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翌日，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陳江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夢裡跟徐芷惜纏纏綿綿，嘴邊嘀嘀咕咕的說著夢話。
“臥槽，狗日的陳江河，你踏馬神了啊，天潤股份開盤跌停，宏達股份和華夏船舶開盤雙漲停啊！”
劉棟梁激動得都要跳起來了，瞟一眼陳江河還在床上酣睡，箭步上前，往他大腿上劈裡啪啦一頓拍：
“江河，這都快十點了，你咋還能睡得著啊，趕緊起來嗨！”
陳江河睜開眼。
劉棟梁卻已溜回電腦前，裝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彆裝了，知道是你狗日的擾我清夢，搞支菸。”陳江河冇好氣的說了句。
“嘿嘿。”劉棟梁笑著掏出煙來，給他拋一支，自己也點了支。
陳江河點菸吸了幾口，來到劉棟梁的電腦旁，臉色平靜地看了眼盤麵。
劉棟梁瞅瞅他，好奇問了句：“江河，你這麼牛逼，乾嘛不融資加槓桿，直接大乾一場？”
“我想過，時機還不成熟。”
陳江河搖搖頭，誰都想一夜暴富，但是賺錢這事講究時機，踩準了直接起飛，踏錯了就是深淵，必須謹慎。
所謂融資加槓桿，就是通過向證券公司融資融券或者配資的方式，用一定的槓桿倍率借貸資金，以小博大。
這種操作風險很大，一旦爆倉，不僅血本無歸，還將負債累累，很多人炒股炒著炒著上了天台，基本都是槓桿玩崩了。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加槓桿也是如此，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
後世的某大集團，憑著幾十億資金加槓桿撬動兩萬億，成為行業龍頭，風光無限，用實際行動證明瞭什麼叫“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差錢你就直說，我打電話找我爸拿。”劉棟梁說道。
“不是錢的問題，加槓桿玩股票是下策，真要搞投機的話，有很多可以玩的東西。”
陳江河淡淡一笑。
在他看來，就算掌握先機，也未必穩操勝券，股市的不確定性非常大，資金不足的時候絕不能操之過急。
等手裡資金寬裕，時機成熟，完全可以拿出一筆錢來嘗試更猛的投機產品，比如國內的房產、股市裡的權證、國外的加密貨幣等。
“以後有機會帶我一起玩，感覺跟著你混，早晚要暴富。”劉棟梁笑嘻嘻的瞅著陳江河。
“你不怕賠得褲衩子都不剩就行。”
陳江河笑著迴應，一支菸抽完，起來伸了個懶腰，隨後洗漱出門去了，卻冇有去上課，而是直接前往中大商圈跑業務。
跑業務就像談戀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手牽手，而且要趁熱打鐵，以免被人截胡。
陳江河性格自來熟、會吹牛，幾天功夫就在中大後門的餐飲一條街混開了，老闆們見了他都挺親切的，也很願意跟他聊天。
這是很多業務員夢寐以求的“雙向奔赴”，到了這一步，簽單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冇什麼難度。
“本性善良”的陳江河現在擔憂的是自己每天動輒簽下三單、五單，會不會卷死那些經常掛蛋的同事們。
當然，業務這行本身就極度內卷，陳江河昨天因為班級團建耽誤了一天，今天過來的時候，發現前天談得差不多快簽單的兩個商家，已經被中大的那個李天海捷足先登了。
“媽的，搶我的單？那以後可彆怪我不客氣。”
陳江河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掏出筆，先把李天海這狗東西記錄下來。
經過幾天的相處，陳江河對這個李天海也算有所瞭解，此人除了中大學生這個光鮮標簽外，幾乎冇彆的閃光點，喜歡投機取巧，尤其是占同事ʝƨɢ便宜、搶單撿漏這一塊，特彆雞賊。
李天海這樣做事，固然會被同事厭惡，但有學曆和業績傍身，管理層對他青睞有加，小日子過得舒坦得很，甚至隻要他願意轉正，很快就能晉升管理層。
陳江河的目標跟李天海不同，眼下他要做的是粵東分公司的“簽單王”。
對9527這家創業公司來說，業績是公司活下去的基礎，銷冠是公司的核心資源，是會下金蛋的雞。
陳江河有理由相信，隻要他以絕對優勢成為銷冠，公司高層，甚至老闆很快就會找他談話。
跑業務是痛苦的，簽單是快樂的，接下來幾天，陳江河痛並快樂著。
到了9月29號，陳江河的個人總簽單數達到20單，比第二名李天海多出12單，遙遙領先。
陳江河因此提前轉正，有了1200的底薪，還額外享有跟兼職期一樣，自由安排上班時間的特權，當然這種自由的前提是要有持續的業績支撐。
“陳江河、李天海，孫總找你們談話。”
晨會結束後，陳江河和李天海都被叫去公司總經理孫浩林的辦公室。
孫浩林是9527粵東分公司的一把手，平時很少在公司露麵。
陳江河與李天海敲門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時，孫總正在煮茶。
“坐。”
孫浩林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正當男人精力最旺盛的年紀，聲音渾厚，嗓音響亮，像是當過兵出來的。
兩人坐下後，孫浩林抬手給他們各倒一杯茶。
“馬上就是國慶假期了，你們有什麼安排？”
孫浩林笑著問道。
聞言，李天海直腰直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業務永遠在路上，國慶假期我想申請加班可以嗎。”
孫浩林叉著雙手，笑著點頭：“可以，假期簽單，一單提成兩百。”
“陳江河，你呢？”
陳江河拿起茶，輕輕抿了口，很平淡地回了句：“我冇什麼特彆安排，國慶七天假，簡簡單單回個家，跟親朋好友聚一聚。”
“勞逸結合，輕裝上陣，這就是你成為銷冠的秘訣吧？”孫浩林笑容不減。
“孫總果然慧眼。”
陳江河不動聲色地拍個馬屁。
孫浩林笑笑，也端起茶杯抿了口，隨即直奔正題：“公司有意把粵東市場化分為越秀、海珠、天河、番禺、白雲、荔灣六個事業部，每個事業部安排一位獨立經理人接管，各自帶團隊拓展業務。”
“你們有冇有想法？”
這種發展模式在創業公司內比較常見，事實上後來的美團、餓了嗎等行業巨頭也是這麼做的。
以粵東為例，一旦該模式獲得成功，就可以直接複製到珠三角周邊城市，繼而以珠三角為根基，對外擴張，迅速占領市場。
這就像周朝的分封製，天子將大片疆域分封給諸侯，諸侯們在各自的區域內擁有一定的自治權，但還是要受周天子的節製。
“孫總，我的想法是留在番禺。”
李天海略作思索後，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孫浩林不置可否，看了眼陳江河：“江河，你呢？”
“我在哪裡都行。”
陳江河笑笑，說：“我是革命的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
“哈哈。”
孫浩林爽朗一笑，感覺陳江河這小子挺有意思。
“各個事業部是有業績考覈的，前期最起碼要做到一週十單，後麵視發展情況來定具體目標，要有心理準備。”孫浩林正色道。
“孫總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李天海果斷迴應。
陳江河低頭喝茶，冇說話，他心裡明鏡似的，不確定被分配到哪個區域之前，最好彆亂拍胸脯。
孫浩林將二人反應儘收眼底，淡聲說道：“今天就先聊到這，你們去做事吧。”
“好的。”
兩人起身離開。
剛到門口，孫浩林又叫住陳江河：“江河，你再留一下。”
陳江河轉身回來。
孫浩林從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擺在桌麵：“這是我私人給你的獎勵。”
“假期玩得開心點，回來再接再厲，我非常看好你這個小老弟。”孫浩林笑著說道。
“謝謝孫哥。”
陳江河接過信封，對孫總的稱謂有了微妙的變化。
孫浩林臉上也露出滿意笑容，這小子能在短短十天不到成為公司銷冠，並非冇道理，情商比那位中大高材生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是個可塑之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