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藍將軍,慢些……慢些……”劉三吾畢竟年紀大了,本來文人就身弱,哪能受得了藍玉這等武將的蠻力。

“彆給咱廢話,昨日你去見陛下,陛下咋說?”藍玉也懶得廢話,找到個四下無人的地方,便直問道。

“冇咋說,陛下隻說還待考量。”劉三吾揉了揉自己被拽痛了的老胳膊,心中暗罵這藍玉還真是莽撞。

“考量?考量什麼,難不成陛下還真想立一個庶子當儲君不成?”藍玉聞言不滿。

“將軍慎言,慎言,那……那……淮王豈是庶子……”劉三吾接受不了藍玉這直來直往的性子。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哪句都夠掉腦袋的了,這武人莽撞,劉三吾可不想被連累遭殃。

藍玉看不慣劉三吾的慫樣,但是又不屑跟他爭辯。

“依你看,陛下到底心中的人選是誰?”藍玉看向劉三吾,目光炯炯。

“將軍,陛下心中的人選,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劉三吾苦笑,暗道這藍玉還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你彆給老子賣關子,跟你們這些文臣說話,真是費勁。”

藍玉煩躁,又抵住劉三吾語氣帶著些許威脅:“陛下真冇說立儲君的事?”

“哎呦,將軍,將軍……老臣怎敢騙您呀。”劉三吾被藍玉的巴掌按住,彷彿被釘在了鐵板上,疼的他直吸涼氣。

藍玉又仔細盯著劉三吾片刻,知道劉三吾冇有說謊,這才放開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三吾疼的臉上的皮肉都皺在一起,雖然生氣,但是也拿藍玉這種殺神冇有辦法,隻能自認倒黴。

從劉三吾口中冇有得到答覆,心中不爽,藍玉氣勢洶洶的走出宮去,飛身上馬。

剛想揚鞭離去,便被心腹遞來的一張簡信打斷了動作。

看完信上的內容,藍玉心中驚訝,更多的是疑惑。

“這些天皇上痛失愛子,連立儲之事都無心,又怎麼會有閒心雅緻頻頻離宮外出?”

藍玉用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嘀咕道。

手中內力升騰,剛纔看過的簡信已經化作了粉末,藍玉揚開手中的紙沫,越想越不對勁。

“去那院落看看,我倒要看看這人多大的來曆,竟然能惹了皇上的注意。”

藍玉低頭衝心腹說完,便駕馬衝著信上寫的地方騎去……

此時的朱燁還在院子裡麵忙碌著,他也想好了,勸說爺爺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的。

在此之前,朱燁還是想要為以後的日子做好打算,不管怎麼樣,手裡的票子可不能少。

如今自己手裡的錢財都是靠爺爺的軍功掙取來的。

若是真的以後被藍玉案牽扯,這些東西可都是要抄家的,恐怕一分都保不住。

當下至急,還是要自己多掙些錢財傍身,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就算自己勸說爺爺不成,真的被藍玉牽連了,發配邊疆的時候,也能用錢買些人脈資源,讓自己跟爺爺少受些苦。

若是錢財掙得多,在流放之地當個土皇帝,也是不錯的,反正天高皇帝遠,有錢的是爺爺。

朱燁咬咬牙,定下心來。

說是掙錢,但是真的掙起來,還真是有些難度。

自己的爺爺雖然是兵籍,但是朱燁是朱老大撿來的孩子,可能是朱老大自知戰場刀劍無眼,不想朱燁受苦,當時給朱燁上報的身份是農戶。

朱燁想想自己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模樣,就打了個哆嗦。

雖說朱老大手裡是分了幾畝地,但是靠著種田養家餬口掙大錢,那得到猴年馬月了。

恐怕自己剛把種子種下去,還冇等發芽呢,藍玉那倒黴孩子就該入獄了。

思來想去,朱燁還是決定要靠經商掙錢,雖然商籍在明代身份底下,可是不得不說,這是來錢最快的方式了。

加上自己現代的商業知識,應該很快就能積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打定了主意,朱燁也不猶豫,直接就來到了縣衙,想要將自己的農戶籍貫改成商籍。

見到了吏部主事,朱燁三言兩語表明瞭來意。

主事原本還忙碌著手中的事情,結果聽到了朱燁的話,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郎君?我冇聽錯?你是想退了農籍入商籍?”主事看著眼前的朱燁,分外驚訝。

要知道,他見多了爭破腦袋改成農籍的人,這不要農籍改成商籍的人,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

這郎君莫不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想到這裡,主事忍不住又多打量了朱燁幾眼。

“冇錯,大人,我是想入商籍,還請大人行個方便。”朱燁畢恭畢敬的說道。

主事翻了翻朱燁的祖籍,見朱老大的名字赫然是兵籍,心道奇怪。

這一家子人都真奇怪,爺爺是個兵籍給孫子報了農籍,孫子又來退農籍想入商籍。

“郎君,雖然你爺爺有個官職,你這戶籍一旦改了賤籍,可就改不回來了。”

“此事茲大,還是等你和家人思慮好了,再過來吧。你再好好想想。”

吏科主事不忍這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郎君誤入歧途,開口勸誡道。

朱燁剛想開口說自己想好了,但是卻被一個匆匆跑來的衙役打斷了。

隻見那衙役湊著跟主事說了幾句話,那主事如臨大敵一般,麵色打驚。

“郎君,先回吧,本官有些要事,你想好之後,若是還想更改籍貫,三日後再來。”

主事衝著朱燁說罷,便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朱燁一頭霧水的看著主事離開,心中也知道今天是辦不成事情了,隻能心灰意冷的回家去。

這邊主事接到通報,立馬迎上了剛走到門口的藍玉。

“下官見過藍大將軍,不知將軍前來所謂何事。”

吏科主事接到通報還以為是傳錯話了,冇想到藍玉真的來到自己這小小的縣衙裡麵。

“川山街東頭那戶人家,住的什麼人?”藍玉大步走進縣衙,毫不客氣的落座在屋內正座。

藍玉去了密報中皇帝經常出入的那戶人家,但是大門緊鎖,並冇有見到人。所以纔來到了吏科,想先入為主打聽打聽。

“川山街東頭?”吏科主事聞言直覺得熟悉,突然想到剛纔那要更改籍貫的郎君,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是位小郎君,那郎君剛纔還來更改籍貫呢。”

在藍玉的威壓氣息之下,主事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藍玉,絲毫不敢隱瞞。

“他在哪?”藍玉聞言,猛地一愣。

“剛剛離開,應該還冇走遠。”主事看向藍玉,不明白為何藍玉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小人物。

聞言藍玉絲毫冇有停留,站起身大步追了出去。

可是就晚了那麼幾步,藍玉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緩步消失在了外麵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之中。

然而隻是這樣一個身影,便讓藍玉心中震驚萬分,那道身影……竟然像極了死去的太子朱標!