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沈煒的臉僵了一瞬,薛度雁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與你父親當真是親父子,與你祖母也是親祖孫,一樣厚顏無恥,叫人厭惡!”
沈煒裝不下去了,眼裡的恨意幾乎化成實質,要將薛度雁刺個對穿:“我娘已經被你害死了,你現在還要害死我爹,你怎麼不去死?”
啪!
薛度雁甩了甩髮麻的手,微微彎腰看著沈煒紅腫的右臉和嘴角滲出的鮮血,眼裡帶著明顯的憎惡:“真該讓你娘給你托個夢,讓她親口告訴你她是怎麼死的!”
“你的腦子估計也跟著你娘一起入了土,她幾萬兩銀子被你爹掏空,現在你竟然還說是我害了你爹?看在你年紀還小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若是下次說話還這麼口惡遮攔,我就打斷你的腿!”
看清了沈煒眼裡的恐懼,她又加了一句:“我說到做到!”
多數女子作為繼母,不好教訓前頭留下來的孩子,不論孩子如何做妖,做繼母的都要多番忍讓。
憑什麼?
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慣著這樣的壞胚子?
好像也不對,她已是第二次做人了。
不過這不重要。
沈煒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捂著臉轉身跑了。
薛度雁拿帕子擦了擦手,隨後把帕子丟進炭盆裡。
丟棄的帕子很快被點燃,炭盆燃起一簇青紅色的火焰,伴隨著一陣青煙,嗆得垂虹和扁舟有些難受。
薛度雁卻一言不發,看著那張帕子被燒成了灰,才讓寒侵幫她把髮髻拆了。
垂虹卻是有些擔心,沈煒自小嬌貴,是侯府的嫡長孫,趙氏和沈聽玨都寵著捧著,生怕他磕傷了。
這會被姑娘甩了一個耳光,打得臉皮發腫,唇角滲血,沈煒肯定會去找趙氏告狀。
要是趙氏真的豁出去告姑娘不孝,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姑娘......”
她想提醒薛度雁,卻被薛度雁擺手製止。
薛度雁知道垂虹想說什麼,也知道沈煒會去告狀,趙氏很快就會來不歸樓為她的寶貝孫子討公道。
她怕嗎?
自然不怕。
她要看看趙氏多番找她要錢不成,梁氏又不肯出一絲一毫。
到那時,趙氏到底會不會狗急跳牆下藥毒死她,然後堂而皇之地用她的嫁妝去救沈聽玨。
趙氏來得很快,她牽著臉上已經抹過藥的沈煒,氣勢洶洶地踏進不歸樓:“薛氏,你給我出來,你一個繼室,竟然敢打原配嫡子?”
薛度雁勾起唇,見沈煒一臉得意的模樣,扭頭對趙氏說道:“老太太的意思是,煒哥兒即便詛咒我去死,我也不能教訓?”
“那怎麼能算詛咒,隻是孩子無意間說出來的話,怎麼能當真?”趙氏不虞地回答,低頭指著沈煒腫起來的臉:“你上不孝敬婆母,下不疼愛小輩,難道薛家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從前似乎說過,我的教養如何不必老太太操心,最起碼我不會惦記旁人的嫁妝。”
趙氏臉色微變,指著薛度雁道:“我......我要去告你,你這不孝不悌的東西!”
薛度雁眼神都冇變,而是看向沈煒:“既然母親要去告我,那我自然也要去告一告煒哥兒。他詛咒繼母去死,誣陷我害了宋姐姐,隻要我去告煒哥兒不孝,他可就做不成安寧侯世子了。”
趙氏這回被嚇住了,就連沈煒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整個人開始往趙氏身後躲。
她怎麼忘了,她能用輩分壓製薛氏,薛氏自然可以用輩分壓製煒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