響起了蕭慎的聲音。

楚鈺回頭看過去。

今日的蕭慎著一身白色錦服,上繡金邊雲紋,白衣似雪,眉目俊朗。

“攝政王怎會在此?”楚鈺麵露驚詫。

蕭慎抬手指了一下左側茶樓:“剛巧在此品茶。”

然後就遇到了這一幕。

回想起楚鈺對待南宮劍那前後不同的態度,蕭慎墨眸微沉。

楚鈺抬頭,果然在二樓臨窗處看到了他的幾名下屬,頷首:“原來是這樣。”

隨即,楚鈺就微微笑了笑。

“南宮劍屢次以下犯上,目無尊卑,本宮隻能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蕭慎抬眸看著楚鈺,輕點了一下頭:“是該給個教訓。”

察覺到蕭慎的視線,楚鈺指尖捏住衣角,低垂下頭,陷入了沉默。

以前的蕭慎,因為她的敵視,並不主動走近她。

可如今的他……

卻不一樣了。

這讓楚鈺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這番改變是好是壞,心底有些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