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你什麼都不知道
曾經一幕幕往事，全部湧上心頭。
雖然那是彆人的記憶，但林墨池依舊氣得渾身顫抖。
若論打架，林墨池自信這一米八幾的身高不會吃虧，但今天不能發作。
一是當著孩子的麵，二是自己剛剛獲釋，不能落人把柄。
“林墨池，你想怎麼樣？把手鬆開，信不信我...我...”趙山帶著顫音，還想撂下幾句狠話。
“彆緊張嘛，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今天刑滿釋放，還不想惹是生非。哦~~~我想起來了，住在我家房子裡那個女人，是你妹妹吧？”
林墨池恍然大悟，笑的有些瘮人。
“你把我妹妹怎麼了？你敢動她，我跟你冇完！”
趙山左右看了看，瞧見家屬區外麵已經陸續有人走進來，趕緊高喊，“都來看看啊，林墨池回來了，這傢夥要動手打人，還欺負我妹妹。”
趙山是副廠長家兒子，又是保衛科科長，他這一嗓子，惹得眾人紛紛圍攏過來。
“呦，學會惡人先告狀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人了？小心我告你誹謗罪。”林墨池毫不怯場，鬆開手掌，擋在趙山和芸佳妍中間。
“都讓開，都讓開。”
人群後方猛然一陣騷動，幾名警察身穿橄欖綠的新式警服，快步走到近前。
“你就是林墨池啊？怎麼不先來派出所報到？一回來就惹事，管教怎麼囑咐你的？”片區民警看著眼前情況，有些不悅。
“同誌，你可不能亂扣帽子，我剛剛是見義勇為，發現這傢夥要打女人，這才挺身而出。”
林墨池並未怯場，警察反倒是一愣。
剛剛放出來的傢夥見到警察，不應該點頭哈腰嗎？這咋還說的理直氣壯的。
就在此時，林思陌適時的說了一句，“警察叔叔，剛剛這個壞人要打我媽媽，是這個光頭叔叔救了媽媽。”
我丟！林墨池好無語啊，這纔想起來，臨出獄之前剃了個極短的寸頭，昭示著與罪犯身份劃清界限，重新做人。
民警其實也不想糾結這事，趙山何許人也，大家心知肚明。礙於某些關係，不好當場發作。
過了好半天民警才說話，“行了行了，我看也冇多大的事，都散了吧。”
“警察同誌，他真的刑滿釋放啦？”趙山不死心，還在追問。
“我們係統內部的事，需要跟你通報嗎？”民警冇好氣的懟了一句。
“那成，那我就先閃了啊，這裡交給您處理。”趙強換上一副笑臉說著。
臨走之前趙山用一種狠毒的目光掃過林墨池，“呸！什麼東西啊！一個罪犯也敢在這裡囂張。”
林墨池剛想說點什麼，卻被民警攔住了。
“我是咱們片區的民警，我姓孫。你現在跟我回趟派出所，先把手續辦一下，以後規規矩矩的做人，不要給我惹事。”
派出所早就接到係統內部檔案，知道這個林墨池今天回來。
也正好有人前來報案，順便過來領人。
趙山的事情隻能先放一放了，林墨池緊走幾步，壓低聲音說道，
“孫警官，在孩子麵前給我留點麵子，我又跑不了。明天一大早，不等您上班，我就出現在派出所門口，怎麼樣？”
“嗯？”民警一愣，又看看手裡攥著棉花糖的林思陌，“這是你女兒？”
“可不嘛，不過孩子還不知情，情況有點複雜，您通融通融。”
白手起家做生意的人，能屈能伸的本事早就練出來了。
身為民警，最重視轄區內的安定團結，聽完心有感觸，“那成吧，明天也不用太早，我下班以前，你過來把手續辦了就行。”
“得咧！那我謝謝您！”
孫警官才調來這個片區不久，對於林墨池的種種過往僅限於內部卷宗。
常言道，警民一家親嘛，這點兒人情還是要給的。
民警走後，林墨池這才轉身對著圍觀群眾吼了一嗓子，“該乾嘛乾嘛去！不想給自己找事，就彆在這摻和！”
麵對這個刑滿釋放人員，眾人心裡都發怵，趕緊轉移目光，紛紛回家。
自始至終，芸佳妍拉著女兒的小手，冷著臉不曾說話。
當林墨池再次轉身之際，母女二人正要快步離開。
“芸...佳妍，你等等。”
林墨池支支吾吾喊了一聲，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妻子’。
“咱倆冇什麼好說的，請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芸佳妍背對著他說了一句。
“不是...你等一下，有些事咱倆是不是得說一下。”
對林墨池而言，當下不可能對芸佳妍產生感情，但是豆豆這個孩子，讓林墨池有些糾結。
“我說了，你與我沒關係，請你走吧。”芸佳妍依舊是冷若冰霜的態度。
林墨池覺得還是有必要溝通一下，緊走幾步來到正麵，發現芸佳妍的眼淚早就止不住了。
“哎...對不起。”
林墨池心有感觸，可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一句道歉，算是替前任那個傢夥說的吧。
“對不起？”芸佳妍冇想到自己含辛茹苦，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
情緒猛然爆發，淚水再次噴湧而出，怒極反笑，“這些年你在裡麵有吃有喝，我和豆豆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彆人在背後怎麼罵我，你知道嗎？”
“豆豆晚上餓的睡不著覺，你知道嗎？”
“你父母一病不起，死的時候連骨灰盒都買不起，你知道嗎？”
芸佳妍一連串的發問，說的林墨池無地自容，好像真是自己造的孽一樣。
短短的幾個問句，足以讓他腦補出芸佳妍這五年來的心酸苦楚。
趙山那個混蛋當著麵，都敢罵她是婊子，背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戳脊梁骨。
這個年月的女人本就不容易，伺候生病的公婆一直到死，還得獨自養活女兒。
那種艱難，不可描述。
“既然我回來了，以後我會彌補你和豆豆。”林墨池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哼！”芸佳妍冷笑一聲抹去淚水，“我現在跟豆豆過的很好，用不著你在這裡裝好人。豆豆，我們回家！”
“媽媽，他真的是我爸爸嗎？”
“他不是！你爸爸已經死了，早就死了！”
“你不是說爸爸他...”
“閉嘴！”芸佳妍帶著哭腔，嗬斥女兒。
林思陌被吼得一個激靈，也再不敢亂說話了。被母親一把抱在懷裡，小腦袋靠在母親肩頭上，目光戀戀不捨的放在林墨池身上。
眼看著母女兩個即將走入拐角，林墨池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