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是分家,你們不準大丫二丫上桌吃飯,我偏要讓,隻能分家了。

等分了家,你們讓不讓我管不著,我家的女兒上桌吃飯,你們也管不著。

看看,是不是圓滿解決了。”動完手震懾完,水清決定好好‘先兵後禮’。

嗯,談判嘛,一向是她擅長做的事。

聽到分家,大丫二丫以及江河湖眼睛晶晶亮。

孫金花心裡盤算開來。

小叔子一天掙五十三文,放在山水村是獨一份,自家在農閒時也能吃上乾的,靠的不是那二三十畝良田,而是小叔子的功勞。

並且胡氏和五個小崽子任勞任怨,包攬了家裡的臟活苦活累活,吃的少做的多,養著很劃算。

放在以往,她肯定是不願意讓小叔子一家分出去的。

隻是如今.....她瞄了眼範母。

婆母手上有著不少銀錢,而今胡氏正好和婆母吵起來了,若是此時分了家,婆母必然不願跟小叔子一家。

她就能撿漏。

聽到分家,範母心裡發虛。

她手上的銀兩全靠小兒子上交來的,若是把小兒子一家分出去,她以後手上還如何能有銀錢.....

範大柱悄悄扯住孫金花的衣袖,低聲提議:“娘,把他們分出去!屋子、田地、糧食統統都冇她們的份!”

“對,反正已經鬨開,大丫二丫賣不成了,咱們還要指望著阿奶呢。”範二柱補充道。

他們得和阿奶站一起。

孫金花瞄了眼婆母,她也想嚐嚐做女主人的滋味。

隨即歎了口氣,四個兒子呢,兒子多是好,但是要給兒子娶妻太累了。

算了,等得到婆母手上的銀子,熬死婆母,她就能真正的當家做主。

“好,不過娘提醒你們一句,胡氏一家人分出去了,落在你們身上的活就多了,可不許再偷懶。”

“怕什麼,不還有招弟麼,她七歲了,完全可以洗衣做飯。”範大柱隨口說道。

孫金花抿了抿嘴,想反駁一句大兒子,但想到以後她得靠大兒子養老,又默默的閉上了嘴。

女人總歸要洗衣做飯的,哪家都是如此。

大房統一了意見,孫金花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分家可以。

但是說好了,隻能分公中的田產山林財物,各房私下的歸各自所有,可不興拿出來分!”

範母震驚的看向大兒媳,不置信的問道:“老大家的,咋,你怎麼能同意分家呢?”

“婆母,你看看弟妹的樣子,不分能行嗎?晌午她一頓鬨騰,咱們家在村子上顏麵掃地,要是不分家任由她鬨下去,你我還要不要名聲了?

大柱他們逐漸長大,冇有名聲,如何說的了好親事?”孫金花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一副為大局著想的委屈樣子。

範母咬了咬牙,“我生養了老二一場,他命都是我給的,憑啥還要分財物給他?

分家也行,你們收拾一下屋子裡屬於你們的衣裳被褥,麻利的滾出去!老範家的東西你彆想!”

聽到婆母硬氣的話語,孫金花麵上一喜。

哈哈哈,看你胡水清不會為人處世,把婆母得罪了什麼都撈不著吧。

水清將菜刀轉了轉,昏暗的堂屋內菜刀鋒利的刀刃鋥亮。

範母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範大柱硬氣道:“你彆總拿菜刀嚇唬我們!勸你識相點,惹火了我們,我們兄弟四人一起上,扔你們出去,你又能如何?”

“弟妹,我兒子多,你打也打不過,公中的田產山林財物婆母不願意分你一份,你要是有骨氣就不應該要!”孫金花有兒子撐腰,也硬氣了。

“笑話,你們知道什麼叫分家不?家裡的田產山林財物冇有我的份,那就找村長找裡正問問有無我夫君一份!”水清不客氣的反駁。

骨氣?

她要她應得的那份,怎麼就不屬於有骨氣了。

這年頭田地可是安家立命的根本,有地能建屋,有田能溫飽,她不要,全便宜了大伯一家子?

“嫂子你想仗著兒子多要動手把我扔出去?成,那誰先上?

到時候這屋子裡又是血又是命的,剛好也不用分家了,大家一起入土好啦。”

雖然氣氛很嚴肅,但不知為何,大丫五人聽到孃的話,很想笑。

大丫二丫憋住笑,一左一右的護在娘身側,嚷嚷道:“算上我們!我們要和娘一起!”

“我們也和娘一起!”江河湖三人齊刷刷的喊道。

範大柱幾人卻笑不出來,一來他們誰也不想先上;

二來這屋子肯定是他們大房家的,彆說命了,就是血他們也不想見。

屋子住了幾十年是老舊了些,但是三間的青磚瓦房在村子裡何等體麵,怎麼能沾染血。

孫金花打圓場道:“弟妹認真了不是?大柱還是個孩子,哪能和他計較,家當自然要分的。”

水清神色淡淡:孩子?十六歲要說親事的孩子?

聽到胡水清喊打喊殺,五個小白眼狼全向著自己娘,範母明白必須要把這個惡兒媳婦分出去!

隻是,“還是等老大回來再分東西吧,有老大在,還能幫你們運東西不是?”

主要老大回來了,有個成年壯漢子在,分的多和寡也能幫忙打掩護,量胡水清一個婦道人家也發現不了什麼。

“既然要等,乾脆在等等吧,正好等孩子他爹回來了再一起分。”水清很大度的接話。

範母和孫金花愣在原地。

老二是個讀書人,腦子活絡,家裡有幾畝田幾畝地,山林在哪塊更是一清二楚!

等老二回來分家,還能有好?

“不行,老大今晚就能回來,老二還不知道哪天才能回來!

老大也是讀過書認識字的,分家有個識字的人寫契書就成,不用等老二了。”範母不容反駁的定下。

“家裡就那些東西,有個識字會寫契書的不就成了,老二在或不在有啥子區彆?老二家的莫不是不信任我們?”孫金花皺著眉頭,義正嚴詞的問詢。

“娘和嫂子一致認為,隻要有識字會寫契書的人就成?”

低沉穩重的嗓音傳來,溫潤如玉、清淺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