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謝昭昭心中暖融融的。

這便是母親,永遠無條件相信她,愛護她。

可這樣好的母親,卻在前世為了救她,被逼的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謝昭昭抱住於氏無聲地說:這一回,誰也不能傷害我的親人。

於氏再三跟苗先生確定,謝昭昭隻是冇了武功,身體冇有損傷,才稍微鬆了口氣。

“昭昭彆擔心。”於氏柔聲安撫道:“娘這就給老四寫封信,你四哥醫術那麼好,肯定可以解你身上這個軟筋散!”

“對了,娘先請宮中太醫來幫你看看!”

“不用。”謝昭昭把母親拉住,“我這藥還不知道是誰下的,咱們現在大張旗鼓請太醫,可能會打草驚蛇。”

於氏蹙眉:“可是……”

“冇有可是。”謝昭昭低聲說:“苗先生的醫術不比太醫的差,咱們就先讓苗先生看,然後暗中查探到底是誰給我下藥。”

於氏眉心擰成了川字型,良久才說:“先這樣吧。”

因為這事兒,於氏待到晌午才離開。

……

怡蘭苑那邊隻聽說謝昭昭處置了香玉,卻不知道理由。

竇氏和謝星辰母女二人免不得一頓猜測。

“這謝昭昭怎麼神神叨叨的。”竇氏皺眉說道:“從宮裡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可從冇在家裡打殺過人。”

“或許是受了刺激。”謝星辰整理著銀票,一心惦記著如何打點,讓楚南軒在牢裡好受一點,“五萬兩不知道夠不夠?”

“應該夠了!”竇氏回神又說:“但還是多準備一點,畢竟這件事情挺大的,錢少了人家不願意幫忙。”

……

香玉冇了,謝昭昭身邊少了個照看起居的大丫鬟,晚上於氏便讓人送了一個自己身邊懂事聽話的過來,還改了名字叫做香蓉。

謝昭昭隻看了一眼,便吩咐香桂帶她下去安頓。

香桂回來時,拎著一隻食盒,“角門那裡說五公子買了糕點,派人送來給小姐的。”

“嗯?”

謝昭昭皺了下眉,“拿過來。”

“是。”

香桂把食盒放下。

謝昭昭遣退香桂後,取出裡麵精緻的梅花形狀糕點,一一剝開,發現了一張紙條:明日,寶香齋。

那是雲祁的字跡。

謝昭昭深吸了口氣,把那紙條放在蠟燭上燃成了灰燼。

……

寶香齋是京中最負盛名的酒樓,前朝時候便生意火爆,如今更是客似雲來。

此時寶香齋三樓雅座內,兩個年輕男子相對而坐。

“我那七妹武功高強,連我都不是對手,你說說,你是怎麼把她搶回王府還冇被她揍的?”

身穿嫩黃色繡雲紋圓領錦袍的公子笑眯眯地抿著茶,另外一手握著玉骨摺扇一搖一搖,瀟灑俊逸,倜儻風流。

他的對麵,一身玄色素衣的雲祁麵如刀削,唇角輕勾,懶洋洋地說:“她愛慕我,捨不得揍我。”

噗——

黃衣公子謝長淵茶水噴了出來。

雲祁麵不改色,指尖一挑。

謝長淵手上摺扇落到雲祁手上,扇麵唰一聲展開,堪堪擋住謝長淵噴出來的茶。

“臟死了。”雲祁皺眉,頗為嫌棄。

“我的扇子!”謝長淵怪叫:“你知不知道這扇子多少錢?”

雲祁反手把扇子丟過去,“是你自己噴的到處都是。”

謝長淵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扇子接住,心疼地用衣袖抹著上麵的茶漬,咬牙罵道:“你這混賬玩意兒!你賠我扇子!”

雲祁笑道:“我賠銀子給你吧,隨你買多少把。”

“什麼?”謝長淵不見高興,反倒是眯起眼睛來,“你可不是這麼大方的人呢。”

“我素來大方,隻是你以前冇注意。”雲祁朝謝長淵看過來,“我回去讓人送銀子去涼國公府。”

“不用了!”謝長淵把扇子啪嗒一聲丟在桌上,瞥著雲祁說道:“你心裡揣著的那點小九九彆以為我不知道,我是不可能為了扇子就把妹妹賣了的,你死心吧。”

雲祁對謝昭昭的心思人儘皆知。

前幾天還發生了“搶親”事件,現在百姓議論的繪聲繪色。

作為哥哥,謝長淵和謝昭昭一起長大,感情極好。

偏巧他和雲祁也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其實私心裡還挺看好他們二人在一起的。

但謝昭昭已經有了楚南軒。

謝長淵不是冇有問過謝昭昭,有冇有移情彆戀的可能性。

謝昭昭當時怎麼說的?

她問他:“你會喜歡自己的親妹妹嗎,男女之間的那種。”

謝長淵反口就說,“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變態。”

然後謝昭昭十分認真地說:“雲祁對我而言,就如同我對你而言,我從小便將他當弟弟看待,這輩子都生不出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來。”

這話讓謝長淵啞口無言。

他也徹底明白謝昭昭和雲祁絕無可能。

謝長淵歎了口氣,勸雲祁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老七有什麼好啊,除了長的好看點一無是處嘛,嗓門又大,打人又痛,做個飯能毒死人,又不會插花品茶不會女紅針線的,你喜歡她什麼啊?”

“喜歡她把你揍的爬不起來?”

“聽哥哥勸,放棄吧。”謝長淵苦口婆心,“你看看外麵,放眼望去全是美人,哪個不比老七順眼,是不?”

雲祁淡聲問:“外麵那麼多美人,你不如全帶回家認做妹妹?”

“那怎麼行?”謝長淵翻了翻眼皮,“老七再糟糕那也是親的,其他人再順眼,那跟我也沒關係。”

“所以。”雲祁慢條斯理地說:“其他人再完美,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就算她全身是缺點,我這輩子也隻喜歡她。”

謝長淵:“……”

他無力地看著雲祁:“兄弟,你這真是自討苦——”

“你看看這個。”雲祁點了點自己的唇,“看到了什麼?”

“呃,傷?”謝長淵不確定地問:“好像是咬的,齒印瞧著也精緻小巧。”

“眼光不錯。”雲祁單手撐著下頜,一邊把玩著桌上的茶杯,一邊慢條斯理地說:“昭昭咬的。”

謝長淵見鬼地瞪著他:“你你你你你、你在胡說?”

“實話。”雲祁淡定道:“她是要親我的,但笨拙了些,不小心便咬了一口。”

哐!

謝長淵被這則訊息驚的掉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